起来跟孩子亲热了一阵，听婆婆说状态好的
恢复去工作，家人都挺高兴。家里安顿好她去了店里。“姐，东西都运回来了?”
“嗯，剩余的昨儿刚子也给拉回来了。我看了看，这怎么进了一批成衣?那衣裳款式，不好卖吧?”姐姐还是说的保守了
那衣裳不改的话
岂止是不好卖，那是基本卖不出去。除非你特别便宜，便宜到自己赔本。可那么做是图什么，她又不是闲的。“改。我来说，咱们一起动手改。对了，先进行一遍消杀，告知顾客这是二手。让顾客自由选择。”"哦，好。"
消毒杀菌，哪怕多费些钱，也不能只顾利润而不管卫生。上午改衣裳，下午做订单，晚上加班继续改衣裳。李绍天十点过来接她，发现这个点了店里居然还有顾客
“这成衣挺合身的，那我不做了，我就买这个。这个面料好好，做工也不错。”
“最主要是您喜欢。不过说清楚，这是二手，九成新。我们已经消毒过。”
“喜欢，这跟新的一样。这个款式我穿挺好。反正我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您长的好，穿什么都好看。”
素馨开口夸人，姐姐在一旁偷笑。这是今天改过的衣裳，那要是没改之前，夸张的造型不信有人能穿着好看。不过妹妹是真有才，那么不合时宜的衣服在她的修改下，完全变了个样子。“这件是毛呢料子，澳洲进口的纯羊毛精细纺织。您看这面料多细腻，咱们国内目前可没这么好的料子。光泽度多好，多衬您肤色，这衣服穿上就显洋气。”洋气，这时代的夸人词。不怪这时代的人崇洋，实在是咱们刚发展，很多的确不如国外。等再过几十年，人们自然就不会这样。女顾客伸手抚摸，这料子的确光滑细腻。光泽感也好。“真的不能再低一些吗?这衣服我是真喜欢，可这价格.....“您别光看价格啊。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价买进口货，不贵。您想想，穿出去独一份，过年的时候穿上多有面子。”女人一看就是事业单位那种，比起家庭主妇来手头宽裕的很。对自己也舍得下本钱，要是一般人她就推荐买化纤或者纯棉了。
“行吧。”女人抚摸着衣服，镜子里看看实在舍不得。一狠心一跺脚，决定花巨资买了。
“给，我刚发的工资，这个月得吃土了。”
素馨笑着接过，给她找零。“女人嘛我觉得年轻时就得给自己投资才是真的。吃的东西反正不饿着就好，谁也看不着。但衣服得体面，这是女女人点点头，对她的话深以为然。“你说的对，女人就得趁年轻穿好的。”
今儿改了六件，一天就卖出去四件，一半都多。林茉莉真的很佩服妹妹，她真的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等送走顾客，林茉莉给妹妹竖大拇指。素馨笑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今儿来取货的不少，现金回流挺多，都得拿回家去。“记住，夸也得夸到位。要站在顾客的角度，给她推荐适合的。适当的说好听话，让顾客心情愉悦。”林茉莉笑着点头。“这个我知道。我是没想到这些衣服经过你手这么一改，卖的价格比咱们做的都贵。“这些都是高端货，只不过样式不适合这个时代。改一下，我当时就有信心才进的，不然我弄这么多干嘛?”“还是你有眼光，胆子也大。”
素馨笑笑跟姐姐挥手再见，外头她弟弟也开始收摊。两口子骑车回家，进门她先将钱放起来，然后才去洗漱睡觉。两小只已经睡了，乖乖的躺着像小天使一样。洗了澡过来爬上床，她轻轻的过去亲亲俩孩子。
李绍天也脱了鞋上床，看她那样有些好笑。做贼一样的，又怕吵醒孩子又想跟他俩打个招呼。
“什么感觉?”他轻轻问。
“像果冻一样。”
“什么果冻?”
“孩子的脸颊啊，细腻光滑还QQ弹弹，就像是上好的果冻。”
“可是，什么是果冻?”
素馨回头，惊觉他居然没见过。也对，俩孩子还小不敢买那玩意。他一天天的学习家里两头忙，也是辛苦了。“就是一种用水果做的，像是凉粉一样的饭后甜点。”
“哦。”李绍天有些能理解，他知道凉粉。“俩人晚上找妈妈呢，要不周末我带他俩去店里玩。
“还是别了。”她越过他到窗边自己的位置，拉开被子要睡觉。
“我年前应该都会非常忙，忙的要飞起来了。”
老婆真是辛苦，他能体谅。翌日一早他赶着去学校，素馨起床两小只也醒了，看到妈妈非常开心。她拿了衣裳给俩孩子换，一手还得拦着别让那个掉下去。“乖乖的啊，不然妈妈要打小屁屁。”
客厅里婆婆已经给棠棠梳好了辫子，女孩开心的跑来跟她炫耀。“嫂子，看我辫子好看吗?”
“好漂亮，我们棠棠就是美人胚子。”
女孩开心的笑，之前那种犹豫胆怯的神色已经褪去，眼眸露出自信的光。伸手将乱爬的安安抱下来，她牵着小侄子出去客厅。林妈妈在准备早饭，孟芷茵将孙子接过来。开口对闺女说:“你自己快吃饭，等下还要上学。安安交给我。”“好的妈妈。”
棠棠自己吃饭，素馨出来也赶快吃，俩孩子就交给婆婆妈妈。孩子越大越难带，正好如今婆婆也在家，看着孩子她心情还好。吃饭时素馨顺带观察婆婆神色，看起来的确是好多了。“妈，昨晚睡的好吗?”
孟芷茵笑笑回，“挺好的，这一段都不再做噩梦。睡的很舒服，感觉完全好了似的。”
“那就好。您记得吃药，这要得吃一俩年巩固效果。”
"好，我知道了。”
吃了饭赶快去工作，距离过年还有俩月多。这俩月时间，她这些货要全部变现。刚进店就来了几位顾客，这时间正是旺季，大家都开始准备过年的衣裳了。“您可以自由挑选，我刚进的布料。您这个年纪做夹袄我觉得好看，您看这个款式您喜欢吗?”
姐妹俩都在忙着招待顾客，进来四个做成七单。不止给自己做，还得给家人做。孩子的话有些人会选择回家自己做，但他们这里针对的是中高端人群。夫妻俩都工作体面，衣服自然也选这种上档次的等送走最后一名顾客，素馨拿出一张白纸，在上头写字。姐姐很好奇，凑过来看她又画什么图纸。结果发现她在写字，是招聘启示。“是得再找个人，这么多活儿咱俩干不了。”
“嗯，还得找个熟练工。收徒也可，但薪水不高。”
“我给贴出去吧?”
“等等，我多写几张，到外头的公交站也贴。这样能让更多人看到。”
"好。"
招熟练车工，另外也招一个学徒。熟练工被录取后工资是每月三十一，奖金另算。学徒每月十五，跟工厂里差不多的价。“不过、”姐姐还是有些担忧。
“这样，会不会被说成是资本家?压迫。”
前些年那绝对是，这种事没人敢做。但这都八零年了，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遍了沿海。最富裕的那个什么村早已土改，开始经营。在北方还没人敢做，但她知道，历史是不会倒退的。“放心贴，没事。’
找姐姐不算雇佣，可以说是亲戚帮忙。当初她生孩子婆家找老家亲戚也是这个道理，刚经历那十年，大家对于这个还是非常谨慎。姐姐的担心是普遍会有的，刚贴出启示她弟下午看到就大惊小怪的跑进来问。担忧的跟姐姐一模一样。“二姐，你胆子太大了吧，居然敢雇人干活。”
素馨看看这进的一大堆货，给弟弟一个大白眼。“不然呢，我和你大姐不睡觉，一天二十四小时转的干活。“不是。”弟弟抬手挠挠头
:“我是说你这可算资本家做派了吧?万一像前些年那样，这得被批成啥样。
“少操这些没用的心，有这工夫你好好想想你下一步怎么办。”
“我还卖我的货啊。”林刚开心的凑过来:“二姐，我还以为过了夏天卖的没那么快，结果您猜怎么着?”“卖的更快了。”
“你怎么知道?”
“现在是旺季。小子，快过年了，抓紧时间挣钱。”
"哦。"
他二姐什么都知道，压根都不会惊讶。林刚被怼了却是高兴的很，他二姐好厉害，跟着二姐就对了。起身去摆摊，店里响起哒哒哒的缝纫机声音，素馨拆了两件衣服，需要修剪的地方裁剪了一下，重新在缝制。下午四点左右，店里正忙的时候，-
下子来了好几位顾客，她和姐姐忙着跟人介绍面料和款式。有人挑中了她改好的成衣，一波顾客忙活过后，她笑着招待那位没离开的女孩。“对不起，刚才人太多了，有些顾不过来。您看您要做什么，我帮您推荐布料。”
女孩摆手:“我不是来做衣服的。”
“那是?”
"我看你们店要招人?”
“是的。一位熟练工师傅，一位学徒。工资我都写的很清楚，您是应聘哪个?”
"我没手艺，做学徒行吗，有什么要求?”
"你多大?"
“二十二。"
“结婚了吗?”
“还没有。”
"会走直线吧应该?”
"会的。"
“工资待遇你能接受的话，那你可以来试试。”
女孩喜笑颜开。“好的，好的，那我什么时候来?”
“现在方便的话就现在也可以，要不明天一早八点。”
“那我明早八点过来，可以吗?”
“可以。留个你的联系方式，姓名。
“哦，我叫王彩霞。地址.....
“写到这张纸上。”
找到了学徒，女孩看着长相清秀，挺腼腆的个人。等人走了，林茉莉开口跟妹妹交流意见。
“看着挺内向的，得锻炼锻炼才行啊。”
“没事。刚开始都这样，时间长了就胆大了。”
忙活着时间很快到了六点，姐姐去接上幼儿园的小敏回来，进屋就洗手做饭。小敏乖乖的坐着自己玩，习惯了耳边哒哒哒的声音。就在素馨以为今儿是招不到熟练工的时候，一个女人掀开门帘进来了。“你好，请问是你们这里招人吗?”素馨在修改衣服，用一把特别锋利的小刀划开缝线。抬头看了一眼，手边动作不停。活儿太多了，干不完根本干不完。虽然都是钱，可也的确压力大。"是的。要熟练工。"
“我学过缝纫，之前在缝纫组做过零时工。”
素馨之前裁剪好一条裤子，已经锁了边就放在那儿。当即指指那面料让她做一下试试。
“裤子，女士偏禁。你做一下我看看。”
“好。”
女人大约三十左右，长相属于那种很大众的相貌，扔人堆里认不出来。光是接触一两次的话，再见也很难认出。女人听从她指示在林茉莉的缝纫机前坐下，不用素馨说很快分辨出布料，开始了缝制。
看她的动作非常熟练，车线也走的不错。素馨觉得这人可以留。她如今已经将姐姐带了出来，复杂一些的跟姐姐一说她就能懂，会做。这个找的人可以负责简单的裤子，袖子之类的活儿她不喊停，女人就一直动作，直到林茉莉饭做好了喊人吃饭，素馨才笑着让她停下。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这裤子做的还行。“还可以。你什么时候来?”
“就是那上头写的工资吗，奖金怎么算?”
“底薪是固定的，奖金按照营业额来计算。因为店里不仅要做，还要招待顾客。所以不能用计件的方式来算。你放心，按照我们营业这么长时间来看，每月大概都会有五块左右。”多少年习惯了固定工资，冷不丁的说奖金，女人看着就是觉得没底。听素馨这么说她才轻轻点头，觉得底薪加五块奖金的话，这收入也不错。“工作时间呢?”
“早八点到中午十二点、下午两点半到六点半。一天八小时，加班另算。”
"行。那我明天过来。"
“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和姓名。”
贴出去一天，学徒和熟练工都顺利找到。素馨吃饭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这个月该给姐姐开工资了。当即饭也不急着吃，起身去抽屉里拿钱。“喏，这个月工资。
林茉莉看她去拿钱就猜到她要做什么，别的地方都是下个月十五号左右开上个月工资。可妹妹一直都是月底就把当月的给她。今儿二十九号，这个月还没结束呢“不急，我现在手里也有一些钱了，不用每月月底就给我。”
“迟早都是给，你赶快收起来。”
林茉莉笑笑，小敏凑过去看妈妈挣了多少钱。小女孩看到好几张大团结，顿时眼眸都亮了。
“素素，你给多了。”六十，怎么给她这么多?
“你该得的。”姐姐每天晚上加班，经常是比她这个老板都干
时间长。
她有事不来，都是姐姐在支应。晚上还在店里给她看店，当然得给姐姐多一点儿。
"那也不用这么多。”
厂里女工大约每月就是三十左右，她这直接二倍。女工们有时候也得加班，她在妹妹这里可是免费住的。妹妹晚饭在这里吃，粮食和菜都不少给她带。她晚上又没事，多做一会儿有什么的。拿着二十给妹妹退回去，四十，她自觉拿的不少。给妹妹三十她指定不要，给她退回二十，这样才常来常往。素馨当然不会收这个钱，姐姐在这儿可是给她帮了大忙。这点儿都不算什么，等她以后开厂挣了钱，要支援姐姐买房子的。“你拿着，你听我的。”素馨做事比姐姐强硬，最后林茉莉还是收了起来。“给小敏挑布料，还有你自己，过年都做新衣裳。”林茉莉笑笑“你啊，大手大脚的。我有衣裳穿，给小敏做一件就行。等布料卖差不多了，看剩下什么给她做件就行。”“这叫什么话。咱们自己开裁缝铺的，咱倒穿别人挑剩下的。”吃了碗里的饭，她直接牵起外甥女的手。“来，敏你自己挑。喜欢哪个小姨给你做哪个。”
“小姨，我其实都行，有的穿就好。”
小女孩非常懂事，大概是林茉莉背后安顿过。从在家里被人嫌弃被人打骂，到如今吃穿不愁，孩子已经很开心。“那就这个吧，这个黄色印花的，给你做夹袄。”
女孩回头看妈妈，用目光询问这能要嘛。如果不能要，那你赶快制止小姨。我一个小孩子，说话没分量。素馨让孩子扭过来:“别看你妈，这里小姨做主。你喜欢就行。要不这个桃红的也好看，给你和棠棠一人做一件。"好。"
“喜欢桃红的是不是?"
小女孩笑笑不敢应，回头又去瞅妈妈。林茉莉笑着不再拒绝，妹妹一番好意她心领了就是。闺女在长，也的确该做衣裳。“那小姨周末让常棠来挑，看她喜欢什么颜色。你确定就要桃红是吧?”
“可不可以看棠棠姐姐挑什么，我也跟着一起?”
林茉莉噗呲笑了，“你啊，该喊棠棠小姑，不是姐姐。”
"哦。我给忘了。”
吃完饭林茉莉利索的去收拾，素馨这边在缝纫机前坐下，刚才拆了两件衣服已经修剪好，这会儿给缝起来，等下用熨斗熨烫就好。晚上快八点，顾客开始再次盈门。姐姐跟她俩人没法再做活儿，都在忙着招待顾客。介绍面料，交钱下订单，忙的不可开交。李绍天过来的时候十点，送走最后一名顾客，素馨将所有订单和布料全都按照顺序叠放整齐。看着那么多的订单，她一时间是又兴奋又犯愁。兴奋的是挣钱了啊，不管是定做的还是买成衣，她的利润都在百分之六十左右。这一批货价值五千多，全部出完她就是万元户绰绰有余。八零年的万元户，她绝对是翘楚。愁的是两姐妹做不完，明天那俩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开展工作。将抽屉里现金装进包包，她跟姐姐道别后出去回家。门口刚要走，李绍天伸手拉住她，笑着将一条围巾给她系到脖子上。围巾融呼呼的，触感就暖和。天蓝色的，简约大方。“什么时候买的?”
“今儿。天冷了，你忙的顾不上自己。我看我们女同学有人在织毛衣，我爸给的里头有毛线票，你要不也去买线?”“买了线谁给我织?你啊。”
素馨是逗他，他看着也不像是会织毛衣的男人。不是说男人就不该织毛衣，而是他应该不会。而且他一天也忙的脚打后脑勺，学校家里两头跑，回家照顾孩子，晚上还得来接她，属实也是辛苦。“跟你开玩笑的。我.....
"我找人帮你织。”
素馨已经坐到自行车后座，双手搂着他的腰。“找谁，你同学?”
“嗯。大学课业是能抽出时间来做这个的。给人多少报酬，有人愿意干这个活儿。”
“行啊，抽屉里有钱，你看多少自己定。”
素馨如今不缺钱，大冬天的穿件毛衣也很不错。不然里头打底就得穿夹袄，没毛衣时髦好看。
李绍天大长腿一蹬，车子稳稳驶出。“你得去挑毛线啊，不然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我看你挑的围巾就不错，这个光荣而艰
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只等过年穿。”
“哈哈、”媳妇这是在夸他吧，李绍天心情非常好。“那我可自己做主了，要是不合你心意你不许翻脸。“我是那种人吗?”
这话李绍天不接，送命题他可不想掉进去。说归说闹归闹，这事儿他还是征求了妈妈的意见。他妈眼光一向很好的，让她来挑。“给你和素馨一人一件。妈，我记得你会织毛衣，你的自己织能行吗?”
孟芷茵点头，有时候心里空落落的，能做点儿什么其实也好。周末他骑车带妈妈去了百货大楼，两人直奔毛线柜台。“家里人过年的新衣?”孟芷茵开口问。“自从素素开店，家里人的衣服都是她做的，我是不是该给她钱，给多少合适你觉得?”李绍天赶忙回答:“不用。老实跟您说吧，都是我爸的收入。我爸基本不留多少，全交给我俩在管。”“这样啊。”
孟芷茵笑笑，李绍天在仔细观察她的脸色，看她这样才算放下心来。他爸暗地里默默使劲儿，他看着其实有些着急。“您不是还给安安宁宁买奶粉什么的嘛，一家人不用算那么清楚。”
他爸整个家当都交给他们两口子了，他不怎么细管，都是素馨在管家。爸爸如今福利待遇都非常好，不是普通人能比的。票据也多，买什么都不缺。素馨好像每月都给存一笔，等合适的时候交还给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