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你觉得婚礼重要吗?要不，我们也补办一个。”
“等你功成名就再说。现在还是你爸在支援我们养孩子....”说着说着她就岔开了话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还年轻，孩子还小，等以后再说。”“好。你的钱留着，你不是想以后越做越大嘛，都需要资金。养孩子的钱我以后还，你不用有心理负担。”两人说着说着就跑了偏。“对了，我爸说想孩子了，周末我带那俩去看他。”
“晚上吧，我跟你一起去。”
"好。"
想着要去看望公公，那给带点儿什么合适。店里有布料，要不给他做件衬衫。适合男人做外套的料子她这没有，但有纯白的的确良，做衬衫非常好。她对公公的身形很了解，做衬衫不用特意去量尺寸。今儿周二，周五动手也不晚。
路上做好了打算，两口子在家门口就听到妈妈在念叨，是宁宁又尿了裤子。
“小祖宗啊，一天四条裤子全湿了，你这穿什么好你说?”
素馨进门换鞋，习惯性的先到就近的这边卫生间去洗手。“妈、你给宁宁包尿布吧，别急着给她戒。“哪是我不给她用，是她自己揪的。哦，有两回是安安给揪了。”
“那安安呢，他不尿裤子吗?”臭小子连妹妹的都揪，自己的怎么可能让它乖乖的在。
“安安是男孩子，尿的远不存在这个问题。”
素馨笑了，这男女天生的就不一样。洗了手
过来抱起闺女，小家伙刚被姥姥脱了湿哒哒的裤子，如今光着屁股呢。虽然家里没外人，她还是赶快到屋里拿了块儿尿布给她捂上。“我的闺女啊，妈妈给你做几条裤子才够你换?”
"啊、妈、"
给小家伙包好屁屁，她亲了闺女一口后将脸颊凑过去。“亲亲妈妈。”
吧唧、小家伙对旁人吝啬，对妈妈却是非常大方，什么时候让亲都亲。妈妈香香，她喜欢。
李绍天抱着儿子进来，臭小子看妈妈和妹妹亲看，也扯着身子要去妈妈那儿。他爸怕闪着他的腰，一手一直护着“你个臭小子，爸爸白疼你了是吧。就知道跟妈妈亲，跟妹妹亲。
"啊、"
"别吼，你喊妈妈。”
"啊、"
素馨将闺女放床上:“放他俩到床上自己玩。”
“一会儿又尿了。”
“那不然怎么办?”这时代又没有尿不湿，尿布这俩如今会自己揪，他们床上的褥子已经被尿的一片一片。“没办法。”李绍天笑着叹气。“我昨儿就是睡在尿摊子上的。宁宁翻身到处滚，尿布湿了不算、底下的大褥子也被他尿湿了。”素馨的关注点却是宁宁翻身到处滚，她开心的将闺女抱着亲一口。“哈，我就说我生的怎么可能哪里都不像我，这不就有像的地方了嘛李绍天张口结舌，敢情你在欢喜这个啊。你在那边滚，你闺女在这边滚，我在中间就是那个夹心你知道不知道。算了，算了，你们娘儿俩高兴就好。
小家伙老是尿裤子，婆婆回来就看到晾着那么多裤子。“不是，怎么还有两条没开档啊?”
素馨听到婆婆说话，抱着闺女从屋里出来。“宁宁是女孩子，她老是揪尿布，出门的话不能穿开裆裤。”“没听过这说法。孩子三岁前穿开裆裤，都是这么养的啊。
“不好。女孩子出门穿开裆裤，万一尿布掉了她就光屁股坐地上了，那多脏，怎么行啊?”
“没事的，大家都是这样，没见谁出问题。”
"不行。"
孟芷茵出生于解放前，素馨的观念则是千禧年后，这差着发展变化最快的七八十年。这也就是孟芷茵家庭好，生活条件优越，所以到现在才发生分歧。这要是素馨嫁到这时期的农村，那估计过不到现在。“素素、你养孩子已经够精细了。可孩子现在在学走路，大了尿也多，不穿开裆裤的话那裤子得换多少才够?”“我明儿再给做两条短裤。天热了，一夏天让她学着把控，到天冷估计就差不多了。要是还不行，大不了多做几条裤子。“也行。”婆婆笑了，自以为自己够精细的，没想到儿媳更细致。“多做几条换，晚上我下班回来给洗。”素馨歪着脑袋在想给闺女多做几条裤子，李绍天开口跟她闲聊:“你为什么非不让孩子穿开裆裤?小孩子穿开裆裤多正常，你这么小就给收了口，出外旁人都在问。这才是不正常的。”“孩子也有隐私，第二个就是卫生。”
他指着那俩喝奶娃娃。
“这么小的孩子记忆都没有，有隐私?”
“有。”
说真的，在这一点上素馨算是特立独行，这时代的人没人认同她的观点。可她给孩子做了收口的裤子，她妈念叨两句后也听她的，出门给孩子穿这个。李绍天很疑惑，不认同，但也没说拿剪子给裁开。婆婆今儿也发现了不赞同，她以为要爆发不小的争论，结果三言两语，家里人都被她说服了。“那在外头尿了岂不是裤子湿了就得回家换。”
素馨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天气越来越暖和，妈妈带孩子出去的时候也多起来。
“给宁宁带裤子尿布换，安安....要不就让他穿开裆裤?”
小男孩穿开档裤真的好省事，但想了想她还是觉得不妥。“我多给做几条裤子换，晚上我回来洗。”她的坚持，她来承担后果。清洗也是很麻烦的事儿，不能全丢给妈妈。她们在这边说话，林妈妈洗了澡从卫生间过来这边。“素素，给孩子穿开裆裤，塞着尿布又卫生。觉得孩子可能尿的时候把尿就是了。”
“妈，你现在就是这么做的是吧?”
“是啊。这么小的孩子穿收档裤太不方便。在家里我也就是一次穿，尿湿了脱掉换。
“天热了，他俩也不爱塞尿布。我多给做几条裤子，来回换。妈，您放着就好，晚上我回来洗。”
她在跟母亲商量，她也知道母亲带着俩很辛苦。林妈妈虽然觉得穿开裆裤其实更省事，可闺女如此坚持，她也就没再多说。“行吧。听你的。”
没有尿不湿，孩子大了到处爬，褥子被尿湿都是难免的。但这俩孩子仅限在他们卧室，其他房间不让他俩上床。"等孩子大了再换褥子就好。”
晚上李绍天已经很多次被闺女给尿了，一大早就得去卫生间洗、换。哄睡两小只，他看着这乖乖的睡颜心里软软的。“当父母虽然辛苦，可是看着孩子真的很幸福。”
素馨在靠窗的位置躺下，“你晚上注意给闺女换尿布。
“知道。”
宁宁睡着睡着就会滚到爸爸这边，如果她尿的湿哒哒的李绍天会感觉到，晚上给闺女换尿布的任务就是他的。“有时候晚上都不尿的，五点多醒来给把尿就好。”
素馨不接话了，她困的很要睡觉。听姐姐说这俩已经算很好带的孩子。有些孩子一岁多依旧夜醒很多次，就光这一点父母就熬的很。她家俩乖乖的晚上一觉到五点半，是小天使没错了。翌日到店里她找出布头，给俩孩子做裤子。
今年夏天估计是养不成自主排尿的能力，那这裤子就少不了。
"姐，两周岁的孩子会自己脱裤子尿尿吗?”
“不会自己脱吧，但他会说啊。两岁了，一般都会知道要尿，会跟大人说。”
"哦。这样啊。"
看她给儿子做的也是收档裤，姐姐也跟家里那几个一样说她这么做太麻烦。“小男孩穿开档裤夏天基本就不会尿湿裤子，你干嘛这么早给孩子收裆啊?”“出去外头的时候穿。”
“讲究。”姐姐一边干活一边跟她闲聊。“你婆婆就没说你这么做太麻烦?”
“说了。妈也说开裆裤省事。可是我就是觉得出门那么多人，还是给孩子穿收裆的更好。”
“你婆婆不是那种特别强势的人吧?”
“跟我争辩了几句，后来听我说这样卫生，她就同意了。还说晚上她给孩子洗裤子。”
“还是妹夫向着你吧。你婆婆也开明，但应该还是妹夫的态度在起作用。
“应该是。不过我都坚持要这样，她也不好反对吧，毕竟是我的孩子。”
“怎么不会?我见多了，好多婆婆都可厉害了，大事小情都得听她的。我那前婆婆就是，连我穿什么衣裳都想管。“那得多憋屈?”
“没办法啊。家里婆婆说了算。你真好命，遇到这么好的公婆。
“这么一比较，我婆婆是很好了。虽然也会有意见，但没说非要听她的不可。尤其是我和李绍天意见一致，她就会放弃不管。“这样才对。本来就是小两口的日子，人家想怎么过就怎么
过才好。"
“给我婆婆也做件衬衫。”
林茉莉笑了:“不给妈做?”
“都有，怎么可能少了妈的。”
夏天了，该换季了。给公公做衬衫，婆婆的她打算做不那么常规款。婆婆是摘艺术的，就该走在时尚前沿才是。手里活儿不那么紧了，她晚上回家将给婆婆妈妈的布料都拿回了家。家里加个班给她俩都剪裁好，明儿缝纫机做起来很快。加了几个班，两件衬衫都做好了。回家的时候分别拿给她俩，婆婆试了试很喜欢。第二天上班就穿着，被单位里好多同事问在哪儿做的“我儿媳给做的。”
“你儿媳手真巧，这衬衫太好看了，飘逸潇洒。之前那大衣就做的好，您好福气。”
“哎，主任我记得您儿媳开裁缝店的是吧，店在哪儿啊?做大衣我没买到料子，衬衫我却是刚好买了的确良。”“就是帽儿街。”
给婆婆做了件衬衫，她这名声又传了开。生意来了十几单，都是不介意贵五毛钱的。等来了得到林茉莉那周到的服务，顿时人们就喜欢上了这里。衣服做的好是一方面，这让人宾至如归的感觉实在太好。"就这态度也值五毛。"
花钱买服务，这在后世是很多人都有的概念。只要跟正常的不是差太多，人们都乐意去那服务好的地方。“去素馨啊、花了钱也舒心。”
这话被很多人传开，她这里生意络绎不绝。给婆婆的衣服做好了，周五的时候她想着加班到十一点，把公公的衬衫也做好。周六晚上带孩子去看公公，给他带过去。“我跟李绍天说好了，他晚点来接我。”
“那晚上咱们就简单熬粥行不?”姐姐问。
"行。杂粮粥，放红薯南瓜什么的都好吃。”
姐俩正说着话，一个女同志进来取衣服，就是上回那个本人没来，只给了她尺寸的女人。
衣服她已经做好，熨烫后挂在上头。取了下来给人，对方看了看觉得做工没问题，当即付了钱拿走了东西。很正常的流程，每天都会有好几次。可这回女人走后一个小时，居然去而复返。
“你这衣服做小了，里头穿毛衣的话就套不上。”
“同志，这是您提供的尺寸，我完全是按照您给的尺寸做的。
“可是、我给的尺寸量的正合适，可这衣裳穿上就是紧。”
“我说了，每个人的习惯不同，做衣服裁剪到缝制手法也不一样。我得自己上手，那样才能保证完全不出错。林茉莉在一旁帮腔:“是啊同志。我妹妹都说过的，您自己说您量的没问题，做出来哪里不合身的话您自己担着。女人不高兴，可这后果素馨也不能自己认下啊。大话是您说的，这结果不是我的错。
“同志、结果已经是这样，依您的意思是想怎么样?”
“你给我修改大一些。”
“没法修。”素馨开口拒绝，接着解释。“第一，您这布料就是可丁可卯。第二，您当时说的那么肯定，所以我剪裁的时候没留。这样做出来的衣服版型正，比二次修改的好。”“可是、那现在怎么办?”
“完全不能穿吗?”
“肩膀窄。等天冷了里头套件内搭，那就更紧。不合身，像别人的衣服似得。穿出去丢人。”
“这样、这事儿既然在小店，那我来承担一部分。十五块钱我回收，我来处理。您再扯布重新做，您觉得怎么样?”"可、我这布就十五。”
素馨不再多言，解决办法我已经给你，接不接受看你了。要不你拿去卖掉，然后你在做。看你怎么选择。“行吧。那、这回麻烦您晚上多留一阵，我让他来量一下尺寸。可不能再做的不合身了。”
“不会。只要是我们店里自己量身定做的，绝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她都会问清要宽松一些还是合身，顾客自己来选。当场给了对方十五块，回收了这套崭新的衣服。林茉莉有些愁:“素素，你打算卖吗?我们店里大部分都是女装，万一没合适的买主，这不砸手里了嘛。“不会。十五块这件衣服，这面料做工是很划算的。”
“其实，我觉得你不用这样也行。是她自己承诺的说就按那么做，如今又嫌紧。这尺码是她自己提供的，不是我们的责任。”“做生意不是这么说。和气生财，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林茉莉从来没接触过这些，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卖方市场，卖东西一个个牛的很。你的责任，人家才不管。没想到妹妹却是这样的理念，要尽可能的服务于顾客。“素素、感觉你好厉害。
“挂到显眼的地方，这衣服面料做工在这儿放着。价钱上绝对的占便宜，只要遇到合适尺码的人，绝对心动。”“你是说卖十五是吧?”
"十七。"
林茉莉轻轻一笑，她妹妹真的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刚还说要让顾客宾至如归，解决顾客的问题。接着就赚两块，里外里这衣服赚两回钱。“让顾客宾至如归和赚钱不矛盾。”
素馨是这么说的，林茉莉做饭时琢磨了下，好像是这个理。晚饭姐俩简单吃的粥，加班把公公的衬衫做好，她本来想熨烫完事再走，被姐姐给赶走了。"赶快回家，熨烫交给我了。”
“谢谢。”
“咱姐俩谁跟谁。”
周六两口子带孩子去看爷爷，李绍天提前给他爸去了电话。约好时间后，素馨给俩孩子换衣服。尿布多带，一个大包里放的都是他俩的东西。李绍天背着包抱着儿子，素馨抱着闺女下楼。“妈，您早点睡不用等我们。我带钥匙了，回来我们自己开门就好。”孟芷茵也听到他俩说去看李建设，对此她没发表任何意见。棠棠也想去看爸爸，可又怕哥哥带不了她，所以没说。出门的时候素馨跟妈妈交代着，一下子看到了客厅里的棠堂。小女孩满眼羡慕，那模样一看就是想跟。“棠棠，你想去爸爸那儿吗?”
"想。可是，能带了我吗?”
"能。走吧。"
"哦。"
前头横梁上坐着棠棠，大包挎在李绍天身前。素馨在后头背带绑一个手里抱一个，两小只不乖，骑车让他俩兴奋的都在乱动。“别动，再乱动妈妈也要掉下去了。”
李绍天又回头帮她哄孩子，好不容易才让俩孩子安生。“我骑慢点儿，你要有什么状况及时说。”
"好。"
一个男人带着大小四个人，他一路上放慢速度，确保就算出什么问题摔下去一个，这速度也不会让人受伤。目的地楼下，他爸已经在这里等。看棠棠也来了，他伸手先将闺女抱下
来，又去接儿媳手里的孩子。
“早说棠棠也来，我派车去接你们。这么多人骑车，多危险。”
“没事的，不用那么麻烦。”
棠棠好长时间没见爸爸了，李建设一手抱孙子一手牵着闺女。
“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行吧。”一说这个小姑娘就蔫儿了，她期中只考了九十八。听说俩哥哥小学基本都是满分，可她几乎没那个能力。"好好学习，听妈妈话。"
这种话棠棠听的最多，每次爸爸就是这样。让她听妈妈话，她妈妈也得跟她说话才行。
一行人说着话进了屋，这里是李建设的临时住处。一居室，大约六十平左右。收拾的整整齐齐。
“爸，这是您儿媳给您做的衬衫，你进屋去试试。
李绍天拿出了给父亲做的衣服递给他，同时将儿子接过来自己抱着。男人进屋去换上了新的短袖衬衫，白色的基础款，简单大方正合适。“素素手艺不错。’
“正合适。爸您看得中就好。”素馨看他裤子有些旧，想着下回给他做条裤子好了。
她跟公公不太熟，坐着大部分时间都是李绍天在跟父亲说话。男人在一起，说了下如今的局势，话题最终还是拐到了家人身上。“你妈身体还好吧?”
“很好。工作应该也算顺利，没听她提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我这边有个消息，不过如今还没证实。你外婆应该还在世，不知道你妈想不想见她?”
“我回去问问。”
“旁敲侧击。”
李绍天郑重点头，“知道了。”
常常站在爸爸身边，想跟他亲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男人发现了女儿那渴望的眼神，伸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棠棠有想要的嘛，爸爸下回买给你。”
“爸爸、我们同学有人用钢笔哦。”
“你这么小，用钢笔写错字怎么办?”话是这么说，可说着话他直接从衣兜里掏出一支给她。
"保存好，送你了。"
“爸爸，这个是不是很贵?”
望着女儿忐忑的眼眸，他笑笑伸手摸摸她脑瓜安抚。“不用考虑这个问题。爸爸给你了你随便用，坏了的话跟爸爸说，爸爸再给你买。"谢谢爸爸。"
李建设对闺女和颜悦色，常棠很喜欢爸爸，在爸爸面前笑的很开心。正当素馨羡慕这种父爱的时候，李建设给她俩孩子一人一个红包。“爸，这又不是过年。”李绍天对着他爸，有时候还是挺皮的。
"给我孙子孙女的，不是给你的。”
他握着儿子的手。“来、儿子，谢谢爷爷。”
"呀、"
安安这单音节已经非常接近，简单一个字让李建设开心不已。亲自抱着孙子送他们出去，临走道别亲了又亲。"有时间就带孩子过来。”
李绍天挥手，看着他爸孤单单的身影心疼老父亲。“爸、您保重身体，别只顾着工作，工作是做不完的。”男人摆摆手，一副赶苍蝇的模样，跟对孩子的稀罕判若两人。
"路上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