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旧不松手,盯着大当家道,“即使输了,我也未曾赶尽杀绝,大当家这是何意?想置人于死地吗?”
大当家暗自使劲,想将手抽回,我松开了手,他双手垂下,“不曾。姑娘好本事。”
我转身去扶起谢程锦,原本我以为二当家能被我打成这样,大当家即使比二当家厉害,也不至于到如此离谱将谢程锦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地步,是我太大意了。
我心里充满愧疚,不敢看谢程锦的眼睛,只道,“对不起,是我大意了,低估了他。”
谢程锦疼的咬紧牙关,脸上冷汗直流,我将他扶起坐好,谢程锦哆哆嗦嗦的说,“没关系师父,你不必内疚,不是师父的问题。再说我也不至于完全吃亏,我知道该怎么破他第一式了。”
我惊叹于他的天赋异禀,但目前疗伤是正事,我曾经赋予他一丝神力保他百毒不侵,实际上便是治疗之术,我提醒他,“你仔细感受,你身体里还有一道力量,感受到以后,引导它流向心脏,再至四肢。”
谢程锦闭眼照做,大当家站在一旁,突然开口,“今日这火也是你放的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既然都如此地步了,我便也承认,“确实。”
大当家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地狱里传来的催命音符,“你我无冤无仇,你既然坏了我的事,又打伤几百弟兄,这笔账用你性命相抵,不为过吧。”
我站起身,“你可知道你所截粮草乃是朝廷军备物资?你可知战场全靠它?”
大当家不为所动,“知道。”
我心中一股怒气冲出,“这关乎国家疆土,关乎将士性命,你也无所谓?这样的物资你也要去截来?”
大当家毫无波澜的脸上出现一丝怒气,“朝廷的事与我何干?我们当年被他们赶尽杀绝的时候,可想着留一条生路给我们?”
我同他争辩,“那也是你们先做收钱杀人的勾当,杀人不问缘由,百官性命你们想取便取,民生为何?你们眼里命如草芥,你还有何道理?”
大当家眼神瞬间变得可怖,他指着我道,“不必多言,今日你就为你所做之事,以命赔偿吧。”
我转身蹲下,对谢程锦道,“谢程锦,你看好了,今天,师父就给你教一个道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招式是多么可笑。”
谢程锦已经有所缓和,脸色也不那么苍白而渐渐变得有了一些血色,他抱拳拱手道,“请师父赐教。”
我站起身,周身气势释放,无形的威压自我周身开始蔓延,众人皆无可抗拒,纷纷提起内力抵抗,但不过一个呼吸间,都纷纷跪下,口吐鲜血,内脏都差点跳出体外。
大当家毫无神色的那张脸,终于出现一丝恐怖之色,他在与我对抗,但很显然,他已是强弩之末,虽然表面不显,但他其实已经将所有的内里都快消耗殆尽了。
“噗通”,他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
神威,岂是凡人可抗拒的?
我收起威压,大当家满眼惊骇之色,他不敢置信的问道,“这是什么力量?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这次回答了他,“谢瑶。”
大当家喃喃的重复,“谢,瑶。”
我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服还是不服?”
大当家犹豫一会儿问道,“若我不服呢?”
我冷笑一声,指着寨子里的所有人,同他说道,“那就,都死。”
众人大惊失色,个个脸色惨白,他们都知道,我是有这样的能力的。他们转头齐齐看向大当家。
他们不想死,否则当初朝廷剿灭杀手组织的时候,他们若是硬气一些的,早就同朝廷打个你死我活了,怎么会又另外跑到黑风山上当山匪?人人都贪生怕死,他们也不例外。
众人求生的目光落在大当家身上,大当家一个个看过去,随后他道,“当初,我之所以带着众兄弟在此落脚,做了山匪,也无非就是想留一条活路罢了。既然如此,我服。”
随后他重重的低下头,重新跪好,给我施了一礼,众人见大当家如此,也都同他一起,对我施礼。
这大当家确实会做人,这句话说的很好的收买了人心,虽然不知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寨子里的人,不知道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不过也都与我无关了。
我记得谢程锦与我说过的那些话,那天夜里,他说,“其实朝廷后来不再围剿他们,也不完全是地形的原因,他们虽然打劫,但几乎不杀人,都抢完就走。因此知道这里规矩的人,路过都会直接将钱财衣食给了他们后,也就平平安安的走了。再有就是,贫寒的独行者,他们也从不打劫。”
我大声告诉他们,“今日留下你们,是我这徒弟善良仁心,在来的路上,他就规劝我留你们一命,你们记得他的好就行。若他日做出惹我不满的事,定将你们全都杀了。”
众人瑟瑟发抖,大当家仍旧腰杆挺直,“谢姑娘放心,我等一直不曾伤人性命。只解决一些口腹之危即可。”
我点了点头,“记住我说的话。他日若有难处,可来京都找谢程锦。他会帮你们解决。”随后带上谢程锦,瞬间原地消失。
我与谢程锦凭空出现在山脚下,他骑上小毛驴,不解的问道,“师父,你为何说是我救的他们一命?”
我嘿嘿一笑,故作高深的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嘿嘿”。
谢程锦不解,“求师父解惑。”
我告诉他,“这群人是连朝廷都重视的人,个个都身手不凡,能力超群,将来你要去京都创一番天地的,有了这些人,不说害人,起码保全自己是没有问题的。今日先恐吓他们一番,再给他们一个恩惠,你说,这些人,将来会如何选择?”
谢程锦点点头,“多谢师父替我操劳,将来我定不负师父期望。”
我笑了出来,“倒不是我有所期望,你哪怕不做官,也无所谓,只不过,你是一个好苗子,根正苗红,天资聪颖,不去讨个一官半职的有点可惜。若你不喜欢,倒也不必非要去做官的。”
谢程锦认真的问我,“那么,师父你觉得,除了做官,我还可以做哪些?”
我思索半天,也没个答案,我一直认为他满腹诗书才华,就是天生的做官的好苗子,虽然我觉得他若是不愿意,做个别的也好,可细细想来我竟然不知道出来做官,他这一身本事,还能做什么才能不浪费。
思忖半晌,“不如做个夫子?唉不行不行,太大材小用了。那你想做什么?”
谢程锦答到,“我以前看我们村里糟的瘟疫,都没有任何朝廷官员来救济,导致全村死了一大半的人。我爹妈也死于其中。后来跟着师父游历,我倒是坚定了做官的想法。我要一个没有疾苦,繁荣和谐的南国。”
我笑着回应他,“那就做官,做大官。”
谢程锦同样笑脸回应,“好。”
接着他又道,“不过师父,黑风寨的杀手似乎都不厉害的样子啊,将来能堪大用吗?被你秒杀啊。”
我瞪了他一眼,“被我秒杀难道就是因为他们不够厉害?而不是我太厉害?”
谢程锦连忙解释,“师父我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我都被打成那样了,怎么会不厉害。师父全天下最厉害了。”
我无奈的同他解释,“我能秒杀他们,是因为,这天下无人是我对手。他们的杀手水准已经是相当可以了。我甚至刚才用了两分威压,你要知道,十分威压,万物皆毁,天地崩裂。”
谢程锦张大了嘴巴,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问,“师,师父,你究竟,有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