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披黄袍的男子端坐在太师椅上,旁边坐着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人,只听他说道:“太子啊,工部尚书已被吴王夺去,剩下的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务必要牢牢把握住啊。”
“舅父,我贵为太子,为何还要与吴王和沈泰苦苦争斗?我理应将精力放在军事上,多立战功。”太子龙南行说道。龙南行身旁的人正是他的舅父,太师廖业宏。
“太子啊,你向来不谙权谋之术。当今圣上育有九子,四皇子不幸早夭,二皇子能力不济,也不得圣上欢心。五皇子吴王有太尉姚文远支持,自己也颇有政绩,甚得圣上宠爱。而相国杨清则极力提携驸马沈泰,其实沈泰的背后是三皇子寿王。至于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皆对权势毫无兴趣。太子若不与吴王、沈泰等人一较高下,这储君之位恐怕难保啊。”太师廖业宏语重心长地说道。
“本月十七,我便要奔赴北疆镇守,届时朝中之事,就全仰仗舅父了。”龙南行言辞恳切地说道。
“太子放心,老夫定当竭尽全力。近日,北齐与北魏联军来犯,太子此去北疆,必能立下赫赫军功。”廖业宏信誓旦旦地说道。
景王府内,一位一袭白衣、英俊潇洒的男子正端坐于大厅之中。不多时,一个身着黑衣、面蒙黑巾的人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来到那男子身旁。
“玄蜃,情况如何?”白衣男子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茶杯,轻声问道。
“主人,据手下回报,工部尚书已然投靠吴王,礼部尚书似有投靠沈泰之意,而户部尚书则尚未表态,想来是在观望。”被称为玄蜃的男子恭声答道。
“其余之事呢?”白衣男子继续问道。
“上个月,我又收养了一些江湖侠客,他们多是暗中保下的死囚。钱庄和酒楼的事宜,稍后沈维会向您详细禀报。而吴兴县的千顷良田和城北的三座山林,季金明也会向您一一禀报。”玄蜃禀报道。
“听闻,我与那孟家小姐的婚约将至?”白衣男子轻声问道。
“主人,下月便是您与孟家小姐的大喜之日了。”玄蜃答道。
“当初还是信王叔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为我定下这门亲事。然而,却未曾提及究竟是何人嫁与我。可知道将要嫁过来的是谁吗?”白衣男子追问。
“据老奴推测,多半是孟家的三小姐孟静凝。市井传闻,这位三小姐自幼体弱多病,文不成武不就,持家亦无方,且在孟家也备受冷落。”玄蜃说道。
“你这猜测不无道理,孟家军虽是朝廷首屈一指的军队,但孟家想必也不愿与我这无用的皇子有过多瓜葛。”白衣男子说罢,神情愈发落寞。
“王爷,那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若是知晓咱们如今的实力,恐怕会趋之若鹜。”玄蜃说道。
“好了,沈维和季金明到了。”白衣男子道。
“嗯,已到二门了。”玄蜃侧耳倾听后回答。
须臾,两名衣着光鲜的男子进入大厅。二人皆年约三十,他们一同施礼,齐声道:“拜见景王。”白衣男子微笑着请二人入座。
二人甫一坐下,那身着金色华服的男子便言道:“王爷,我与季兄特来禀报。属下代王爷经营的钱庄和酒楼,本月盈利三十两白银。”身着紫色衣衫的男人紧接着说道:“王爷,这一季的粮食售出了二百六十两白银。我与沈兄皆已将银钱转交玄蜃兄了。”
“甚好,有劳二位了,且随本王到后宅详谈。”龙南云说道。
鄞城南郊,白云山的一个山洞中,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孩正在习武,她身旁站着一个中年妇人与一个丫鬟。半晌,女孩练罢收功,那中年妇人与丫鬟纷纷拍手,走上前去。中年妇人说道:“凝儿,你的武艺已臻化境,世间怕是鲜有人能与你一较高下了。”
女孩微微一笑,道:“杏姨,您过奖了。”
杏姨却摇摇头,道:“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所付出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从昔日的无法习武,到如今的鲜有敌手,其中的艰辛非常人所能想象。”
丫鬟迎儿也附和道:“是啊,小姐您不仅练功勤奋,还刻苦攻读诗书,更在城中暗自经营着一家酒楼。府中的那些人还说您无用,我真恨不得将小姐的厉害告诉他们。”
“迎儿,切不可将我的秘密泄露出去,否则我这些年的努力便都白费了。”孟静凝说道。
“我晓得,小姐是盼望着有朝一日能为夫人报那亡国之仇吧?”迎儿说道。
“凝儿,你听我说,我是你娘的侍女,当年列山国覆灭,我亦亲历。当时是北魏、北齐、北燕、北赵、北蒙、西陇、南楚、南汉、南蒙九国联合剿灭,唯有西川和南凉未曾参与。列山国亡国后,我与公主逃到鄞城,公主被孟将军纳妾。”杏姨说道。
“无论多少国家,我迟早要将他们消灭!”孟静凝霸气说道。
“下个月你就要出嫁了,本本分分地当一个好王妃吧。”杏姨劝道。
“那个没用的景王怎配得上我?”孟静凝不屑地说道,心中暗自盘算,洞房花烛之夜定要给这个新婚夫婿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孟静凝和迎儿回到孟府,恰巧遇到一群女孩袅袅婷婷地朝这边走来。为首的两个女孩浓妆艳抹,宛如公主,其后三四个女子,衣着朴素,应是随身丫鬟。
这两个女孩是孟家的二小姐和四小姐,向来喜欢找孟静凝的麻烦。迎儿说道:“小姐,她们恐怕又来者不善了。”话未落音,二女便带着丫鬟们迎面走来。
“哈哈!废物三小姐回来了?”一阵刺耳的讥讽传来,二小姐率先发难,身后的丫鬟们也随声附和。
迎儿挺身而出,气恼地说道:“你们笑什么!你们这些以下犯上的奴婢,真是胆大包天!我家小姐可是主子,哪轮到你们这些没教养的东西放肆!”
二小姐脸色一沉:“迎儿,这里有你这个下人插嘴的余地吗?”
迎儿气鼓鼓的,脸涨得通红,想要辩驳,却看了一眼身旁镇定自若的孟静凝,还是忍住了。她深知继续争执下去,只会吃亏。小小年纪,却也懂得审时度势。
孟静凝冷眼看着这群女孩,二小姐年长一些,约莫二十岁光景,四小姐不过十二三岁,而后面那群丫头,也都十几岁而已。争吵?不过是一群孩子的无理取闹罢了!她虽然年方十七,但胸襟气度可非这些女孩所能比拟的。她丝毫没有参与这种无意义争吵的打算……
这一边,孟静凝的一再忍让,犹如火上浇油,让二小姐孟静纯更加气焰嚣张。她如骄傲的孔雀般,走过孟静凝身边时,故意使坏,狠狠地撞了她一把。孟静凝猝不及防,身体如狂风中的柳枝般摇晃,踉跄几步后,差点如落叶般跌入荷花池。但她反应迅捷如闪电,很快便站稳了身子,眼神中燃烧着怒火,怒视着眼前这位刁钻的二小姐!若不是她武功高强,刚才定然会如落水狗般掉进池子里!迎儿见状,狠狠地瞪了孟静纯一眼,如离弦之箭般冲过来扶住刚站稳的孟静凝。“小姐,你没事吧?”
孟静纯得意忘形,哈哈大笑道:“嘿嘿!四妹你瞧,咱们这三小姐,果真如外界流传的那样——弱不禁风啊!哈哈!弱不禁风!”
四小姐见迎儿气鼓鼓的,劝解道:“二姐,你别说了。三姐也不想这样的。”
孟静纯嗤之以鼻:“她不想?她可把我们孟府的脸都丢尽了!堂堂孟府,竟然出了一个如此弱不禁风的三小姐!名震天下的孟家军,如今在别人眼中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孟静凝双拳紧握,狠狠地盯着孟静纯,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若她想出手,孟静纯犹如螳臂当车,即使有十个孟静纯也绝不是她的对手。虽然孟家是武学世家,孟静纯在年轻一代中也算是出类拔萃,能够打败个壮汉,然而在孟静凝眼中,她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罢了。不过,孟静凝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因为她深知,自己即将离开这个孟府,没必要与之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