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跪在下面的男人冷汗直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弱弱的问道:“这个人参 ”话还没说完就被夏荷打断了声音:“那丫头一大早就倒在我们院里,浑身冻得梆硬,我们能像那些个没有良心的人见死不救?要不是大奶奶心善,舍了家里的一棵老人参才救回了丫头的命,你当这人参是大风刮来的,不要钱吗?你到外面打听打听,这百年的老人参有钱也没处买去,算你50两都算少的,怎么还想不认账吗?”
男人被斥责的脸通红,赶忙低头说:“认账,认账,哪里能不认账呢。”夏荷哼了一声说道:“认账就好,150两银子拿来吧。”
男人擦着额上并不存在的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恨不能昏倒,厅堂外断断续续传来妇人的喝骂及孩子的哭泣声。他闭着眼一咬牙趴在地上求道:“求大奶奶开恩,我乃是一届贫民,每月也只找些零散的活计贴补家用,祖上的一些积蓄也早已花的不剩多少。现还有个尚在襁褓里的孩子要养,内子更是不善活计,实在拿不出这许多银子啊,求大奶奶开恩。”说完涕泪交流匍匐在地,只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上首赵大奶奶的脸色。
偏他这一幕被站在侧旁的丫鬟秋月看到,一声怒骂:“你这厮有话就好好说,大奶奶岂是你能偷偷打量的?”
男人被骂的一哆嗦,赶紧直起身说道:“非是我要对大奶奶无礼,实在是家里贫寒无法拿出这许多银两,还请大奶奶开恩啊。”说完嚎啕大哭,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匍匐在地,完全不顾了脸面。
夏荷大喝一声:“住口,这里是赵府,岂是你随意喧哗之地。这些银钱本就是为救你女儿而花,你不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在这里哭嚎耍赖,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赵府仗势欺人。看你俩的穿着打扮虽比不上大户人家,倒也还算体面,家里必有些黄白之物,再不济卖些贵重首饰或是卖了屋舍总能还上。从此后,女儿你领回家,这事就算了了,如若想偷奸耍滑赖账不还,赵府必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男人听到这里放低了哭嚎的声音道:“冤枉啊,大奶奶,我和内人不善活计,祖上的那点薄产早就被我们花费的七七八八,如今省吃俭用也仅够糊口。今早听到赵府传话不知何事,因怕衣服简陋冲撞了贵人,这才向他人借了两身,哪里有金银珠宝能卖,那屋舍更是我们一家人的容身之地,卖了要我们一家人住在哪里啊?”说完又张开大嘴准备嚎啕大哭,却被夏荷一个瞪眼给吓了回去。
听到这里,李锦秀立刻哭道:“父亲啊,您可千万不能不管我啊,这许多银两,您让女儿怎么办,即使在赵家做牛做马我也还不清啊”
男人正暗忖这事要如何处理,听了李锦秀的话,眼睛不由得一亮:“大奶奶,这丫头已经年方8岁,虽然看着瘦弱,却很是能干,家里洗衣做饭样样都行,如今欠了赵府这许多银两,我们也实在拿不出,不如就将这丫头留在赵府当个使唤丫头,每月的工钱用来抵账最是合适不过”
李锦秀听到这里心中暗喜,但面上却装着惶恐的样子,一下扑进了男人的怀里,大声的哭道:“父亲啊,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在这世上,我只有您一个亲人了呀,如父亲不管我,我可怎么办呀。赵府虽对我有恩,可我还想在父亲膝下多伺候几年”
那男人被李锦秀抱着,浑身的不自在。自前夫人去世后,除了打骂,他就没有抱过李锦秀,如今再听到李锦秀的话,想到那150两的欠债,心里没来由的烦躁。
“住口,我不是你的父亲,你也不是我的女儿,你不过是前面那个贱人从外面带回来的野种。看在过往的情份,我养你到现在已经是情至意尽,休想让我再替你还那150两银子。”说完还嫌弃的将扑在怀里的李锦秀往外使劲的推了下。
李锦秀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懵逼,竟然被那男人推了个踉跄,等到站起身来,眼里已经是满满的泪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其实此时的她心里却乐开了花,这样的父母没有更好。
厅堂里的人看到李锦秀满眼不可置信一副懵逼的样子,心里更是满满的同情。这个糟心的父亲,为了逃避债务,竟然连亲生女儿都不认了,真是畜生不如。
这时原本被赶到院外的妇人抱着孩子又冲进了屋里:“你这个杀千刀的赔钱货,要不是你父亲拦着,我早就将你赶出家门了,如今不说回报多年的养育之恩,竟然还要拖着你父亲替你还那150两银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原来她在外面被冻得受不了了,趁着下人的注意力都在堂上没人关注,偷摸的进了屋,恰好听到男人的话,立刻抖擞了精神附和道。
“虎毒尚不食子,没想到你们竟然连畜生都不如,为了150两银子,竟然连女儿都不要了。”火爆性格的夏荷忍不住斥责道。
“启禀大奶奶,这丫头真的不是我亲生,7年前,我外出走亲戚在一个偏僻的山道旁看一受伤女子怀抱婴儿躺在路边,她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帮她雇辆马车,我看她实在可怜就将她带到家里精心照顾。
谁知这女子命薄,不过将养了1年多还是去世了。可怜这丫头那时还不到两岁,那去世的女子从未向我透露过任何关于她的身世信息,无奈之下,我只能将她当女儿一样养在身边。
这事,我的左邻右舍大家都知道,你们只要稍加打听就能知晓。我家家境并不富裕,能够养她到现在已是不易,如何还有钱帮她还那150两银子,还请大奶奶核实放过我们一家。”说完就又开始哭哭啼啼,旁边那妇人更是哭天抹泪,大骂锦秀是个扫把星,被夏荷厉声呵斥了几次才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