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汉军中几个兵役因身在巴蜀思家难耐,于是就凑在一起偷偷饮酒消愁。
兵役甲说:“我们居此地离家千里之遥,不知故里现在是那般光景亲人是否安康呀!”
兵役乙抱怨道:“我从兵之时孩子尚未出世,现今也已有两岁了,但我竟不得知是男是女。”
兵役丙感慨道:“我们起初跟随汉王起兵就是为了换取祥和安乐的日子,可现今我等与家相隔千山万水之遥,且不知何时归返相聚,父母年事渐高定是思之心切。每每想到这些我便心如刀绞!”
这时一个魁梧有力,气宇轩昂的兵役,一脸愁容仰头对着月色无限惆怅。
兵役甲看见他叫道:“哎兄弟过来喝两杯吧!”此人回头看去答道:“多谢大哥好意,军营之中是不许私下饮酒的。以防多生事端几位兄弟还是快快散了吧。”
兵役丙:“兄弟此时还不入睡,想必是同我等一样思家心切,既然这样不如大家一起互诉衷肠也好过你独自郁愤难解。”
这话说到了此人的心坎上,且也不便再做推辞,于是便走上前施礼抱拳坐了下来。
兵役甲:“兄弟怎么称呼?家在何处?”
壮士:“小弟韩信淮阴人士。”
兵役丙说:“方才见仁兄无限愁慨可是在思念家人?
兵役乙说:“看兄弟如此俊逸,想必家中定有美娇娘,方才是在为娇妻烦忧吧?”
韩信苦笑了一下说:“小哥取笑了,小弟并未娶妻。”
兵役丙:“那仁兄定是在牵挂爹娘了。”
韩信面目微微一怔少顷道:“世间已无韩信亲人,唯留信孤身一人。”
兵役甲:“兄弟不必伤感,今夜一席酒宴,我们便是你的异姓兄弟,日后福祸皆不相忘。来让我们满饮此杯。”
四人豪情饮完这杯酒后。兵役丙接着问:“哥哥既不是为牵挂家人,又是何故那般忧愁呢?”
韩信:“我自幼熟读兵书、通战术,却蹉跎多年不能为其用。”
兵役丙:“看信兄气度就知并非泛泛之辈,既有其志只要坚定不弃,小弟相信信兄定有出头之日。”
兵役甲:“日后我等可就要仰仗兄弟了。”
韩信:“哥哥抬举韩信了,不过若真有那一日信绝不忘诸位兄弟。”
兵役乙:“来来来,别只顾着说话,我们兄弟四人在干一杯。”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声音:“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违抗军令在此偷偷饮酒。看来这军棍你们是逃不掉了!”
兵役甲:“哎巡卫大哥,你看我们也是挂念家中老母,忧虑难解,况且我们也是初犯,小将就饶了我们这一回吧,我们保证绝不再犯!”
巡卫:“挂念老母就可以违抗军令了,再说谁知道你们到底是在想老娘还是在想女人。待我禀告将军你等均免不了皮肉之苦。不过你们也不是不能免此祸害。”
巡卫看着他们几个说:“破财消灾知道吧、、、”兵役乙:“我们身上的钱已经买酒吃了,那还有钱财可破。”
巡卫恼怒道:“你们有钱吃酒,没钱消灾是吧。看来这军棍你们是吃定了。”
韩信急忙掏出身上的钱财呈上:“我这里有,还望巡卫大哥笑纳。”
巡卫接过钱物说:“我喜欢跟聪明的人打交道,不过这点钱还不足以抵消你们的罪行。”接着对身边的卫兵说:“走,我们现在就去请功将今晚的发现禀告将军。”
兵役甲:“巡卫已经收受了我们的钱两,就不应在行不义之举了吧。”
已经走开两步的巡视转身折了回来,盯着兵役甲看了一眼,突然用手中的刀柄狠狠的戳向兵役甲的下体。
兵役甲立即疼的滚倒在地。
巡卫恶狠狠地说:“谁拿了你们的钱,管好你们的臭嘴不然你们小命难保。”
韩信及兵役丙忙去搀扶士兵甲,怒不可遏的兵役乙已经从背后死死地勒住了巡卫的脖子。这时巡视旁边的小兵已经帮忙将兵役乙摔倒在地。就在巡视拔刀即将插入兵役乙腹中时,韩信迅速拔剑甩向巡卫,剑直直地穿透了巡卫的脖颈。那小兵瞬间吓得目瞪口呆。
兵役乙随即起身,接过巡视手中的长剑,深深刺入小兵胸膛。
兵役丙惊慌地说:“这下完了,我们犯了死罪。”
兵役乙:“别愣着!快快脱身!”
四人并未幸运地逃脱,次日他们便被示众军斩。
当昨夜新结交的兄弟一个接一个被军斩他的精神开始恍惚,他回想自己惨痛的一生:他出身贫贱,生下来就没见过父亲,也不知道他是何人每每问及母亲从不予以他答复。
母亲为人浆洗衣物与他相依为命。孤儿寡母时常受人鄙夷与欺凌。因为贫困也无人与他结交。渐长些,韩信便喜爱舞刀弄剑、解读兵法。于是他整天背着一把剑四处游荡,还时常强作出头之事众人皆对他嗤之以鼻。
一日他在街上撞见两个地痞之徒对一年轻貌美姑娘强加调戏。韩信不能坐视不理便出手赶走了那二人。韩信感觉有人正意味深远地盯着他,顺势看去见是位带有仙风道骨的老先生。
韩信上前问:“先生如此看我,敢问是否有所赐教?”
老先生:“我见壮士不畏强暴,勇毅果敢,乃人间正义之士也。”
韩信答:“先生过奖,举手之劳,能免他人于不幸,何乐而不为。”
老先生:“我乃一风水相士,看壮士相貌堂堂、骨骼精奇,非世间凡夫俗子。”
韩信一听来了兴致问:“愿闻先生点拨。”
相士:“壮士有将侯风采,但可惜你命格轻薄难成其事。”
韩信苦笑道:“先生的意思是说,韩信注定一事无成、终生潦倒了?”
相士:“非也、非也,世间万物皆有变通。壮士虽命格轻薄难成其事但也有推助之变故。”
韩信:“何为推助?”
相士:“壮士若信得过老朽,便随我来。”
韩信跟随相士来到一座山上,相士在一风景秀锦处停滞不前。并让韩信立在原地不动。
开口问韩信:“壮士可知此山?”
韩信:“晚辈知道,此山名为九里山。”
相士捋了捋飘在胸前的白胡须道:“嗯,你环顾四周,所立之地又呈何景象呢?”
韩信站在原地看了一圈说:“这里头顶洪泽湖,脚踏诸多小湖泊,左握金湖,右揽女山湖。”
相士:“没错!这在风水学上讲为,江河转弯还转回顾,乃龙脉止聚之处。而且正应了大荡大江收气厚,涓流点滴不关风。若得乱流如织锦,不分元运也亨通。你看头顶的洪泽湖就像一顶元帅帽,两边的金湖与女山湖若帽下飘带,还有白马湖在旁边候着。这是封侯拜相的风水宝地,而且是驰骋疆场的武将。壮士只要将先人葬入此地,加之壮士的英勇才略,日后必能封侯拜相。”
韩信大喜道:“若他日真能如愿,韩信定不忘先生今日之恩情。”
韩信回到家中便急不可耐的向母亲询问自己的身世及祖上。
但母亲如同先前一样不予理会。
韩信着急非常说:“娘,此事事关孩儿一生运程。不管有何苦衷您都要如实告知孩儿呀。”
韩母:“这是为何?”韩信说:“今日我在长街偶遇一奇人,此人仙风道骨颇有资质。他说孩儿骨骼精奇,有上将风范。但可惜信命格轻薄,难以成其志。”
韩母一脸悲怆说:“既是天意如此,就不要纠结不放,人不可逆天而行。”
韩信急忙说:“可那道士又说,世间万物皆有变通,我虽命格轻薄但只要加以推辅便可功德圆满。”
韩母认真的看着韩信,他急忙接着说:“相士将我带至九里山,指了一块风水宝地说只要将先人葬于此处,他日我定能拜相封侯。”
韩信激动地说:“娘,孩儿有望了!这一身本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孩儿终于有出头之日了!也终于可以让娘摆脱贫苦,尽享荣华。”
韩信欣喜非常,但韩母从起初的一线惊喜逐渐一点点消退。最后一脸绝望地对韩信说:“你想知道我跟你爹的故事吗?”
韩信喜出望外:“这么多年娘只说爹早就死了,可每当我问起时,娘都是闭口不提,也没有到爹的墓地参拜过。现在娘终于愿意开口了。”
韩母:“在与你父亲相识之前,我一直久居深闺不谙世事专心女红,我的母家世代习文,备受瞻仰。父亲也颇为欣赏有才之士。一日父亲收留了一位钱财失窃的青年才志。
此人仪表堂堂、面如冠玉、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父亲对他颇为青睐,我也暗自心生爱慕。”
韩信笑着问:“相信此人定是我爹了。”
韩母苦笑了一下说:“没错,就是他。渐渐的心意相投的我们就不顾世俗走在一起。
后来他说要去料理他父亲交待给的生意上的琐事。他走之前再三答应我一定会带着聘礼将我风光娶回家中。可是我望穿秋水也没能等到他前来迎娶我的身影。
当绝望至使我想结束性命之时,又发现已经有了你。
父亲顾忌门楣将我赶了出去,我挺着肚子沿街乞讨来到他口中的故乡淮阴,却无人知晓此人。此后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韩信听后呆若木鸡,现在他真的绝望了。根本不知自己的先人为何人,还如何占用风水宝地推助自己。难道自己果真命薄至此、想到这韩信已经满眼泪水。
看来只有等母亲百年之后才能、、啪啪两声清脆之声,韩信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母亲含辛茹苦将自己拉扯大,现在娘身体尚健自己怎能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
韩母:“你是在气娘?”韩信:“不!我是在气自己,娘辛苦了一生,作为儿子竟不能让娘过上舒坦的日子。”
此后,韩信的心情无以言表,以他的才华与谋略自然是不甘久久居于人下的,他知道自己不过是缺少一个时机,但他不知道的是不知还要等多久命运才能带来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