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并没能冲走绿真内心的伤痛。她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绝望使她万念俱灰,甚至期待一场意外了解自己的性命。
跨过山丘她看见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富丽华贵却随从了了,只有两三个仆人、婢女。
车走的很慢像是沿路赏景想来定是位贵妇人外出简行。车内一位面目慈秀的贵夫人一脸喜气的对车内一个高于丫头打扮的姑娘说:“子尔,我跟老爷只有宣威一子。虽然老爷别无所求但膝下无一女陪伴左右、始终是一憾事。特别是随着年龄的逐曾,这个念头也就越发强烈。宣威的三个哥哥都未成人。现在生怕等我们走了就剩宣威一人孤苦无亲,且大师为宣威起卦说宜有姐妹助益前程?所以我同老爷已经商讨过啦,决定收养个女儿。”
赵子尔惊喜地望着贵妇人期待她接下来要讲的话。
贵妇人:“子尔,你十二岁就进了戚家,对宣威就像亲弟弟一样疼爱,这些年我身体欠安,不能尽心照拂他。也多亏了有你对宣威无微不至处处上心。
赵子尔:“自从子尔失跟弟弟走失便把感情寄托在宣威少爷身上,也多亏了少爷奴婢才不那么痛苦的思念亲人。应该奴婢要心存感念才是。”
这些我跟老爷都看在眼里。更何况你又聪慧乖巧,人也长得越发秀丽,颇能讨人欢心。方才我在神灵面前已经禀明心意,所以回府后我就让老爷挑一个吉日把这件事定下来。
赵子尔欣喜不已连忙叫车夫停了车她跳下车跪下说道:“多谢老爷、夫人抬爱,子尔一定不辜负你们的信任好好照顾少爷好好孝敬老爷夫人。”接着就连磕三个响头。贵妇也紧忙下车弯身将她搀起:“就别在这儿行礼了,回府有你尽孝的机会。”
看周边风景怡人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感叹道:“哎呀,这风景还真是怡人,坐在车里又怎能将这大好景色尽收眼底?平日里我们也难得出来,今日我们就伴着这满路花香走一走吧。”
正当他们陶醉在这一片山水之境时。突然,前方过来一支着装怪异的人马。正如所有人料想的一样,这伙人正是山戎劫匪。他们将财物洗劫一空后。对着那位瑟瑟发抖的贵妇人说道:“夫人!多谢您的这份厚礼,我们感激不尽呐!哈哈哈!”
贵妇人:“所有财物已经尽在你手,还请各位英雄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戎匪:“现在如果让夫人走了,那我们回去没法儿交差,还请夫人不要难为我们呀。”
所有人惊恐地面面相觑。
贵妇人:“你们想干什么?”
戎匪:“实话告诉夫人,我们山头立了一规矩。就是拿人财物亦须还赠一份厚礼。有来无往非礼也,今日托夫人贵富,让我众兄弟又有了酒肉饮食。我等又岂有不报偿之理?”
贵夫人:“不用不用多谢壮士一片赤诚,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还请壮士与众兄弟速速回山吧!”
戎匪:“那可不行!这是我们山头祖训又怎能轻易更改。你们都想知道是什么吧?、、、、、哼哼,那就是我们必须带走这些财物主人的头颅!哈哈哈、、、、”
众人大骇纷纷跪地求饶、、、
戎匪:“饶是饶不掉的,我也说了回去后交不了差。不过我们只要一颗头颅,如果有人愿意替这夫人一死,也是可以的。这是你们夫人唯一能活命的办法。有谁愿意呀?”
大家都惊恐万分,纷纷低头、包括赵子尔。
戎匪又高呼一声:“有没有!”
但仍是无人作答。
戎匪:“看来是无人肯为夫人效命,那我等也只有将您的头颅摘下来带回去交差了。”绿真看着面目慈善却孤立无援的夫人,觉得她像极了自己印象中的娘亲。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心想:总之自己也是求死之人,倒不如舍命赌一把救下这妇人。
绿真丢下包裹高呼一声:“住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齐投向绿真。
绿真:“你们放过夫人,将我的头颅拿去吧!”
戎匪:“你是何人?”
绿真:“你们不是只为取一颗头颅吗?管我是何人!”
戎匪:“姑娘正值妙龄,姿色绝丽。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绿真心想自己已经失去了爱情、友情现今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好可惜的:“你们既是有号令在身、又何须多言。”
戎匪:“看来姑娘是心意已决,夫人很幸运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忠义之人。好了、给夫人的这份厚礼已经奉送。我等也可凯旋而归了。哈哈哈哈”
看这帮戎匪即将离去并没有伤人之意,众人像是被吓傻了一般,一头雾水。
戎匪折回身问:“夫人,用今日之财物换得谁才是身边真正的忠心之人。您觉得值吗?”
贵妇人这才缓过神儿来对着戎匪连连磕头道谢:“千金易求,忠义难买。多谢义士费心安排,点透我心中痴愚,多谢义士守望相助。
戎匪:“你我两不相欠,夫人无须多谢。不过这位姑娘姿容绝丽,若我们山主得去必定加倍珍惜,不知姑娘可愿否?”
贵妇人一把抱住绿真道:“不可!此人是我义女。况且义士方才说过这是你们效祖训回赠与我的馈礼,为何现在又要夺取?”
戎匪哈哈笑道:“是在下鲁莽了。既是夫人千金,我等更不会强求。孝女可嘉。夫人保重,后会无期、告辞!”
戎匪离开后,贵妇人连忙向绿真磕头道谢。
绿真急忙搀扶说:“夫人年逾小女父母,怎可行此礼?会折煞我的。天色渐晚,夫人还是速速离开这里。”
贵妇人:“好我们这就走,只是姑娘救我一命。我还不知姑娘姓名?还有你为何会孤身一人途径此地?是在等人吗?”
绿真有些尴尬地说:“我叫绿真,我此行是出来找人的。”
贵妇人:“绿真、好名字那我可以叫你真儿了!”
绿真的心像是瞬间被一种久违的感觉触及到了‘真儿’有多久再没有人这样唤过她,应该是自打离开娘亲她就不再熟悉这个称号。可现在这种感觉像是倏然一下子就回来了。
贵妇人:“真儿姑娘初次见我就舍命相救。这等情义我必当要报答。现在你孤身一人有太多危险!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不管你要找谁,先同我一起回戚府让我家老爷替你安排,总胜过你一人在外。”
绿真终于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她颇为感动拜谢贵妇人。
贵妇人:“该我谢过真儿姑娘,我们赶快赶路吧。”所有东西都洗劫一空,不愧是戎匪连马车都没给他们留下。他们们也只有徒步赶回去了。好在匆忙走了不远后,就传来了马蹄声。
三四个壮年男子骑着高头大马正迎面赶来。待近一些、看清了正是戚府的家奴。为首那个骑马的汉子开腔叫道:“是夫人、前面儿就是咱们夫人!”
绿真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家丁:“夫人,老爷不放心差我们来接您,夫人这是怎么了?马车呢?”
贵妇人:“哎,我们碰上了戎匪,东西都被抢去了。”
家丁:“戎匪?那夫人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贵妇人:“我没事,多亏了这位真儿姑娘!我们先上马赶回去到家后再细说。快把真儿姑娘扶上马!”
贵妇人由家丁扶上马后转身看着赵子尔问:“你上来吗?”
赵子尔慌忙低下头,后退两步答道:“不夫人,奴婢跟着就是了。”
戚夫人也不再理她转过头来问绿真:“真儿姑娘,我是城中布商戚东亭之妻今日出城是为拜神,不知真儿姑娘是哪家小姐,方才你说此行出来寻人,又是为寻何人呐?”
绿真:“夫人,真儿没有高贵的出身,我跟妹妹在城中一富贵人家同为舞姬。那家人拜高欺弱、妹妹不忍受气逃了出来,不知吉凶。我们虽不是亲生姐妹但自幼相依为命感情深厚。自从妹妹一去杳无音讯,我忧思难耐、便跑出来寻她。”
戚夫人:“原来是这样,我苦命的孩子。可你是初次见我为何会舍命相救呢?”
绿真:“真儿见夫人困于危难,心中甚是焦急苦涩。又见夫人慈眉善目,想必平日里一定善待身边各人,不知为何真儿就想起了自己多年不见的娘亲。所以格外不忍夫人被恶人所伤。我想这或许就是真儿跟夫人的缘分吧。”
戚夫人:“孩子你初次见我就能如此心疼我,竟不惜舍命相救。你说的没错这就是你我的缘分,看来必是神灵感召。”
回到府中戚东亭了解经过后不禁感慨道:“幸好那帮戎匪还算仗义之人、终是有惊无险。”随后又训言道:“我说过多少次,若真要出门就带上几个家丁,以保万全。可你就是不听,如今强人四起已是动荡不宁。以后你还是少出门为好。”
戚东亭以经营布匹绸缎为生,看起来精神刚毅且有睿智之气。
戚夫人:“老爷放心吧、经历今日此番,我日后定不会轻易远行。”
戚东亭:“今日之事多亏有真儿姑娘,戚某实乃感念不尽。
绿真:“戚老爷言重了,绿真并未做什么,也未伤及丝毫。”
戚东亭:“千金易求、真心难觅。不知真儿姑娘府上哪里?我戚某必当登门酬谢。当然、金银财物难抵姑娘一片赤诚。但戚某定要表达心中谢意,还望真儿姑娘不要嫌我俗气。”
戚夫人接过话说:“真儿现已没有父母,只有一个感情甚笃的异姓姐妹还走散了。”
戚东亭:“噢?是这样呀,那真儿姑娘不妨就暂且住在府上,先安顿下来怎么样?”
戚夫人:“真儿,我也希望你能留下来,一则你是个姑娘家,一个人在外边跑来跑去着实很不安全。二则我是真的舍不得你走,想把你留在身边。至于你找妹妹的事情就交给你戚伯父,相信他一定会比你这样漫无目的的找要好很多。”
绿真:“多谢戚伯父和夫人承蒙你们关爱,真儿给你们添麻烦了。”
戚东亭:“说的什么话、你就当这儿是自己家。把我跟夫人当你的亲人,夫人要是有你在身边儿日日陪伴她定能欣喜非常。”
戚夫人:“是啊!”
戚东亭:“哎、对了夫人,你前几日不还跟我商量希望收养个女儿吗?你跟真儿如此投缘,况且这或许就是夫人感化神灵所得的际遇呀!”
绿真:“多谢戚伯父美意,可真儿不敢高攀。”
戚夫人握着绿真的说:“其实我正有此意,只是怪我之前把心迹透露给了赵子尔。担心她会难以接受。”
戚东亭毫不在乎地说道:“哼!如此说来那就更不必考虑了,你已将心意坦诚相告她竟还这般辜负。这种不忠不义之人,做仆人都不配、更别奢望入我戚家门户!我没有赶他们离开戚家已是仁至义尽。”
绿真忽然听到门外有动静,随即就猜想到是赵子尔在探听他们的谈话。
戚东亭接着说:“事情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真儿就给我们敬茶,接着就祭祖、通告亲友、摆席庆贺。从此随戚姓、戚绿真便是我戚家大小姐,我们也终得儿女双全了。哈哈、、”
戚夫人:“是呀,我们宣威也终于有个姐姐相伴了。宣威也快回来了,一会儿就让你们姐弟相认。”
戚绿真、真儿,她终于摆脱掉了先前的自己。第一次觉得心里像被太阳照着般温暖这种感受是她不曾拥有的。家的感受竟是这样的踏实她满含热泪下跪叩拜爹娘。
晚饭间真儿就见到了下学的弟弟戚宣威。才不过十三四岁,长的媚眼俊朗且赫赫有神、彬彬有礼不失天真。
看见真儿说道:“相必这位就是真儿姐姐吧,娘的事我已经听下人告知。宣威在这里再次谢过真儿姐姐。”
真儿:“弟弟快不必多礼。”
戚宣威难掩惊喜之情:“我原本只想着真儿姐姐是位果毅潇洒的侠女却惊异原本是个容颜如此绝丽的娇媚佳人。弟弟长到现今年岁,姐姐可谓是我所见女子中最美的一位了。
戚东亭:“别说是你这小小孩童,就是爹爹这个年纪之人能有幸见你姐姐这等容貌的又有几人。”
戚宣威疑惑地抬头看着父母。
戚夫人解释道:“爹娘已收真儿为女,明天就是正式入主咱们戚家的日子了。日后你便有了自己的亲姐姐,戚绿真。”
戚宣威:“爹娘当真给了宣威一个姐姐吗!而且还是如此美貌的一个姐姐?”
戚夫人:“千真万确!”
戚宣威高兴的蹦起脚来:“我终于有姐姐了,且我的姐姐还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明日我就将此事告知所有我熟识之人,这岂不要羡煞他人!”
一家人欢喜连连的用过饭后,真儿就督促戚夫人:“娘今日奔波赶路且又受了惊吓不妨早些歇下吧。其它的事明日再做安排。”
戚东亭:“真儿说的没错,今日你们都累了就早作歇息吧。”
戚夫人:“我原本还想跟真儿再交代些东西,经你们一说我还真是累了,就换做别日吧,我已经让锦云把真儿的房间打扫出来了,一会儿就让锦云伺候你歇下,如果你觉得这丫头还算灵巧就把她留在身边吧。你明日的着装膏沐我也已经让她准备了。缺什么直接告诉她,让她去置办。”
戚绿真:“谢谢娘,让娘费心了。”
跟父母一一告安后,戚宣威说;“姐姐明日要更漂亮一点儿,我会告诉别人你是天上掉下来的。”
真儿忍不住莞尔一笑道:“姐姐一定不辜负你。”
戚宣威:“好!那我就能放心的睡了。”
戚绿真没有跟锦云直接回房,而是问:“锦云,赵子尔的房间在哪儿,我的包裹不知被她放哪儿了,我前去问问她。”
锦云:“小姐不如先回房歇着,锦云帮你去拿。”
戚绿真:“不用了,你带我去吧。”
锦云:“子尔姐姐跟家里的仆人不太一样,她平日里只负责少爷的饮食起居、可以差唤家里其他的下人、还有子尔姐姐有独立的房间,就在离少爷的住处不远,前面不远处就是,我们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