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冲定定看着沈嘉,直把他看得全身发毛,才嗤笑一声。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说你从头到尾看得清清楚楚,那沈九被打,你这个管事当时干嘛去了?”
“想针对我直说,用不着搞那些虚头巴脑。”
被一语道破心声,沈嘉顿时恼羞成怒。
“你说什么,就你一个外门子弟,还配本管事针对你?”
“别血口喷人!”
“沈冲,今天你当众打人,还把一个内门子弟打出好歹,今日就算执法堂来人,也护不住你!”
沈嘉得意地冷笑着,刚要挥手叫人,后方又急匆匆赶来一队人。
正是紧追着沈冲脚步赶来的沈瑜他们。
沈瑜也没想到,就相差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沈冲就能跟其他内门子弟起这么大的冲突。
头大如斗,他还必须得护着沈冲。
毕竟沈冲才是他们隐世沈家这次五族大比,最大的筹码。
放任这匹黑马有个三长两短,他们隐世沈家定又要重复先前几届的耻辱。
所以沈冲决不能有事。
沈瑜寒着脸上前喝道:“我倒要看看,谁敢乱动参加大比的子弟!”
“沈瑜,你又来多管闲事。”
“在汇英阁摆你队长的谱,然后
过来又摆你执法堂少爷的谱。”
沈穹噗嗤哂笑出声。
“真当沈家没人能治你了?这次的事,我还真要上报家主和宗老,看他们会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嘉眼珠一转,生怕闹大不好收场,不禁犹豫。
“依我看,众目睽睽,人证俱在,沈冲打人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无需惊动家主和宗老们,我作为内门管事,直接就能代为惩处。”
沈瑜闻言,立马冷喝一声。
“执法堂的人没来,我看谁敢擅动。”
“沈冲,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沈穹不悦地眯起了眼。
还没等他和其他内门子弟开口,上官盈盈和洛情已经气愤不已地把事情经过整个说了出来。
沈冲一听,这里头居然还是那些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先挑事,还想拿两女动歪脑筋,眼神顿时一厉。
周围人都明显感觉到,一股寒风以沈冲为中心,朝四面八方冲击而来。
他们心下一凛,对视一眼,都没想到他们低估了沈冲的能耐。
看来传言不假,连大总管都未必是沈冲的对手。
沈瑜听完两女的诉说,也是大皱眉头。
他盯着沈穹和沈嘉两人,不屑冷笑。
“这就是你们说
的挑衅滋事。”
“如果连自己的女人、兄弟都保不住,那岂不是成了懦夫,在整个沈家宗族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沈穹恼怒地喝道:“够了,沈瑜,你别当我们不知道,你和沈冲好得都能穿一条裤子了。”
“就算是内门子弟言语轻佻,调戏了沈冲的女人,沈冲也不能下死手这么整人!”
沈冲悠悠一笑。
“谁说我下死手了?”
话语落,他手往那名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内门子弟身上一拍。
一股柔和的水灵力渗入他四肢百骸,转瞬间又让他身体恢复如初。
那名内门子弟难以置信地一咕噜从地上坐起来,呆呆看着自己的双手。
沈穹和沈嘉的脸色,登时犹如吃屎一样难看。
“怎么会这样……我亲眼看到……”
两人话没说完,沈瑜就拿出了钦天镜,神色冰寒地道:
“执法堂至宝,钦天镜在此,谁说了谎话,一看便知。”
“沈穹,沈嘉,平白无故造谣生事,诬陷沈冲,你们是自己去执法堂领罚,还是我现在上报家主?”
沈穹眼瞳一缩,“沈瑜你敢威胁我?”
“真以为你父亲不在,我集安堂怕了你执法堂不成……”
话没说完,
沈嘉先冷汗涔涔地叫起来。
“沈瑜少爷,我只不过凑巧路过。”
“但是这沈冲,下手不留丝毫情面,毫无容人之量,未免太过可怕。”
“留着这样的人继续去参加大比,恐怕不妥。”
“就算您今天上报家主,为这点小事惊动他老人家,白白动气一场,也是不值。”
不等沈瑜说什么,沈冲先蔑然一笑。
“看来他们还是不知道反省,既如此,闹大又如何!”
“咱们众说纷纭,不如直接惊动宗家家主和宗老们,让他们来评评理!”
这下沈穹和沈嘉呆住了。
沈冲是疯了不成,动手打人的是他,真要惊动家主和宗老,他们谁都别想好过。
不管这些人内心怎么疯狂吐槽,沈瑜皱眉看了看沈冲,对上沈冲毫无动容的双眼,还是无奈点点头,亲自带人去汇报家主。
不多时,沈兴山就一脸怒容地带着一众宗老赶来。
“都是一家子弟,新人刚加入宗家就闹开,像什么话!”
沈嘉腿肚子一软,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还是紧随沈兴山脚步的沈正隐晦瞪他一眼,他才怯缩地站直了,一咬牙索性一条路走到黑。
他添油加醋地赶在沈冲和沈瑜
前面说了经过,有意无意放大沈冲的过失,就好像沈冲无事生非一般。
早先因为接风宴上闹的不愉快,沈兴山和宗老们就对沈冲颇有意见。
如今闻言,他们全然忘了先前沈瑜禀报的内容,条件反射皱眉看向沈冲。
曾多次被沈冲下面子的宗老更是毫不掩饰怒意,大声斥责起来。
“沈冲,你还有何话说!”
“才成宗家子弟,你是要闹翻天了,没进内门破例提拔你参加五族大比,你就飘飘然了连内门子弟都敢下手殴打?”
“不错,就算你下手轻没把人打出好歹,也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恶意伤人挑起事端的理由!”
“还不快向你打的内门子弟认错!”
好一张巧嘴,三两下就把白的说成黑的,反泼他一身脏水。
沈冲冷眼看着这些宗老们涨红了脸斥责,不仅不如他们的愿道歉,还冷哼一声。
“时至今日,我算是看出来了,偌大隐世沈家,就是这么欺负外来的子弟。”
“众口一词,合着我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若凭谁的嗓门大,谁先会强词夺理,就这么随便定下一个人的罪责,那我还真是对宗家高层草率的处理方式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