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祸不单行,马家完了
“夫人……”
灵堂前,马连顺看着披麻戴孝的马夫人欲言又止。
“说吧,又是哪个跑了?”
马夫人一边烧纸,一边面无表情淡淡道。
老爷马守义死了,唯一的儿子马文才也不知去向。
这几天总是传来这样的消息,她已经麻木了。
“都、都跑了!”
马连顺犹豫半天,终于咬咬牙,说出实情。
如今马家下人已经跑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他这个光杆司令。
而且已经想好,好歹给马守义烧完头七,他也直接提桶跑路。
如今只是念着马守义相比别的下人,还算提拔他,对他比对别人好多了。
这才兢兢业业,站好最后一班岗。
“都走了?”
马夫人烧纸的动作一僵。
随后又恢复如常。
“走了也罢。”
“如今老爷不在了,文才又不知去向,马家也用不得这许多人。”
说着微微转头,看到只有马文才的一妻两妾还在陪着她烧纸,忍不住皱眉道:“她们几个呢?”
“直说去方便,怎的这般久还不回来?”
马连顺一看便知道马夫人是问马守义的几个小妾。
当下脸色更难看。
“二夫人他,跟厨子刘五跑了。”
马夫人动作又是一僵。
“那三夫人呢?”
“三夫人跟花匠王大茂跑了。”
吴夫人的的呼吸开始急促。
“那四夫人呢,老爷平日最宠她,十日有九日住在她房里,她总不会也跟人跑了吧。”
“的确没有被人带跑。”马连顺的回答终于让吴夫人缓和些许。
不过马上又听马连顺道:“四夫人是主动带着府里的文书先生韩立跑的。”
“老奴方才百般阻拦,但四夫人非说跟韩先生才是两情相悦,要投奔他县去、去,双宿双飞。”
说完,马连顺羞愧地低下了头。
马守义头七都还没过,三个小妾便全跟着府里的下人跑了,一个都没拦住。
他这个管家当得还真是够失败的。
之所以故意说四夫人主动,就是在强调主子的选择他一个奴才挡不了。
让自己好过一些,也想在马夫人面前保住最后一丝颜面。
但他的颜面保没保住不知道,马守义的颜面如今算是彻底保不住。
连棺材板的上方,都隐隐约约开始飘起了绿光。
“天杀的小妖精!”
马夫人恨恨骂了一句,然后看着马守义绿光笼罩的棺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老爷,您倒是看看啊。”
“这些小妖精,平日里献媚邀宠,没少得您的赏赐,结果到头来,还一个个红杏出墙,吃里扒外!”
“如今你撒手不管了,文才又全没个消息,家里银子也不知怎么一下子全没了,东西又全都被那帮没良心的搬了个空空荡荡,您可让我和丢儿娘俩怎么活啊。”
说罢再也忍不住,开始哭天抢地。
“母亲大人不要这样,小心伤了身子。”
陪着陈氏哭了一阵,马文才的正室卓丢儿道:“如今虽然马家的银子、东西和人虽然没了,但别的好歹还剩下不少。”
“这座祖宅,万亩良田,还有县前那么多家米粮铺和粮食生意,谁也搬不走。”
“只要咱们好好撑持,虽不能比父亲大人在时,却总比一般人家好了太多。”
“等到官人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番安慰,终于让陈氏止住了哭声。
这回马家虽然遭了飞来横祸,但诚如卓丢儿所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怎么着,也轮不到她们吃苦。
然而此时,一群衙役却忽然踹开大门冲了进来。
为首一人官服官帽,趾高气昂,正是清河县县令蒋钱。
“哎呦,蒋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马连顺急忙上前迎接。
“大人,您总算来了。”
“老爷去了之后,那些没良心的奴才劫财而逃。”
“看在老爷和您以往的交情上,您一定要帮我们做主啊!”
陈氏更是看到了希望一般,急忙跪在蒋钱面前。
但蒋钱却脖子一扬,根本连正眼都不看陈氏一眼。
用鼻孔对着她道:“交情?”
“泼妇,你不要胡说八道,本官怎么会跟反贼有交情?”
“来人呐,马守义勾结白莲教妖人,已经犯下谋反大罪,给我抄家!”
“是!”衙役们应声而去。
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衙役们的动作又比马家下人的明目张胆和粗鲁太多。
“叮叮当当!”
响声震天。
原本就被掏空所有值钱之物的马家这回当真被搜刮的一根毛都不剩。
连窗扇门板,都被拆下来运走。
说一句家徒四壁,当真毫不过分。
甚至最后,衙役们还把灵堂上的摆设一扫而空。
正中间那口冒着绿光的棺材都没有放过。
马守义的尸首就这样被胡乱地丢到地上,连一块盖着的布都没给留下。
“老爷!”
陈氏的眼睛瞬间红了。
爬过来手忙脚乱把马守义尸首放好,又爬到蒋钱的身边,保住他的脚。
哭道:“蒋大人,冤枉啊。”
“我们家老爷做生意的时候手段是过分了点,但绝对不是什么反贼。”
“而且老爷做事的时候,也孝敬了您不少银子,他做什么事,您都是知道的!”
“老爷不是反贼,不是反贼啊!”
反贼的帽子一旦扣上,后果可想而知。
再加上陈氏本就不知道马守义前几天做的事,当下疯狂否认。
但却忘了,马守义和蒋钱那点见不得光的交易,也是不能说的。
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说起这个,更是激怒了蒋钱。
“胡说八道!”
“本官何曾收过马守义这反贼的银子?”
“你这贼妇,竟敢如此往本官的头上泼脏水,定也参与了谋反之事,来人呐,全都给本官抓起来!”
“是!”
衙役们纷纷上前,一脚将陈氏踹倒在地,五花大绑。
没来得及提桶跑路的马连顺,还有剩下几个人也没能幸免。
连嘴巴也一起塞住。
“呜呜呜!”
陈氏还想再说什么,却只能发出一阵不明意义的呜呜声。
最后只能流出绝望的泪水。
马守义死,马文才失踪,马家走的走逃的逃,好好的清河县首富之家,就这样迅速败落。
这已经让她伤心不已。
没想到偏偏祸不单行,马守义忽然莫名其妙成了反贼!
看蒋钱的意思,此事已经根本不容丝毫辩驳。
如此一来,偌大一个马家,算是彻底完了!
绝望之中,陈氏一群人就这样跟在马家财物的后面,被押出马府。
围观的百姓见状,顿时炸了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