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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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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歇在笑。

夏让尘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在对着墓碑上死人的遗照,展现露骨的笑意。

膝盖的疼痛细细噬咬。

像是雨滴,绵密不断,落在夏让尘的皮肉上。

这样的雨天并不适合出门,特别是对大病初愈的人,潮气会加剧伤口的疼痛。

作为主治医生,夏让尘不信季歇想不到。

在看到季歇笑意的同时,夏让尘想通了一路上无解的一道题。

季歇为什么要把葬礼安排在这一天。

他是故意的。

天气预报提高半个月就提到过这场暴雨,红色代表着危险,是灾难开始的预警。

季歇特意把葬礼安排了灾难开始的第一天。

他在折磨。

折磨自己,折磨夏让尘,折磨死去的季废兴,折磨参加葬礼的每一个人。

记忆太过于容易遗忘。

但是和痛苦挂上钩,就不同了。

以后,每当遇到暴雨,他们就会想起这一场不寻常的葬礼。

这场葬礼本身的痛苦会占据死人生前的功绩,蜿蜒在每个人的回忆中。

雨水裹挟着回忆,甚至不经意间会濡湿晴天。

季歇很聪明,他太懂得怎样扭曲一个人的记忆。

献完花,季歇再次回到夏让尘身边。

他脸上的笑意早已荡然无存,残留下的是一种浅淡的悲伤,他和所有站着的人有着一样的表情,泯然众人。

如果不是夏让尘如此清晰的目睹,他几乎要信以为真。

季歇是个演技派。

一张面具戴在他脸上太久了,演技早已浑然天成。

太多人说过夏让尘是个怪物,夏让尘早已麻木。

但是感觉别人是个怪物,这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季歇确实是个怪物。

夏让尘这样想着,他要面子,又不惜撕破脸,是个很矛盾的怪物。

季歇推着他回去,泥水溅在他价值不菲的裤腿上,是最廉价的装饰,他却视若无睹。

或许于他而言,这场葬礼还是最大的污点。

现在看来,季歇和他血缘上的这位生父,关系似乎不像是传闻中的那样好。

阴暗的天幕被更加黑暗的伞面覆盖。

神父的最后一句话远远飘来。

“耶稣对他说,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

夏让尘听到了冷笑声。

是季歇的笑声。

夏让尘没有抬头,他眼前浮现出季歇献花后的笑意,那一声不轻不重的笑声和那一幅画面轻易匹配在一起。

怎么用力,也撕不开。

他们离人群已经很远了,季歇一路没有停歇,大概也没有回头。

嗅到了他们离开的气味,原本掩藏在人群后面的媒体呼啦啦席卷而来。

“对于这场车祸,您有什么看法吗?”

“您认为,这场车祸是意外吗?”

“据我们所知,您和您父亲的关系一直很好,您选择学医也是步了他的后尘。但您将他的葬礼布置得很简单,是不是你们生前产生了什么嫌隙?”

“您父亲除了扶仁医院还有很多产业,他死后这些产业怎么处理?”

还有话筒直接递到了夏让尘眼前。

“警方说您在车祸中失去了记忆,您是真的失忆了吗,还是想要隐瞒什么?”

“对于这场车祸,您还记得什么?”

“之前沸沸扬扬的酒吧事件,您一直没有回应,那是一家同性恋酒吧,您是不是有特别的性取向?”

“酒吧有个驻唱听说你出了车祸,从出事那天一直蹲在扶仁医院楼下。您这段时间不见任何人,是不是你们之间存在什么关系?”

相比于对季歇的问题,媒体对夏让尘的问题显然要尖锐刻薄很多。

话筒靠得太近了,险些怼在夏让尘脸上。

不是社交合适的距离。

夏让尘抬眼,顺着那只手,看向握着话筒的人。

那是一个戴着厚厚瓶盖眼镜的男记者,唾沫星子横飞。

在对上夏让尘视线的一瞬间,他顷刻止住了话音。

只是淡淡的一个抬眼,按照道理来说,并不能表达出多少锐利的情绪。

但是夏让尘的这一眼不一样。

不加掩饰的厌恶,锋芒毕露的敌意,还有……

掩藏在浅淡琥珀色之后的,一抹肃杀和戾气。

不像是出现在一个人眼中的,而像是出现在一只野兽眼中。

轻飘飘的一眼,仿佛空气中伸出一双有力的手,狠狠掐住了脆弱的脖颈,下一秒就要直接将他的脖子拧断。

潮湿闷热的空气中,无故透出一阵令人泛恶心的血腥味来。

男记者被这一眼震慑住,话音戛然而止,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不是第一次来拍夏让尘。

之前的几次,夏让尘都很温和,眼神淡淡的,即使被拍到也是只轻轻扫一眼,目光中透露出无所谓的淡然。

他还以为,夏让尘是个好相处的人。

毕竟,一个从小泡在富贵乡,保护在象牙塔里的少爷,不愁吃穿、锦衣玉食。他看到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没有见识过人间疾苦,有人替他踏平所有的苦难,所有人都捧着他,爱着他,这样的人是不容易有棱角的。

他拍过夏让尘出入酒吧,并发在网上,博取过不少关注。

有钱人总喜欢没事找事,沉迷酒池肉林的堕落生活让他们找到生命的意义,误以为自己来到天堂,却对穷人的苦难视而不见。

没关系,就算这样,源源不断的金钱也足够他们挥霍一辈子。

这种新闻太有价值了。

无数双浸泡在苦难前的人红了眼,他们放下廉价的酒瓶,按灭十五块钱一包的香烟,在烟雾缭绕的破旧酒吧里敲击键盘,表示着自己的不屑。

“肯定是外面包人了呗。”

“小小年纪不学好,我儿子要是这样,我早把他打死了。”

“长成这样,既然这么喜欢男人,怎么不去做变性手术啊,变个美女也不错啊。”

“楼上,别是自己被包了吧哈哈哈。我看过好多这样的小白脸,他爸生意不是不错嘛,别是他谈下来的吧哈哈哈。”

“说错了,他和他现在的爸不是没有血缘关系吗?你们说,会不会……”

“楼上,我懂你的意思了!”

“懂了+1”

“懂了。”

“……”

发出这些文字,是不需要任何代价的。

新闻的评论激增,热度上升,点击量随着热度水涨船高。

男记者体验了一把热度,自己深以为然。

他揭开了有钱人阴暗的一面,把真相的一角暴露在了大众的面前。

他是一个英雄。

夏让尘不过是投了个好胎,说到底啊,他还不如他们这些人呢。

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一个草包而已。

暴雨倾盆,雨幕中的这一眼,男记者却猛地觉得窒息。

那是腥风血雨之间,无尽深渊之下,可望而不可及的一眼。

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怜悯、冷酷、漠视。

他突然意识到,不管他怎么拍他,怎么靠近他,怎么贬低他,他们之间的鸿沟,这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跨越。

夏让尘永远都会高高在上,而他连抬头仰望都是奢求。

男记者狠狠打了个哆嗦。

现实验证了他的猜想,他还没来及反应,就猛地被保镖推到了一边。

很多的保镖瞬间涌上了,隔开了他们和两人之间的距离。

男记者倒在地上。

雨天的草地实在令人作呕,肮脏的泥土很快沾了他一身,手心上全是脏污。

话筒被抛得更远,刚刚差点碰到夏让尘白皙脸庞的那头陷入泥泞的水坑之中。

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话筒被浸湿了不知道能不能用,哪怕只是脏了也是要扣工资的。

男记者顾不得自己周身狼狈,爬过去够话筒。

从头到尾,夏让尘没有再施舍他一眼。

有的人,这一世能得一眼,都是赏赐。

“抱歉,让一下!”邓艾艰难地挤进来,“这是私人活动,不回答任何问题!”

媒体又挤上来,像是被拦住的潮水,击打出细碎的水花。

太吵了。

人群的目光被吸引,一场原本就不寻常的葬礼重心偏移。

虚伪的哭声被吵闹遮盖,再也听不见。

闹剧。

夏让尘下意识看向季歇,这就是他想要的发展?

把一切搞砸,再毫不留情离开。

和那场灾难一样。

这是季歇一贯的风格吗?

季歇这一次没有看向夏让尘,夏让尘以为自己会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促狭,但是没有,他一向伪装得当的眼中满溢出些许不耐烦。

短短的一段路,因为媒体的阻拦,走得很艰难。

夏让尘再次闻到了那股气味。

从地底下蒸腾出的铁锈味。

他在一片嘈杂中被季歇推着前行,突然意识到这阵气味不是雨水和泥土混合的气味,

因为之前每次他杀人,也能闻到这阵气味。

他曾以为,那出自他手中的枪。

不是的。

这是死亡的气味。

无论葬礼举行与否,死亡本身就是武器。

脑中响起了一阵轰鸣,是灵魂深处的嘶吼,眼前的画面扭曲在一起,不断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从他的面前经过,有人在枪声中倒下。

雨水溅在夏让尘的脸上,有着鲜血的温度和气味。

他的脸上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理智在丧失的瞬间告诉他答案——

创伤后应激障碍。

当他死去,又重生,不必再直面鲜血,直面死亡的时候,那些沉寂在他的灵魂之中,流淌在他的血液之间的亡魂出现了。

所有死去的灵魂都想借着他的这副躯体再活一次。

太多的人了。

太多的鲜血了。

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很多双眼睛从虚空中投来,铺天盖地的鲜血海水般将他吞没,漫过他的头顶,攫取仅剩的氧气。

夏让尘拼命想要往上面游,无数双手抓住他,向底部沉下去。

他快要窒息而死。

季歇摆脱了人群,到车前,才发现夏让尘的状态不对。

夏让尘的脸上浸湿了,不是雨水,而是汗水。

额前的碎发贴在皮肤上,有一种剔透的易碎感。

他的目光空洞,落在虚空之间,仿佛根本看不见眼前的任何人。

“夏让尘,”季歇皱眉,“你看着我!”

没有。

夏让尘没有看向季歇。

季歇听见他的呼吸声,在雨中有些非同寻常的沉重感。

季歇直觉不好。

医生的直觉让他当机立断,拨开夏让尘的额前的碎发,手指停留在他的额头上。

很烫——

夏让尘在发烧。

其实之前他握住夏让尘的手,就察觉到了他略高的体温。

他没有在意,以为是被燥热的风吹的。

他的状态不好,必须要尽快就医。

车上没有的医疗箱药物很有限,到扶仁医院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这一块都是墓园,最近的医院也起码需要开车半个小时。

季歇的手想要从夏让尘的额前抽离。

夏让尘却一把抓住了他。

用的是那只缠了纱布的左手腕,季歇怕挣扎之间伤口会裂开,一时没了动作。

夏让尘的前半身微微向前倾斜。

没有焦点的眼睛像是蒙上一层水汽,挣扎在现实与虚妄之间,季歇的存在像是风,吹淡了雾气。

他的视线慢慢聚焦在季歇身上,仿佛惊涛骇浪之上的水手找到了灯塔的亮光。

是归途的方向。

季歇从没这么近距离观察过他的眉眼。

夏让尘的面部线条轮廓其实很锋利,是那种干净利落的锋利。五官无论单挑哪一个出来都很漂亮,整体凑在一起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他的眼睛尤其好看,琥珀色的,此刻流转出些许亮光,像是黄昏时照在初雪枝头的阳光。

季歇这才注意到,他左边眼睑的正下方,有一颗浅淡到很难让人发现的泪痣。

倒像是……哭过很多次,冲淡了痕迹。

但,夏让尘本不是爱哭的人。

皮肤和皮肤相触,夏让尘的温度源源不断透过掌心传到手腕。

季歇不喜欢肢体的接触,下意识闪避。

夏让尘却猛地拉紧他,他从没有用过这么大的力道,季歇猝不及防,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

目光仍然是空洞的,呼吸滚烫,夏让尘的瞳孔中清晰映出季歇的模样。

“我抓住你了,”季歇听见夏让尘说,“审判者。”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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