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宁扭着屁股,在院儿里消食散步。
好死不死,今天首辅大人休沐。
沈晚宁的丑态,尽收眼底。
沈晚宁尴尬的假笑了一下,“呵呵,呵呵”。
这时候,齐源捧着一大束花,神采飞扬地说道,“晚宁,看我给你摘的花儿,喜欢吗?”
“喜欢”沈晚宁接过花,递给媚雪,“雪儿,给我找个花瓶插上,放我屋里去。”
媚雪吃惊地看着沈晚宁,“殿下,您花粉过敏,您忘了吗?”
媚雪话音刚落,沈晚宁就喷嚏连天。那叫一个难受。
沈晚宁赶紧把花儿还给齐源,“齐源哥哥,不好意思啊。花儿还你。”
齐源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晚宁对花过敏。”
坐在一旁的陆廷安,一本正经却又阴阳怪气地说道,“齐源哥哥,麻烦把我的花还给我的花园。”
“这怎么还回去嘛?”齐源道。
陆廷安道,“还不回去,就给我罚站。”
可怜的齐源,烈日下罚站。
可怜的陆廷安,看着沈晚宁给齐源一个劲擦汗。气的难受。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从门外跑进来一个护卫,手中拿着一张拜帖,恭恭敬敬地送到陆廷安手中。
陆廷安打开拜帖,三日后,华阳公主和丹阳请他和沈晚宁去公主府一聚。
“沈晚宁,下午和我出去一趟。”
“我伤还没好,不宜多动”
“我看你散步走的挺开心呐。”
沈晚宁撇撇嘴。
下午,陆廷安带着沈晚宁和媚雪出门了,来到了京都最繁华的街道,马车在一个成衣铺前面停下。
“进去挑你喜欢的布料,做几身衣服。”陆廷安吩咐。
“前几日,齐源哥哥给我买过几身了。首辅大人,不要再破费了。”
“他挑的不好,难看。”
沈晚宁不再拒绝,反正是花他的银子,首辅大人挣的多,使劲花。
沈晚宁在媚雪的陪同下,进了成衣铺,专挑最贵最奢华的布料下手。
手刚放在一匹淡黄色布料上就碰上了冰凉。抬头一看,是一个水灵灵的姑娘,一双明亮的眼眸宛如清澈的泉水,波光粼粼,顾盼生辉,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明媚动人,让人忍不住心生喜爱。
那姑娘看见沈晚宁,微微躬身,略施一礼,“公主殿下,安好。”
沈晚宁立马捂住她的嘴,“我已被夺去封号,不敢再叫我公主了。”
昭阳公主,残害忠良,臭名昭著,走到街上怕是会被百姓当街打死。
“是。”那姑娘十分恭顺。
媚雪知道沈晚宁失忆,不认得眼前这一位,附到沈晚宁耳畔轻声说道,“这是御史李大人家的二姑娘,林萧云。”
“御史李大人?李清宇?”沈晚宁眉开眼笑,“原来是李大人家的。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父亲朝堂之上,舍身保我性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说着躬下身子,深深鞠躬。
林萧云急忙扶起沈晚宁,“殿下,不,沈姑娘,使不得使不得啊。”
沈晚宁道,“叫沈姑娘太生分了,还是叫晚宁亲近些。”
林萧云乖巧地点点头。
沈晚宁看着林萧云那乖巧模样,心里十分喜欢,色眯眯地盯着人家看个不停。连陆廷安过来催促都没有听见。
媚雪道,“殿下,陆大人叫你。”
沈晚宁回过神来,先呵斥一声,“你也不许叫再我殿下。”
陆廷安沉着脸,“你别磨蹭了,快点。”
沈晚宁高兴地“好的,陆大人。”
然后对成衣铺的老板说道,“我刚才看上的料子,给萧云妹妹也一样来一件,首辅大人付钱。”
林萧云急忙拒绝,“使不得,使不得。”
林萧云边说边看陆廷安的脸色。
陆廷安冲老板点了个头,表示默许。
沈晚宁道,“安心收下,首辅大人官居一品,挣的多。”
那老板看见陆廷安点头,便恭敬地退下了。
沈晚宁道,“首辅大人怎么不掏银子呢?你带我出来买衣服不会让我自己掏银子吧。”
陆廷安道,“我倒是想让你掏,你有银子吗?”
沈晚宁不依不饶,“哦,原来你仗着首辅身份,买东西不付钱,你仗势欺人,狗仗人势。”
陆廷安狠狠地瞪着沈晚宁,“我看你皮又痒了。”
沈晚宁立刻闭上嘴巴,做一个请的手势,“首辅大人,您请,小的跟您后头。”
临走,沈晚宁不忘和萧云妹妹挥手,并说道,“明日我去府上登门道谢,跟你父亲李大人说一声。”
林萧云忙说好。虽然她已经尽力大声一点,但是声音发出来依旧很小声。
从成衣铺出来后,陆廷安带着沈晚宁又来到了银楼。珠宝,发饰,步摇,手镯,耳环琳琅满目。
“有你喜欢的吗?”陆廷安问道。
沈晚宁问,“你付银子吗?”
陆廷安道,“既然不喜欢就走吧。”
说完,陆廷安就起身往门外走去。
沈晚宁后悔不迭,追着陆廷安屁股后头大喊“我错了,当我没说。喂,唉,陆大人,廷安。”
饶是沈晚宁叫了一圈,陆廷安也没有停下脚步。
沈晚宁不气馁,“廷安,廷安,廷安。”
路人纷纷注目。
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几个女眷,缓缓向着陆廷安走来。只见那中年男人面带讥讽之色,开口道:“喲,这不是首辅大人嘛,也带着家眷出来置办东西吗?”
与中年男人一同前来的一个姑娘,脸上露出阴阳怪气的神情,说道:“父亲,您什么眼神,那是家眷吗?那不是陆大人的洗脚丫头吗?”
陆廷安向来高傲无比,对这些人更是不屑一顾,他昂首挺胸,神情傲然,自顾自地坐进轿辇里。
陆廷安不理会的人,她沈晚宁也不想与之有过多牵扯。狗在乱吠,你难道在大街上与狗理论?
沈晚宁刚抬脚,却被那姑娘一把拦住。
那姑娘笃定沈晚宁必定不受陆大人待见,因为陆大人对沈晚宁用刑的事早已传遍。又见陆廷安留下沈晚宁自己进了轿子,她就更加确信陆大人不会给沈晚宁撑腰,于是愈发放肆起来。姑娘扯着大嗓门,叫嚷着:“大家快来看呀,大家快来看呀,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昭阳公主,哦,不对,是臭名昭著的昭阳公主,这要搁过去,你们怕是一辈子也瞧不上公主一面。”
一时间,路上的行人纷纷围了过来,对着沈晚宁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这就是那残暴的昭阳公主?长得这么好看,心肠怎么那么歹毒?”
“害死那么多忠良,真该把她千刀万剐。”
“听说皇上把她赏给了首辅大人,做洗脚丫鬟。”
“让她洗一辈子脚,永世不得翻身。”
那姑娘听见大家痛骂沈晚宁,心里得意极了,接着对沈晚宁言语挑衅道:“沈晚宁,做丫鬟的滋味怎么样啊?要不要让我的丫鬟碧云教教你啊?怎么趋炎附势,怎么卑躬屈膝,怎么察言观色看主子脸色这些你可都得好好学起来。”
沈晚宁并不与她计较,姑且让她逞一时口舌之快又能如何呢?
然而,那姑娘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你也不用自暴自弃,做了奴婢也不是完全没有翻身的机会,看在往日情分上,我指点你一个出路,让你翻身。”
那姑娘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继续说道:“你可以努力爬上主子的床,使尽浑身解数,当个妾。”
沈晚宁转头大声问媚雪:“这俩谁呀?”媚雪回答道:“这是蒋郎中大人和他的庶出的女儿——蒋小梅。”
沈晚宁听闻,脸上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郎中?郎中不是给人看病的吗?对做丫鬟也有研究?”
蒋小梅听见沈晚宁说自己父亲是看病的郎中,气得够呛。媚雪则在一旁低声解释道:“郎中是吏部的官员,不是看病的。”
“郎中是几品?”沈晚宁又问道。
“正五品。”媚雪回答道。
“咱家陆大人是几品?”
“正一品。”
沈晚宁道:“蒋郎中,你和我们家陆大人可差得远呢,你可得好好努力,争取入土之前当上一品大员,光宗耀祖。”
一杀。
沈晚宁看着被气歪的蒋小梅,继续说道:“还有,蒋姑娘对爬主人床这种事儿好像颇有见地,是不是你的丫鬟碧云就成功爬上了主人的床,对此很有经验?”
这一下,又是双倍的打击。
double kill。
“沈晚宁,你个洗脚奴婢,你敢对五品官员口出不逊?”蒋姑娘被气得几乎要发疯了。
“还有蒋姑娘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开口闭口爬床爬床,言语污秽,实在是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沈晚宁依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三杀。
最后,沈晚宁又说道:“蒋姑娘,你是庶出的女儿,莫非你母亲当年就是靠着爬床这一绝技当上妾的吗?”
绝杀。
周围的群众的话锋随即转向了蒋小梅。
蒋小梅无地自容,蒋大人也丢尽脸面,只能灰溜溜地带着家眷离开了。
媚雪看着蒋郎中一家狼狈离去后,拍手叫好,“殿下,太厉害了。”
沈晚宁切了一声,她可是总裁,平时挑剔下属最讲究一个条条是理,思路清晰。
沈晚宁得意地走进轿子里,坐好,“大人,我把狗给你轰走了。”
陆廷安眼中含着一抹凛冽,嘴角却隐隐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