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永刚性子直脾气暴,他开口的时候也没觉得不对劲,就是见不惯别人把老a一副看的很重的样子。这老a有什么了不起的,刚来就把他们这些尉官和校官当狗一样训斥和打压,这几个士官还跟个狗一样承受着。
他就是看不惯!
“27号,你的话说的太过了,你这是人身攻击,别人给你好脸色才奇怪。”吴哲嘴里说道,开始换自己的作训服。
“哪儿,我也没说假话啊,44号不就一个娘娘腔么,说不定还是走后门进来的呢!我一个尉官和走后门进来的一个训练队伍,这不是搞笑么!”拓永刚硬着嘴说道。
“别说了,平常心平常心,人说不定有真本事,等训练的时候你看看,现在先别下定论!”吴哲安抚道。
门开了,成才和许三多前后走了进来,许三多对拓永刚的表情不是很好,刚要说什么被成才拉住了。
拓永刚又不是瞎子,他本以为这两个士官室友人还不错,没想到如今为了其他人跟自己的室友冷战。虽然知道人4个才是一个团来的,他还是气不过。
不过有吴哲劝着,这矛盾到底没有闹起来。
这一天都是自由活动时间,但是不能离开宿舍楼,大家就只能在宿舍聊聊天。
许三多是个憋不住委屈的人,特别是为了朋友出头的时候,脑回路清奇,捡着时间挑出来说。
他说了曾寻在连队的事迹,平铺直叙,拓永刚刚开始还以为他在给自己的战友吹牛,挽回脸面。只是听许三多的真心的语气,又有点儿不太确定了。
只是还是硬着嘴,不愿意承认。
一口一个不可能,只是嘴里也不叫人娘娘腔了。
成才在里面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寝室四人的矛盾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下来。
六点吃晚饭,所有学员在齐桓的带领下去了食堂,吃的饱饱的。
晚上自由活动,曾寻是个闲不住的,找了个楼道的位置开始加练。
伍六一一向自觉,也跟着练了一会儿。
成才看见两人进来第一天就开始卷了,不由为其他学员倒吸一口冷气,乐呵的同时也跟着许三多去加练。
这是钢七连出来的兵的传统,他们习惯了。
拓永刚看见这四个人的一起加练的动作,和吴哲是看的目瞪口呆,这下可算明白了这四个士官是怎么进老a的,瞧瞧人这自觉性。
光说还做!
脸都打疼了!
“诶,不然我们也去吧?”吴哲询问拓永刚的意见,有种自己一个尖子生却被差生落在了身后的感觉,心里急慌慌的。
“……不去,这不自找不痛快么,明天训练开始再练,有的是练的时候!”拓永刚说完,啪的一下关上门,拿起一本书躺在床上看。
晚上八点半,齐桓拿着文件夹上来查寝,一看几个人居然在楼道里练习体能,不禁暗道,这钢七连出来的兵是不一样,难怪能在演习上俘虏他们老a这么多人。
“9点熄灯,注意洗漱时间!”
齐桓朝着几人说了一句,继续巡查其他地方。
9点钟整。
熄灯号正式吹响,所有人上床睡觉。
齐桓说好的规矩是早上6点洗漱,6点半吃早餐。
学员们还以为能睡一个好觉,然后精神抖擞的迎接特训的第一天,好好的表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结果特训队不按常理出牌。
凌晨4点钟,天还是黑黢黢的,只有一点儿淡淡的月光照在大地上的时候。
急促的口哨声响了。
“嘟嘟嘟嘟嘟嘟。”
“紧急集合!”齐桓干吼出来的指令传到了每一间宿舍。
“紧急集合,快起来。”
齐桓的声音还在吼。
曾寻唰的一下睁开眼,拿起武装带就开始套。
因为睡觉不脱裤子,她的动作在整儿宿舍是最快的,第二个就是伍六一,他对纪律也最为看重。
曾寻跑出门的同时,左边宿舍门开了,许三多和成才后一步,四人以曾寻为首,是三楼最先下去的。
楼下已经站了不少人,都在整理着装。
在随后的一分钟内。
44名学员陆陆续续到齐,并自觉的排好了队列。
却见周围没有一个老a,连哨兵人都不见了。
队列里的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人都蒙了。
拓永刚最先沉不住气,打了个哈欠,一脸无语道:“刚刚那个集合哨是给我们吹的么?”
“肯定是那个屠夫吹的。”站在第一排的学员说道,语气很肯定。
“杀猪也没有起这么早的。”
“a大队的脑白质都摘除了,不用睡觉。”吴哲出声道,看来心里也对老a有些不满了。
“大硕士,你这整点儿通俗的啊,奥义太深听不懂啊……”同一个宿舍的拓永刚乐了。
两人在队里交头接耳说着闲话。
站在第一排最排头第一个位置的曾寻眨了眨眼睛,没有做声,就感觉余光中一行人走了出来。
乌漆嘛黑的墙角拐弯处,一群老a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走到近处,才发现为首的人是刚刚几人谈论过的屠夫。
所有人吓了一跳,赶紧闭嘴。
“聊啊,接着聊啊。”
袁朗板着一张臭黑脸,缓缓走到队伍的前面,眉头皱的死紧。
他走路一晃一晃的,双手背在身后,帽子也不带好,扣子也没有系紧,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痞气。
可他肩膀上的军衔又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他的身份,一个个身板站得更挺拔了。
这是袁朗第一次在所有学员面前正式亮相,一张臭黑脸将所有人都吓住了。
他走到第一排第八个士兵面前,伸手捏着他肥嘟嘟的脸,笑的不怀好意道:“挺有分量,你会减下来的。”
学员绷着身子,一动不敢动,任由袁朗调戏。
袁朗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来到第二排的第三个学员的位置上,拍了拍他的啤酒肚,呵呵笑了笑:“连队生活过得不错,你该减减肥了。”
那学员脸都绷直了,丝毫不敢反抗。
袁朗继续在队列里面走,又回到第一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停在了曾寻面前。
曾寻眨巴着眼睛,躲过他的视线目视前方,就被他一巴掌重重拍在肩膀上,痛的她咬紧后槽牙,差点儿没把早上的胃酸给吐出来。
这力气可见多大。
袁朗手里的动作一顿,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还好心的给曾寻整理了一下帽子,接着边走边介绍集训的规则。
“特训,今天是第1天,给伱们讲一下规矩。做对事,没分加,做错事,扣分,每人100个积分,扣完,卷铺盖走人,哪来的回哪去。”
说到这里,袁朗恰好走到了拓永刚身后,对着他的后背就来了一肘子。
拓永刚被打出去两步,眼中冒着怒火,还是强忍着退回了队列。
“你屁话真多。”
被说话的拓永刚无辜牵连的成才,也被袁朗给了一肘子,不过他没有生气,而是默默退了回来站好。
所有学员都见了一遍,袁朗走到队列侧边,接着大叫一声:“齐桓。”
“到!”
“所有人扣两分。”
“是!”
齐桓打开随身携带的文件夹,在一个个的名字上一笔笔的划过,给每个人都来了个不大不小的下马威。
接着又转回了队列开头,黑眸如刀一样看了曾寻半晌,接着笑了起来。
“怎么样曾寻,你应该不会说话的,对吧,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了解你。”
这个笑在曾寻看来,怎么都觉得不怀好意。
怕是袁朗要想办法搞自己?
曾寻收回远看的视线,因为个头不高,站直的时候脸刚好对着袁朗的脖子位置。
她看了眼袁朗的肩章,接着大叫道:“报告!”
“嗯?你是有什么想法?讲!”袁朗笑呵呵道。
“报告,我严格遵守队列条令!”
这个回答中规中矩,也没啥错。知道老a训练要给他们找不痛快,曾寻还不至于明知故犯。而且她站在最排头第一个,许三多在第三排,伍六一和成才都离得远,她跟谁说话去。
“哦,不错,是个好孩子!27号,你看看你,还不过一个18的孩子!我都替你害臊!”袁朗退后两步,嘴里大叫一声。
“……”曾寻眼睛上扬,对上袁朗含笑的视线,就知道他不安好心,这个时候还给自己拉仇恨。
袁朗心情不错,越过曾寻来到第三排,看见许三多的时候笑的更开心了。
曾寻忽悠不来,这许三多这个傻子,他还套路不了?
“齐桓,这个就不用扣了,他不会讲话的。”袁朗走到许三多旁边,弯腰凑到他面前,特别关心的说道。
“报告,已经划上了。”齐桓一通划拉,44个人早就给划完了。
袁朗表情愣了两秒,接着看向许三多,一副打个商量的表情说道:“既然已经扣了,那就没办法了,你觉得有问题吗?42,有意见你可以说。”
结果可以预见,曾寻都不用猜!
果然,就听许三多蚊子似的小声回道:“没、没问题。”
气氛安静了几秒,袁朗满脸的坏笑。
齐桓几步冲过去,几乎是咆哮的朝着许三多道:“回答问题只能用是和不是,最基本的纪律条令都忘了吗?啊??”
“是……”许三多回答道,看着袁朗的眼神变了。
齐桓不给他时间,凑到他耳边大吼道:“蚊子是你家亲戚吗?大点声。”
“是~~”许三多最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
“吼那么大声干嘛,跟我比声音大?”齐桓又不满意了,一拳头捶在许三多胸口,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呼吸都是错。
曾寻听的自己都想咳嗽了,眼神在几个老a上转了一圈,很快收回来。
身后,袁朗一脸于心不忍,搂着许三多的肩膀,放柔了声音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凶?变得不一样了?
其实我是有苦衷的,三多,你可千万别认为,我是故意这么针对你们,我就怕你这样的好士兵,对我产生误会。”
语气配合表情,说的是一个情真意切,许三多刚刚的情绪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袁朗迷惑了,体贴的表示自己不会误解:“你放心,我不会误会你的,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袁朗听完许三多这番暖心的话,笑容立马在脸上绽放开了。
看到袁朗笑,许三多也跟着笑了。
场面无比的温暖,一时间还有种暧昧的气氛。
可下一秒,袁朗脸色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大声说道:“42号,试图在队列中与教官套近乎,违规,扣五分!”
“是!”齐桓回道。
许三多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被九分的委屈不解,外加一分的愤怒取代,人生首次体会到了人心险恶。
成才和伍六一对许三多的遭遇好笑的不行,眼见齐桓走过来,又把笑给憋了回去。
袁朗终于坑到一个傻子,心情舒畅,大步流星的走回队列前面,神色严肃的回身,看着面前的44个学员说道:“这里的规矩是我定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在接下来几个月时间里,你们完全由我支配,你们没有提问的权利,只有两个字,服从。”
说完,向齐桓打了个眼色。
齐桓合上文件夹,开始下达指令:“全体都有,立正,向右转,目标右前方大操场跑道,跑步走。”
“咚咚咚咚咚……”
作战靴发出整齐的咚咚声,队列被带到操场,开始第一天的正式训练。
跑步是钢七连的晨训科目,负重六十公斤山地十公里越野也不是没有过。以钢七连老四人为首,奔跑在塑胶跑道上,一直名列最前几名。
跑了几圈,一辆越野车开进了操场,开在队伍最前方。
袁朗坐在上面,齐桓手里拿着个大喇叭,赶羊似的驱赶着学员往前跑。
“快点,快点,跑快点。”
“跟上队伍,掉队的,通通扣分。”
“只有100积分,建议你们省着点,不想卷铺盖走人,就给我拼命干。”
……
袁朗悠闲的坐在越野车上,右手拿烟,左手拿着车载的话筒,像是催命鬼一样不停的在前面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