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梁缮弦敲了敲冯海铮那侧的桌面,“跟你说话呢,装什么聋啊你。”
冯海铮回神看他:“你刚刚说什么?没听清。”
“我在问你,是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那就,大冒险吧。”
“大冒险啊。”梁缮弦搓了搓手,顿时来劲了。他往四周看了一圈,招手叫来了一个女服务生,勾住对方的脖子往冯海铮面前摁。
“打个啵,敢吗?”
“梁缮弦!干什么呢你?”苏棠对他这骚扰女服务生的举动极不满,一拍桌,厉声斥他:“撒开你的狗爪子。你再动手动脚我抽你信不信?”
梁缮弦立马两手高举往上抬了抬,不忘给冯海铮吹个耳旁风:“看看,是不是够凶的?”
冯海铮往后靠了靠,看着把女服务生拉走的苏棠微微一笑:“我瞧着挺可爱。”
“可爱?哼!看看,被我套出话来了吧。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怀好意。”梁缮弦接过服务生递来的干毛巾,擦了擦被酒水泼湿的脖子。稍一琢磨,道:“那这样。你就在这里,除了茉念和棠棠之外啊,你随便挑个异性打个啵。”
“要死啊,”钟茉念捡了个瓶盖朝他砸了过去,“差不多行了。你玩这么大,欺负新人啊。”
“大冒险不就玩个刺激嘛,不然叫什么大冒险。”梁缮弦朝冯海铮一抬下巴,挑衅道:“怎么样?敢不敢玩儿,一句话。”
冯海铮并没反驳他。不疾不徐地挽起衣袖,仰起脸,往他面前凑近了些:“来,泼吧。”
“不是吧你。”梁缮弦哈哈大笑,故意激他:“你真就这么直接认输了?没胆儿了?”
“我只是单纯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冒昧,对女性不礼貌。或者,往重了点说,这就是流氓行径。”冯海铮冲他笑了笑,话外有话道:“你难道不这么觉得吗?”
“什、什么流氓?你说流氓?”梁缮弦张狂的笑意瞬间凝固在嘴角。
“噗哈哈哈……你看缮弦那吃瘪的蠢……”钟茉念正乐呢,一转头,与茅驰斐撞上了目光。她戛然止了话音,迅速撇开视线,干巴巴咳了一声。
“靠,”梁缮弦很是不爽地与坐回卡座的苏棠抱怨,“棠棠,我怎么有种被这家伙骂了的感觉?”
“你就该骂。”苏棠道。
“你怎么回事?胳膊肘还往外拐呢。”梁缮弦被她怼了,更不痛快了。
苏棠懒得搭理他,从果盘里抓了把提子,给钟茉念递去几颗。
“梁少,该你报仇的时候了,得抓紧机会啊。”
“对啊梁少,搁这唠叨老半天了,这酒还泼不泼了?”
“泼不泼啊?快点儿的。”
旁人在起哄。
梁缮弦在起哄声里重新端起了一副得胜者的骄傲姿态,举高双手摆了摆,示意他们安静。转瞬将自己面前的空杯装满,满杯的酒悬至冯海铮头上,手腕一转,从他头顶直接倒了下去。
冯海铮没躲,愿赌服输,仰面接下了这杯酒。
酒水顺着他的发丝滴淌而下,擦过他的耳廓,在他紧致修长的脖颈处蜿蜒成线。汪进锁骨里的酒盈满溢出,滑进衣中。
他的白衬衫被酒水打湿,湿透的衣服呈半透明状,贴服的布料完整勾勒出了他饱满的胸肌轮廓。
聚在桌边的女生瞬间爆发出一阵尖叫声。
服务生端来干毛巾,干毛巾连带托盘都被她们手忙脚乱地抢了去,争着往冯海铮跟前送。
隔了点距离,苏棠毫不掩饰地欣赏着冯海铮的身段,坦言:“跟我料想的一样,冯队果然很有女人缘。”
钟茉念“啧”了一声:“别人被泼了酒都是狼狈,这冯先生可真不是一般人,被泼了一身的酒,竟还多了点味儿。”
苏棠转头看她:“你说酒味啊?”
“是男人味儿,”钟茉念嘻嘻笑道,“他可真是只男狐狸精,还是只极品。”
苏棠被她这话逗笑:“就你贫。”
“难道你不觉得他湿身后更性感了吗?”钟茉念反问她。
苏棠歪了歪脑袋,视线重新转回了冯海铮身上,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是还挺性感。”
“我一直都觉得那种二流三流的帅哥给你提鞋都不配。我的姐妹,那必须得配一流的帅哥,”钟茉念话锋一转,“就比如冯先生这类型的硬汉,我就感觉跟你还挺般配。”
“又是看脸判断的?”苏棠玩笑道。
“谁说的?我这回可不止看脸,我还看手了。”钟茉念一本正经道。
“手?什么意思?”苏棠没听明白。
钟茉念往她那侧又靠近了些,神神秘秘地朝她勾了勾指尖。
待苏棠附耳过去,她一手拢在嘴边,与她悄声道:“不是说男人手的大小,跟那地方的尺寸呈正比嘛。信姐妹的,错不了。”
苏棠忍俊不禁,下意识往茅驰斐的方位斜了一眼,给她竖了竖大拇指:“还得是你,什么话都敢说。”
“都是成年人了,成年男女在一起不就那点事嘛,有什么不敢说的。”钟茉念道。
“你说话悠着点。”苏棠朝茅驰斐略抬了抬下巴,提醒道:“小心别把这小单纯吓跑了。”
“他单纯?我看他单单就剩蠢了。他当年要是听得懂我说的……”钟茉念的话音突然间变得有些哽咽,似是想起了什么,没再继续往下说。默了片刻,她仰头一口饮尽了杯中酒,旋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茉念。”苏棠摁住了她的杯子,劝了句:“你喝太多了,少喝点。”
梁缮弦在泼完酒后跟个受气包一样,话还没说得上半句呢,就被蜂拥而去的抢毛巾队伍挤回了座。他想不明白,明明是他获胜了,怎么出风头的还是这讨厌鬼。
“闹什么?都闹什么?都给我回去坐好,”他气鼓鼓地把空杯往桌上一磕,“我就不信了!再来!”
桌上的空瓶在视线包围圈里再次咕噜咕噜地转了起来。
瓶口徐徐转过苏棠坐着的位置,指向了钟茉念。
“是茉念,”一脏辫小年轻兴奋道,“这局又轮到茉念了。”
梁缮弦往后一倒,架起二郎腿道:“怎么玩儿?”
“我选……”钟茉念想了想,“那就还选大冒险吧。”
“大冒险啊,大冒险好。”梁缮弦点点头,招呼道:“哥几个都想想有什么新……”
一直沉默不语仿佛一座石雕的茅驰斐突然之间有了反应,在梁缮弦还没说完话的时候,倏地一下站了起来。
梁缮弦的后半句话卡在了嗓子眼里,讶异看他:“你这一惊一乍的干嘛呀?让我说一句完整的话是犯法吗?”
“你闭嘴。”苏棠挺护短地斥了他一声,询问站起身的茅驰斐:“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茅驰斐没应声,旁若无人地弯腰拿起钟茉念面前斟满的酒,仰头就喝。
他高估了自己的味觉,才喝第一口,就被呛住了。
苏棠勾手示意对面的人把桌上的湿纸巾扔过来,纸巾塞到钟茉念手里,不忘劝一劝:“嫌辣嘴的话就别喝了,这酒烈。”
茅驰斐压根没把她这话听进去,咳红了眼睛,还在把那难入口的烈酒往嘴里灌。
“他、他……他这是为什么啊?”梁缮弦瞧不明白了,“为什么突然喝上了?受刺激了?”
“都赖你。”钟茉念拿湿纸巾丢他。
梁缮弦冷不丁被砸,满脑袋问号:“什么个情况?这又关我事了?”
“你俩别斗嘴了,吵死了。”苏棠发觉茅驰斐在打摆,歪过头看他的脸。他的脸通红,眼皮耷拉着,看着很不清醒的模样。
“他瞧着不太对劲,”她急忙拽了拽钟茉念,“茉念,你快扶着点。”
说着话的间隙,茅驰斐手一松。随着空杯“当啷”一声掉地,他整个人都在往下倒。
钟茉念正要伸手扶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他压得结结实实。
“哎呀,好重。”她没能推开他,叫叫嚷嚷地向梁缮弦求助:“缮弦!你快来,快来搭把手。压死我了。”
“得,又有我事了。我就是劳碌命呗,这破事都得管。”梁缮弦嘴上虽埋怨着,但还是走了过去,把昏睡过去的茅驰斐扛上肩:“敢情是个一杯倒,跑这凑热闹来了。”
“就你话多。”钟茉念扯了扯裙摆,起身推他:“走吧,人都这样了还玩什么啊。散了吧。”
“哪儿去?”梁缮弦问。
“酒店啊,还能去哪?我又不知道他住哪儿,总不能扔路边吧。”钟茉念道。
“酒店啊~”梁缮弦拖长尾音冲她挑挑眉,露出个坏笑:“你想对人小茅图谋不轨啊。”
“去你的,”钟茉念瞪了他一眼,“你嘴怎么那么欠呢?”
“让送酒店可以,别坐我车,我担心这小子一会儿吐我车里。”梁缮弦架着茅驰斐往外走了几步,记起个事,回头道:“那个,棠棠……”
“走你们的,”正摆弄手机的苏棠冲他扬了扬手,“我没喝多,不用管我。”
“不是这事儿。我是想说,你一会儿可别搭这姓冯的车,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梁缮弦叮嘱道。
“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冯海铮闻言笑了一下,喝干净杯中剩下的酒,冲他举了举杯。
“就你啰嗦。”苏棠一早就让家里的司机把车停在了楼下,这会儿就缺个代驾。她在手机屏幕上戳点了几下,冲梁缮弦晃了晃手机:“我已经叫好代驾了。”
梁缮弦挺费劲地退了回去,确认过她手机上的订单,这才放下心来:“成,那你到家报个平安。”
“知道了。”苏棠道。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