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什么呢?论花花肠子谁能多过你啊?”一看气氛不对,钟茉念打着圆场道:“冯先生,你甭搭理他,他就这样。平时有异性跟我家棠棠走得近,就算是只公狗他都……”
她意识到说错了话,急忙捂了一下嘴:“啊,不好意思,嘴快,不是骂你是狗的意思。”
冯海铮点点头,看向梁缮弦的目光收了回来:“理解。”
“既然都遇上了,又都不是外人,对吧。”钟茉念意有所指地给苏棠递了个暗示的眼神,热情邀道:“冯先生,要不,一起喝一杯吧?”
“对啊,一起喝一杯吧帅哥。”边上有一脏辫小年轻跟着附和。
冯海铮故作犹豫地默了两秒,询问一旁苏棠的意见:“方便吗?”
“问我做什么?看你自己有没有时间。”苏棠直白道。
“嘁,”梁缮弦从牙缝里哼出个气音,“真会装。”
冯海铮无视了梁缮弦对他的恶劣态度,看着苏棠微微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看你是真不客气。”梁缮弦没好气道。
“别理他。”钟茉念推开了挡道的梁缮弦,特意提了声量道:“里面走啊冯先生,88号卡座。88号啊,里头暗,别走错了。”
她这突然提高的嗓门有点意思,这话不像是单单对冯海铮说的。苏棠猜到了她的用意,目光转向了仍在看着钟茉念的茅驰斐。这呆子,不仅反应慢,还是个“哑巴”。
冯海铮客客气气应了声:“好。”
尾随钟茉念往里走,途经梁缮弦身侧,他步子一顿,倾身与梁缮弦耳语了句:“兴许你猜得没错。”
梁缮弦讶异看他。
冯海铮看似友好地替他整理了一下歪斜的领口,用仅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话音,道:“我或许,就是你想的那种人。”
“苏棠!”梁缮弦立马大着嗓门叫了她一声。
还在悄声观察茅驰斐的苏棠被他这一声吼吓一激灵,上手就给了他一下:“干嘛啊一惊一乍的?”
梁缮弦朝已经走到门口的冯海铮指了指:“就刚刚,你听到没?”
“我听到什么啊我听到?”苏棠顺着他的指向看去,正巧撞上冯海铮回眸看她的目光,遂问了他一嘴:“你跟他说什么了?”
冯海铮一脸迷茫地耸耸肩:“我有说什么吗?”
“不是,你这家伙怎么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玩儿赖的是吧?”梁缮弦被惹急了,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跟苏棠保证道:“我以我的人格发誓,他刚刚……”
“你有什么人格啊?”苏棠吐槽了句,错身越过他,留他一人在风中凌乱。
冯海铮竖耳听身后的动静,瞥见钟茉念正满眼好奇地打量他。他轻咳了声,问:“苏棠之前都跟你说我什么了?”
钟茉念咧嘴一笑,指了指手机,低着声与他鬼祟道:“你想知道棠棠什么,咱回头细聊。”
冯海铮点点头,回以一笑:“也好。”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什么啊?”梁缮弦挺烦躁地抓了抓发,快步追上了大步走在前头的苏棠:“我刚那话的重点是,那姓冯的,他亲口承认他就是那种人。”
“哪种人?”苏棠心不在焉地往回瞥了两眼,没看到茅驰斐那呆子跟进门。
“小人呗,还能是什么人?”梁缮弦道。
苏棠似听了个笑话般,噗呲笑出声:“幻听吧你。”
“你怎么还不信呢。你才认识他多久啊?他是什么人你又知道了?”梁缮弦气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还跟小时候一样成天操心我被人骗嘛。你可真能操心啊,我又不是小孩儿。”
“这跟你是不是小孩儿有什么关系?是那姓冯的就是只老狐狸,狡猾得很。就你阅男人数目几乎为0的心智,怎么可能瞧得明白?”
“你说归说,不带这么人生攻击的啊。”苏棠见他满脸不高兴,惯着他:“哎,得。”
她仿着他之前的样子,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和冯队就是单纯的战友关系。就跟我和你一样,这关系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你心里有数就行,就别上蹿下跳地挑拨了。”
“谁挑拨了?是那姓冯的……”梁缮弦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挠着后脖轻呲了声:“欸,不对,我怎么感觉像是落了套了呢?”
他一拍掌,想明白之后更气了:“这老狐狸,搁这摆我一道。”
*
“冯先生,喝点什么?”钟茉念问。
冯海铮推走了旁人递去的烟,道:“我都行。”
“都行啊,那可不得喝点带劲的,”梁缮弦朝路过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waiter!”
钟茉念拍了他一下:“你别搞事啊。”
“嘁,我能搞什么事?”梁缮弦呛声,旋即朝服务生勾了勾手。
服务生很配合地弯下腰。
梁缮弦塞给他一叠小费,与他附耳低语了几句。
苏棠没注意听他们说了什么,她的注意力一直在钟茉念身上。她了解钟茉念,钟茉念这会儿虽看着大咧咧的样子,实则心里还是装着事的。
不然她不至于坐下不到三分钟里,至少有两分钟都在往人群涌动处张望。
苏棠知她心里念着谁,安安静静观察了她片刻,往她那侧坐近了些:“没准人还在呢。要我去叫他吗?”
钟茉念一愣,飘忽的视线转向了别处:“什么啊?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样啊。”苏棠与她碰了碰杯,故意逗她:“既然钟大小姐听不明白我在说什么,那我可真就不管了啊。”
“欸……”钟茉念揪住了她的衣角,娇嗔道:“你讨厌。”
“是啊是啊,我可不就讨厌嘛。我最讨厌了。”苏棠忍俊不禁。
把空瓶放到桌子中央,正准备转动瓶口的梁缮弦瞧见她起身,忙问:“棠棠,哪儿去?”
“出去找个人。”苏棠冲他摆摆手,隔着哄闹人群与冯海铮的目光短暂相交,道:“一会儿就回来。”
逆着人流往外走,苏棠步出门外,一眼就看到了茅驰斐。
这反应总慢半拍的家伙还保持着之前的站姿,跟泥塑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很淡,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茅驰斐。”苏棠走去他面前,叫了他一声。
茅驰斐木然的眼球动了动,看向了她。
“要是不忙的话,一起喝一杯吧,”苏棠邀道,“你去的话,我猜茉念会觉得开心的。”
提到钟茉念,他的眼中骤然又有了情绪。
苏棠看不太懂他眼底的情绪,亦喜亦悲,又好似掺杂着几分无奈和迷茫。
她言明了自己的来意,没再多话,转身往回走。
行至过道,苏棠回过身,没见茅驰斐跟上。
踌躇片刻,她往边上退行了几步,耐着性子等了约一两分钟,瞧见茅驰斐步子极缓地走了进来。
引着茅驰斐回了卡座,围桌坐着的几位很有默契的都噤了声,齐齐看向了他们。
苏棠朝坐在钟茉念身边的一灰衣男人抬了抬下巴:“挪个地。”
灰衣男正吹瓶,一瓶酒喝了一半有点懵,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梁缮弦走了过去,照着灰衣男的后脑勺直接来了一巴掌:“愣着干嘛?挪地啊。”
“啊。”灰衣男摸摸后脑勺,起身给她腾地。
“茅驰斐。”苏棠转头叫了他一声,指了指钟茉念身边腾出的空座:“你就坐这。”
茅驰斐很听话地坐在了钟茉念身边。
钟茉念瞬间挺直了腰背,把脸转向了一边。赤红的耳根轻而易举便出卖了她的那点小心思。
*
酒局上多了两个人,气氛较之前热闹了不少。
原本是一群人的游戏,不知怎的,到后来像是梁缮弦和冯海铮在较劲。
梁缮弦许是喝嗨了,连着喝了五六杯后临时改了规则,受罚喝酒改成受罚被泼酒。
狠话放太早,好好的酒局硬是被他玩儿成了他一个人的泼酒节。他是挨酒泼的那个。
而苏棠的注意力一直在茅驰斐和钟茉念之间。她记得上学那会儿她就好磕他俩这口CP。
茅驰斐长得不错,白白净净,性格也好。最主要是听话,只听钟茉念的话,不管她对他说什么他都信,更是对一向大小姐脾气的钟茉念有求必应。
犹记得年少时,只要钟茉念开口,茅驰斐他这师长眼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就算是上房揭瓦也一定陪着她。
许是时间滤镜,苏棠现如今只是看着他们坐在一起仍觉得很般配。以至于这么多年钟茉念无论换哪个男朋友,她都觉得没最初的那个好。
桌上的空瓶咕噜噜转了好几圈,速度渐缓。缓下速的瓶口每每指向一个人,那人必往后缩一下,看着瓶口移走才松口气。
停下的瓶口对准的方向是冯海铮。
梁缮弦激动到一跃而起:“可算到你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苏棠被他这动静吓一跳,转头看向了桌上的瓶子。慢半拍抬起眼,顺着瓶口看向了冯海铮。
他不知何时脱了外套。衬衫衣扣解开了几颗,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许是她看向他的目光过于专注,他似有所觉,往她那侧看了过来。
无声对视了数秒,他嘴角弯起一个诱人的弧度。曲肘撑膝,伏低上身衣衫半敞,健硕的胸肌在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