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乱如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年轻女医生瞪了我一眼,“你妻子是不是叫许安彤,你儿子陈浩,在海州市第三小学读书?”
“是!医生!”
我焦急万分,忙问道:“医生,我儿子怎样了?他醒了吗?”
“你们这些做家长的,真是不配为人父母。”
我盯着年轻女医生的胸牌,仔细的辨认了很久,终于看清楚,这个女医生工作牌上的名字。
韩雪,精神一科医师,医学博士。
我自顾自的,盯着女医生胸口的工作牌看。
“嗯!”
韩雪皱起秀眉,咳嗽一声。
我有点羞,赶紧收回视线。
这个叫韩雪的医生,可能怀疑,我贼眉鼠眼的再轻薄她。
“你这个当妈的责任更大!”
韩雪医生指责夏冰,“陈浩的班主任,在就发现陈浩的精神有问题,特别是最近半年,陈浩很孤僻,总是把一些小虫子和动物的尸体,塞到其他孩子的书包里!”
“这些还不够,陈浩在言语和肢体上,对学校其他孩子造成很大的伤害,有很严重的自闭和暴力倾向!”
“我?!……”夏冰撅起嘴,刚要解释。
韩雪快人快语,“你不用管解释!你不配做一个母亲。”
“韩雪医生,其实她……”我指着身边的夏冰说。
“还有
你!”
韩雪把矛头指向我,“你这个做父亲的更差劲!三个月前,陈浩的班主任就要求你们带着陈浩来医院,做心里干预引导,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我……我不知道!”我挪了挪拖鞋,解释道。
“我儿子醒了吗?韩医生。”我心里惦记着陈浩,陈浩身体里流淌着我的血,是我的亲骨肉,陈浩不能出事。
“陈浩早就醒了!”
韩雪又开始数落我,“我让他稍稍睡了会!孩子心里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你们俩是不是要离婚?你们是不是当着孩子的面吵架,打架,骂人,说脏话?”
韩雪一双清澈的美目,审视着我和夏冰。
夏冰欲言又止。
“韩医生,她叫夏冰,是我的下属。”
我接着说:“孩子的母亲,确实要跟我闹离婚!”
“为什么?”韩雪看着我身边的夏冰,又扫过我穿着的拖鞋和睡衣。
“我……”我还是没有说,被人戴绿帽子,这话太难说出口。
韩雪拿出一份医嘱,递给我,“把这个签了!三天的时间,陈浩不能离开医院,我叫韩雪,是精神科的医生,主攻方向是儿童少年心理和精神问题。”
我签好了字,看着医生会诊的诊断,“陈浩平时很乖巧,也很懂事,怎么会精神有问题?”
韩雪单手抱住医嘱病历架子,轻蔑的看着我,“那你的意思是,我诊断错了!这种小孩子收到刺激、过度惊吓后,晕倒,暂时失语、失聪等等的情况,我遇见的多了!陈浩到现在还不说话,一个字都不说,这都是你害的!”
“孩子的母亲呢?让她来!”
韩雪看着夏冰,那眼神仿佛在说,夏冰就是小三,就是因为她我要离婚。
夏冰年轻貌美,长相气质不俗,跟我站在一起,举止很亲密。
我缓缓说道:“她不一定来!”
“打电话!”韩雪迈开步子走了,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没听清林雪嘴里说什么,不过看嘴型,特别像‘渣男’,这两个字。
“委屈你了!”
我对夏冰深表歉意,“韩医生把你当成了……”
“哎!陈浩没事就好。孩子的心理脆弱,以后千万要注意!”
夏冰看着一脸伤痕的我,“我倒是愿意当后妈,你不愿意啊!”
“夏冰,我……”
“别说了!”夏冰把她车钥匙交给我,“开我的车,去法院吧,也许还来得及!医院这里就交给我。”
我想起了张旭,还有那个叫周峰的律师,心里一阵堵得慌。
法院出具正式的法院调解书,需要很多手续,需要审核报备审批,我现在过去,没准真来得
及。
我慌慌张张的往外跑。
夏冰大喊:“陈总,你穿着睡衣拖鞋,法院不会让你进去的!我的车里,有那天你穿过的运动衣。扶手箱里有现金!”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知道了!”
换上运动服,我开着夏冰的车,向着海州市中级人民法院驶去。
我并没有打电话,无论是打给张旭,还是打给之前的那个年轻的崔律师,都无济于事。
要跟时间赛跑!
就算我决定不了什么,我一定要见一见,这个周律师,到底是谁?
听张旭的口气,整个事情,绝对与那个叫周峰的律师有关。
张旭那个傻子,被人利用,当枪使换,还不知道。
真是愣货一根筋,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张旭恨我,让我的工地出事故,因为我跟他老婆安妮有私情,这么说来,那个安妮也参与我工地事故这个局了。
我得罪人了?
有人要整我?
可是张旭因为我的缘故,他会有很多钱赚。
工地出事故前,我把另外一个工地的主体工程,全部交给他打理,那个工程下来,张旭赚个三百万一点问题没有。
张旭放着到手的钱不挣?
我恍然大悟,对了!
张旭说,他是那些受伤工人的代理人,那……
那会不会,张旭背地里,也会分这
两千多万的赔偿金!
我忽略了一点,这些受伤的工人,都是跟着张旭干的,有些人已经跟着张旭混了五六年,他们要是串通一气,蛇鼠一窝……
哎!
那个律师!
那个叫周峰的律师,也是既得利益者。
我要见到这个家伙。
没准,周峰就是给张旭出谋划策的人。
我的车,没办法进入海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我只能把车随手停在路边。
按照法院通知的地点,我快马加鞭的往过赶。
“三号调解室!”
我默念,蹒跚着脚步,一比一步踏上法院的层层台阶。
我总感觉,眼前似乎有人。
一抬头,是张旭。
张旭头上裹着纱布,鼻梁上打着固定的小石膏。
“嗨!陈总!”
张旭高高在上,呲着牙,春风得意的向我招手。
我牙关紧咬,快步迈上台阶。
张旭单手拿着法院的调解书,“我问过周律师了!只要我不撤诉,法院最起码判你十年!还有赔款是两千六百三十五多万!”
我心一凉。
看到调解书的右下角,有审判长、人民陪审员、书记员一堆人名。
这堆人名之上,盖着一个鲜红的红色法院印章。
“张旭,你……”
张旭桀骜不驯,吐出一个青色烟圈,“想让我撤诉,没问题!”
“跪下!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