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哭着喊着……
我的小腿一阵疼,鼻血流了一地!
许安雄那个疯狗,还在用拖布杆子打我的小腿。
我担心陈浩被误伤,拉过陈浩娇小的身躯,把陈浩护在怀中。
我岳父喘着粗气,把垃圾桶一摔,“你个小兔崽子,胳膊肘,往外拐!赶紧回来,你不跟姥爷一起玩了?”
陈浩大喊,“姥爷是坏人,我讨厌你……”
“你个小没良心的,跟陈重一个德行!”我的岳母骂骂咧咧。
许安雄踢了我一脚,揪住我的衬衫,想把我拉起来。
“滚起来!敢他妈的卖我的房子,卖了老子的房子,我整死你!”
陈浩探出脑袋,身体一直在抖,吓得不轻。
一双温暖的小手,擦着我的鼻子,我鼻血流的很厉害,沙发上,客厅的木底板上,全是一滩滩的血迹。
许安彤,他们许家人都是一窝白眼狼。
我真是瞎了眼。
上梁不正下梁歪,许安彤的老爹,现在还跟小区的一些孤寡老太太揪扯不清。
我的岳母也不是什么好鸟,见到有退休金的老大爷,特别是一些,有几套房子的单身老头子,也是一个劲的套近乎。
至于我那个小舅子许安雄,除了啃老败家之外,一事无成。
我真后悔,当初轻信许安彤的话。
要是知道,许安彤的家风是这样,打死我,我也不跟许安彤结婚。
一个家庭,最重要的就是家风家规。
我虽然生活生长在农村,但我从小不缺爱,父母对我的教育很正,很积极。
我真的恨透了他们许家人。
许安彤的妹妹,许安慧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女孩,懂得感恩,很温柔,
最关键的是对我还算不错,不像我眼前的这些许家人,一个个狼子野心,见利忘义。
许安慧大学毕业想直接工作,我劝她读研究生,现在社会,学历是敲门砖。
当然,许安慧的大学学费是我出的,现如今也快要毕业。
我在想,这样的家庭,怎么会有许安慧这样的女孩,真是奇葩。
“都够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许安彤喊了一句。
许安雄骂了几句脏话,退到一边。
我岳父背着手,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我倚在沙发上,鼻血流的厉害。
这些人,根本没有一个心疼我,一群令人厌恶的讨吃货。
他妈的!
就好像,我欠他们许家一家人钱一样。
“陈重,跟我离婚吧!”
“还有!”许安彤伸手去拉我怀里的陈浩,陈浩瞪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陈浩交给我,这房子给我和浩浩,你总要让我们娘俩,有房子住吧!”
许安雄吹胡子瞪眼,着急了,“哎!许安彤,你不能这样啊,我名下的房子,那是我的,不是陈重这个混蛋的!”
“谁是混蛋?!”
我擦了一把鼻血,猛地站起来,依旧感觉双腿酸软,“你吃人饭,不拉人屎。你们一家人都是这副嘴脸,没有我陈重,你们现在都他娘的像一堆蛆,挤在一个出租房里!”
“你们没有一点感恩之心,现在我摊上了官司,你们不说齐心协力,反而釜底抽薪!”
我越说越激动,指着许安彤的鼻子,“这就是你们养的好女儿,不守妇道,婚内出轨!”
“陈重,你别胡搅蛮缠!”许安彤依旧不承认。
“瞅你那个熊样!对不起我们
家彤彤,你还有理了!”我岳母脸上一阵霜寒,“有豪门大款看上我们家彤彤了,就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趁早跟我们家彤彤离婚!”
“我不离婚!”我对着岳母大喊。
“陈重,给你脸了是吗?”许安雄拿起拖布杆子,气汹汹朝我走过来。
我捡起地上的水果刀,紧紧的握在手中,“你敢过来!我就捅死你……”
许安雄是个软蛋,窝里横,看见我动了刀子,顿时胆怯。
“陈总!”
“把刀放下,陈总!”夏冰今天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看见我拿着刀,持刀威胁那是要判刑的。
我家里的事情,夏冰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许安彤眉头一拧,“夏冰,你个狐狸精,就是你勾引陈重!”
两个女人就要撕扯在一起。
“夏冰阿姨!呜呜……”陈浩被吓傻,被吓呆,这次被吓哭了,眼前发生的一切,陈浩的心理认知根本没办法接受。
夏冰抱起陈浩,“陈总对你们许家恩同再造,看看你们,你们有点良知吗?”
“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插嘴!”
许安彤冷着脸,伸手就要打夏冰。
我右手拿着刀,左手抡圆了。
啪!
一声清脆!
许安彤被我抽了一个耳光,半晌没反应。
我打完了许安彤,自己也愣了。
“陈重,你……你为了她,打我!”许安彤一脸委屈。
“滚!”我嘴角全是鼻血,舌头感受到淡淡的血腥味。
“你们都滚!这是我家!”
“滚!”我拿着水果刀,追着许安雄。
许安雄吓得屁滚尿流,扔下拖布杆子撒腿就跑。
“滚……”
我挥舞着刀,叶
梅和我的岳父岳母,拉着许安彤,仓皇而逃。
我一直追到楼下。
叶梅喊破了喉咙,“救命啊!疯了!杀人啦……”
“杀人了!”
我是农夫,许安彤就是一条毒蛇,许家人也是毒蛇。
农夫救了毒蛇,毒蛇苏醒后,反咬一口,把农夫毒死……
我失魂落魄走进屋里。
看到夏冰在摇晃陈浩。
“陈浩?”
“你怎么了,陈浩?醒醒!”
我扔下刀,心跳加速,一定是刚才,许家人对我的辱骂殴打,我拿刀的疯狂举动,吓坏了陈浩。
陈浩晕倒了!
我穿着拖鞋,双手抱着陈浩,声泪俱下,“浩浩,你怎么了?”
“你别吓唬爸爸!”
夏冰见到平时一向沉稳的我,慌作一团,手足无措,“陈……总,你别激动!咱们去医院,晚了就来不及了!”
“对!”
“对!”
我穿着睡衣拖鞋,疯了一样,抱着陈浩顺着楼梯向下跑。
一脚蹬开楼门,我看到了夏冰的车……
陈浩被推进急诊抢救室,整整一夜。
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抢救室‘工作中’三个红色的发光字,一直在亮着。
我不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
许家人一个也没有来,只有我和夏冰两个人,并排坐在抢救室外,蓝色塑料椅子上。
夏冰安慰我,“没事,陈总!陈浩会没事的。”
铃铃……
我的手机响了。
竟然是张旭。
“没死吧?!”
张旭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你撞断了我的鼻梁骨,害得我脑袋缝了八针。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我幡然醒悟,今天是法院庭下调解的日子。
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开始了。
“张
旭?你……”我茫然道。
“没事,陈重!”张旭笑嘻嘻的说:“咱们兄弟一场,我会替你说话!你委托的周律师,跟我是铁哥们,你不出席,不影响法院调解!大不了多陪一些钱。”
周律师?
这个周律师是谁?
我委托的律师事务所,一直跟我对接的律师,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我记得他姓崔。
我已经签署了委托协议,全权委托律师事务所,处理这件工地上的安全事故诉讼纠纷。
张旭洋洋得意,“你不用再想,周律师是律师事务所的法人,我们俩已经商量好了,之前说的两千万太少!对方受伤的工人集体不愿意撤诉,要两千五百万,对方才肯庭下和解,才肯撤诉!”
“不撤诉,你是要坐牢的。”
“陈重!你的委托代理律师周峰,已经签字了,现在法院正在出具法院调解书。”
我找的律师有问题。
这一切,都是一场惊心准备的局。
我就像是一只肥胖白嫩的兔子,掉进了陷阱,任人宰割。
“张旭,你背信弃义,你卑鄙无耻……”我声音颤抖。
“陈重!你玩我老婆风流快活的时候,你想过我吗?”张旭满嘴戾气。
“我没有!”我极力否认。
“无所谓了!”
张旭一声桀桀寒笑,“你知道,代理受伤工人的起诉人是谁吗?”
“谁?!”
“是我!”张旭挂断电话。
我听着手机听筒中的滴滴忙音,不知所措。
彻底完了,都结束了……
抢救室的工作灯灭了!
电动门吱呀吱呀缓慢打开。
一个年轻女医生,摘下蓝色口罩,凛若冰霜的看着我,“谁是陈浩家属?”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