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就像剧场里的绒幕,慢慢落下来了。
一辆面包车在路上缓慢行驶着,路上无人,就连过往的车辆都很少很少。
面包车靠边停下,两三个男人走了下来,一致的走到了路旁的小树林里面去方便,然后又舒舒服服的走回来。
“老二,去后车厢拿几瓶水出来,渴死了。”
“好嘞。”
一个人走到车后面,将车门拉开,摸出了几瓶水,正想关门时,忽然看见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我去!”那人惊得喊叫出声。
“怎么回事老二,大晚上的瞎叫什么?”两个靠在车头那边休息的人出声说道。
“不是,大哥,这有个孩子啊。”
另外两个人纷纷走了过来,这一看,果然看见了一个孩子躲在里面。
池峻哲被这几个人一起盯着,于是有些害怕的往后面缩了缩身子,想要把自己重新藏起来。
“小胖子你怎么在我车子上的!”那位大伯直接拎住小家伙的后衣领将他给提了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池峻哲还在挣扎着,小腿在空中乱蹬。
“臭小子,哪来的!”大伯直接将他丢在了地上,凶巴巴的问道。
池峻哲臀部落地,被摔疼了。
他抬起头看着这几个面带不善的大人,然后眨了眨眼睛委屈巴巴说道:“我要去找我妈妈,带我去找我妈妈!”
“哟这小孩,还挺有脾气的。”那些人轻轻一笑,故意逗弄问道,“那你妈妈在哪呢?”
“我不知道,我要找妈妈。”池峻哲慌急了,跳起来想要跑开。
那两个人又把他给抓住了,揪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扯了回来,“跑什么跑,偷偷溜到我们的车上,现在就想跑了?”
“你们想要怎么样!”池峻哲气急败坏的问道,他急着要去找妈妈,还要找人去救炎炎出来。
“要不然,我们留他下来给我们干活吧?”被唤为老二的男人打着小主意说道。
“就一个几岁大的小屁孩,能干什么活,赶紧放他走吧,别浪费时间。”大伯嚷嚷着,率先上了车子。
其他两个人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转身走开。
那辆车子开走了,池峻哲自己一个人留在了原地,这里四处荒凉,都没有什么车子经过。
“这里是哪里啊,我要去哪里?”池峻哲焦急了起来,急得又要哭了。
他默默的沿着路边走着,脚上的鞋子已经快踩烂了。
“好饿好饿,妈妈你在哪里?”
走到一半,池峻哲就累的蹲坐在路边,再也走不动了。
酒店这边,孙晚棠怎么也坐不住,吃东西也吃不下,她直接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包,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房间门口,便碰到了正要进来的欧冥州。
他像是刚从外面办事完回来的,一身西装穿得整整齐齐,发型也是精心打理过的。
他原本就是一个长得极为好看的人,而且眉宇间跟池晋州有几分相似,但是他给人的感觉比较阴沉和冷漠。
“要走?”欧冥州扫了眼她手上的外套和包包,声音不冷不热的说道。
“是的,最近实在是叨扰欧先生了,我就先离开了。”孙晚棠对他缓缓鞠了一个躬感激道,随即越过他就要离开。
“你去哪里?”欧冥州问。
“不知道,我只想去找我的儿子。”
池晋州那边她是指望不上了,现在也就能自己出去找找。
孙晚棠走开了,来到电梯这边的时候,正好跟一个人碰上。
来人正是半月。
“孙小姐?”半月一眼认出她,下意识的出声道。
“半月,你怎么在这里?”孙晚棠好奇问道,她知道半月一直是跟在南倾身边的,几乎是形影不离。
“是这样的,我奉四爷的命令过来,跟欧门主这边借一些手下。”
墨时胤这次来B国带的人不怎么多,目前还需要些人手,于是就打算跟欧冥州这边借。
“南倾出什么事情了吗?”孙晚棠担忧问道。
“倾姐去救炎炎的时候出事了,现在下落不明,我们正在找人。”半月说道,“噢对了,听四爷跟欧门主说的,您的儿子好像已经从那边逃了出来。”
“什么!”
孙晚棠心中一震,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急忙转身跑了回去。
回来酒店房间这边,她推开房间的门直接闯了进去。
“欧冥州!”
客厅里没见到人,她又准备转到里边的房间。
“啊!”一个光着上半身的身影忽然走了出来,孙晚棠吓得连忙捂住眼睛转过身。
他身材很好,伟岸健硕,虽只是光着上半身,也是很吸人眼球。
“忘东西了?”欧冥州懒懒拎起沙发上的一条衬衣穿上,漫不经心的跟她说的。
孙晚棠耳根子有些红,不过还是满含不悦的质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小哲的消息?”
“嗯。”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孙晚棠气急,转过身看向他。
他已经套好了衬衣,正缓慢的扣扣子,一举一动矜贵优雅。
“你不是急着要离开?”
“如果你跟我说了,我肯定就不离开了啊。”孙晚棠快要被气死了。
“既然你急着要离开,那我为什么要拦着你。”欧冥州转身,淡漠疏远的扫他一眼。
孙晚棠已经懒得跟他说这个了,“那你知道现在小哲在哪里嘛?”
“不知道,但是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孙晚棠顿时松了一口气,知道小哲脱离生命危险了,那就很好了。
“主子,半月小姐求见。”门外,响起阳酥的声音。
孙晚棠看向欧冥州,说道:“你还有事情要处理,那我先出去了。”
“怎么,不走了?”欧冥州语气中忽而有种嘲讽的意思。
“不走了!”孙晚棠不悦的扫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半月走了进去,孙晚棠则是来到走廊外面等着。
“孙小姐,其实你可以跟主子在里面的。”一同站在一旁的阳酥跟她好心的说道。
“不用了,跟他这种人在同一个屋檐下,我怕我会被气死。”孙晚棠摆摆手拒绝道。
那男人虽看着高冷无情,但是一说话绝对能把人呛死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