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里,热闹的很。
宜妃不是恃宠生娇的人,所以皇后一直对她,也算是和颜悦色,从不曾刻意为难她。
宜妃今天来的很早,几乎是跟林芷柔前后脚到的。
此时,殿内大部分都是低位的妃嫔,纷纷起身给宜妃请安。
“给宜妃娘娘请安。”
“各位免礼吧。”宜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淡淡的说道。
“谢宜妃娘娘。”
因为宜妃是个清冷美人的人设,大家也没有和她攀谈的,但是殿内也没了动静。
直到谨昭容这个话痨的到来。
“哟,今儿个宜妃娘娘来的真是早,嫔妾给宜妃娘娘请安。”
谨昭容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边,福了福身子。
“谨昭容也不晚啊,陛下又没有留宿你的长禧宫,可以来的更早一些。”
宜妃听出了谨昭容的话外音,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那是自然,给皇后娘娘请安,是咱们这些做妾的本分。”谨昭容也淡淡的说道。
宜妃因为是出身小官之家,所以谨昭容也不惧怕她什么。
虽然谨昭容的话,不好听,但也确实是事实。
除了皇后,都是妾,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
众人也不敢说话,就这样看着两个高位的娘娘,你来我往的斗嘴。
突然,听到门外,一声尖叫。
“啊——”
殿内的人,也不好明目张胆的过去凑热闹。
在场的人,宜妃的位份最高,“听琴,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听琴还没走出去,就听到有人大声喊叫,“快去叫太医啊,我家小主都流血了。”
宜妃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到门外,看看情况。
其他人也悄没声的跟在后面。
林芷柔在人群的外侧,所幸,个子不矮,能看到里面的大场面。
真是大场面,最近后宫的红人,俩孕妇,都躺在地上。
婉良仪只是捂着肚子,急促的呼吸着。
李宝林的状况看起来就不大好了,她跌坐的地方,已经有血迹了。
看起来,情况很是不妙。
如今的医疗条件,没有那么多的保胎手段,流了这么多的血,不足三个月。
怕是腹中皇嗣,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时候,皇后娘娘也带着人过来了,看到这,也是一脸惊诧。
也没有功夫再去追究这些人的不规矩了。
“怎么回事?叫了太医了吗?”皇后面上严肃,语气也没有了往日的和善。
“回皇后娘娘,已经叫太医了。”宜妃轻声回道。
皇后点了点头,又看向两个哭的不成样子的宫女,李宝林的若兰,和婉良仪的豆蔻。
“你俩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皇后没好气的问道。
她心里也是不得劲儿,因为她已经决定,让这些女人有本事就生了,不再做什么了。
因为皇上因为这些年,子嗣少,对她的怨念肯定很深了。
这几个孕妇,就像是皇后金盆洗手的证据,如今又毁在了坤宁宫。
她的心情,可想而知的差。
“是李宝林,非要走到我家小主的前头,俩人的腿绊到了,这就摔倒了。”豆蔻抽抽嗒嗒的说道。
“不是的,是婉良仪故意伸脚绊倒我们家宝林的。”若兰也是丝毫不示弱。
林芷柔看着这场闹剧,心道:何必呢,俩小虾米,在这儿瞎别苗头,打什么呢?
都不够人家高位看戏的,可惜了一条小生命。
李宝林也就疼的直抽抽了,嘴唇也是泛白,额头上,都是疼出来的冷汗。
若兰紧紧的抱着李宝林,“小主,您坚持住,太医这就来了。”
话音刚落,报唱的小太监,带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太医,小跑而来。
皇后就算是嫌弃这场面晦气,也不能让李宝林在院子里,以地为床,接受诊治。
她皱着眉头,冷静的说:“太医,这病人,可以挪到侧殿里,接受诊治。”
“给皇后娘娘请安。”太医说完,就叫人将李宝林,抬进了侧殿。
若兰跪在地上,给皇后娘娘重重地磕了个头,“奴婢叩谢皇后娘娘。”
皇后摆摆手,“起来,进去跟着伺候吧。”
若兰忙不迭地爬起来,进了侧殿的内室。
皇后娘娘进了请安的殿内,众人也跟着一起进去,安静的等着旁边的消息。
婉良仪也由太医诊治,说是动了胎气,但是没有大碍,只要静养就好。
婉良仪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好怕,自己这个孩子没了,怕是自己都没什么好下场的。
这个孩子,如今更像是她的护身符,并不是母凭子贵,通往富贵的阶梯。
“皇后娘娘,嫔妾真的没有看到李宝林,发现她的时候,已经出现在嫔妾的身侧了。”婉良仪哽咽着说道。
“你先省点力气吧,太医说不要有情绪起伏。”皇后面色平静的说道。
皇后说完,看向一旁站着的香云,“香菱让刘秉忠去乾元宫,还没回来?”
婉良仪一听,皇上要过来,那个冷清的男人,更是心神不定,眼神到处乱飘。
“婉良仪,你现在回去歇着吧,需要卧床,接下来的一个月,就不用过来请安了。”
此刻,皇后说的话,对于婉良仪来说,就是旱地逢甘霖了。
于是,马上起身,“嫔妾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这就告退了。”
说完,就由着豆蔻扶着离开了,脚下的步伐稳健,看起来不像有大碍的样子。
婉良仪离开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门口的太监唱和道:“皇上驾到——”
皇后率先起身,“给皇上请安。”
江云澈抬抬手,淡淡的说了句:“起身吧”
“朕刚下早朝,就听说后宫出事了,俩有孕的撞在了一起?”
皇上的声音低沉,听起来没有多少感情色彩。
“回陛下,确有此事,婉良仪动了胎气,臣妾已经让她回去卧床休息了。”
皇后看着皇上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继续说:“李宝林的情况比较严重,眼下正在侧殿,由太医诊治。”
江云澈轻轻的“嗯”了一声,“看太医怎么说吧。”
“刚刚谁在门口站着?”皇上朝着门口问了一句。
刚刚那小太监,赶紧进来跪下,“回皇上,是奴才守着门的。”
“当时是个什么情况,你来说说。”江云澈冷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