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还偷偷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看了皇上脸色不悦，呵斥道：“陛下问话，看到什么直说就是。”
“回陛下，奴才看着是婉良仪先进来的，后面的李宝林追上来，要先进门，俩人在门前的台阶处，绊倒了。”
小太监抬起眼看了一眼皇上，有紧忙低下头，“奴才没看清楚，是哪位主子先绊倒的。”
江云澈面色无波，“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小太监出去，江云澈轻轻的用茶碗盖子，刮着茶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林芷柔坐的远，听着都觉得难受。
太医弓着身子进了殿，“微臣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江云澈抬抬手，“起来说话。”
太医没有起身，还是垂着头，“陛下，微臣无能，没能保住李宝林腹中皇嗣，求陛下降罪。”
“起来吧，你何罪之有？”江云澈挥手，就让他退下了。
“皇后。”
“臣妾在。”
江云澈面色平静，说出来的话，也是冰冷，“李宝林处事冲动，没能护住皇嗣，还险些伤害其他皇嗣，将为御女，闭门思过三个月。”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是不惊讶的。
孩子没了，孩子的父亲没有安慰，反而还降罪，问了护嗣不利的罪。
这要是怀了孩子，被人算计了，流产了，是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还有罪过啊。
“陛下，这······”皇后想要说几句好话。
“皇后，李宝林挑衅婉良仪，不是一两次了，这次不敲打她，以后还会犯。”
江云澈冷静的说完，就带着福康离开了坤宁宫。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这皇帝的动脉血都是凉的吧。
“各位妹妹，以后有幸怀了皇嗣，也要用心保护，皇嗣是第一位的，本宫就不再多说了，都回去吧。”
皇后的声音里，也透着疲倦了。
“臣妾/嫔妾告退。”众人起身行礼告退。
皇后来到李宝林所在的侧殿，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子。
“李宝林，刚刚陛下来过了。”
李宝林听着皇上来了，眼睛都在发光的，可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目光失神了。
“陛下责你护嗣不利，还险些害了婉良仪腹中皇嗣，即日起，将为御女，闭门思过三个月。”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脸上都是不可置信。
“等会儿就回秋水阁，好好养着身子吧，小月子也要好好坐的。”皇后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
若兰眼里含着泪，张罗着太监、宫女，将李御女抬回去。
李御女此时，就是想要闹腾也起不了身了，刚刚失去孩子，身心都受伤，更没想到皇上竟然还会给她降位。
李御女回到秋水阁，与她同住的钱宝林，听到了动静，到院子里来看她。
“李宝林，你好生养着，以后肯定还是有机会再怀上皇嗣的。”钱宝林声音温柔，拉着李宝林的手，轻抚着安慰道。
李御女在被抬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一直和这个舞女出身的婉良仪过不去呢？
是眼前的这个好姐妹，一直在为她鸣不平，说一些出身、有孕和位份的话。
“钱宝林，多谢你了，以后是李御女了。”李御女眼中无光的说道。
“你我是一个宫住着的姐妹，我自然为你着想的。”钱宝林面带微笑，又拍了拍她的手，“你出身可以，又怀过皇嗣，陛下不会把你忘了的。”
李御女淡漠的抽出自己的手，“先养好身子，以后再说吧。”
钱宝林点点头，“要是觉得闷了，就差人过来找我。”
李御女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请回吧。”
若兰送了钱宝林出去，看着自家小主靠坐在床头，眼里有绝望还有恨意。
“小主，您躺下睡会儿吧。”若兰扯过被子来，给李御女盖上。
坤宁宫闹腾了半晌午，终于消停下来。
“皇后娘娘，您歇会儿吧，这一上午真是操心。”香云轻声说着，帮皇后摘下簪子。
“劳心劳力也无妨，可是事情出在坤宁宫，本宫怕是出力也不讨好啊。”
皇后看着外面树上成双对的鸟儿，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她如今想要和皇帝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好像都是机会渺茫的了。
揽月轩
林芷柔和陈良仪忙乱了一上午，这会儿也没了闲聊的心情。
东配殿，丹桂端过水盆，林芷柔简单的洗了洗脸。
“小主，为什么李宝林失去了孩子，还被皇上降位为御女啊？”
丹霞不跟着林芷柔外出，想不通皇上为什么这样做。
林芷柔淡淡的说：“皇上看上去并不着急子嗣，后宫有李宝林这样耿直的，护不住孩子就要降位，只是给后宫女人提个醒，怀上了，就护好了，生下来才是硬道理。”
“可是宫中环境复杂，这样看还是晚些有孕比较好。”丹桂在一旁小声说道。
林芷柔闻言笑了笑，“好了，咱们该干嘛干嘛，多思量少说话。”
“是。”丹桂和丹霞做着针线活，也不再说话。
片刻的安静之后，德宝小跑着进来了。
“小主，今晚上，皇上没翻牌子，但是林婕妤去了乾元宫送点心。”德宝气喘吁吁的说道。
林芷柔轻笑两声，“我这姐姐，看样子是耐不住了，随她去吧。”
林芷柔在碧玉轩待了大半年，自然是清楚林婕妤的月事规律的。
恐怕这又是算好了适合受孕的日子，去了乾元宫邀宠去了。
乾元宫
江云澈正不耐烦着，毕竟自己的一个孩子掉了，就算是在冷血的帝王，也是人，会伤感。
这时候，福康过来了，“陛下，外头林婕妤给您送来了甜汤和糕点。”
“她这时候来安慰朕的，还是想着趁虚而入呢？”江云澈冷笑一声。
“让她走吧。”江云澈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福康来到殿外，看着一脸淡笑的林婕妤，心道：这个嫡出的大小姐，还真是容易急躁。
“林婕妤，这会儿陛下正忙着，您先回去，东西留下就成了。”福康面带微笑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