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舒也笑了,母亲这性格,挺好。
人生嘛,没心没肺点,来得更快乐。
她此刻内心一万个放松,因为她相信古大夫的医术,时间上又来得及。
阮舒舒绷紧的弦松了下来,眼里都是柔软的笑意。
“好,让我来看看。”
“我也要,我也要!未来大嫂这可不得好好选?”阮楚楚探过来个脑袋,凑在一起看。
阮舒舒刚刚打开的第一幅画卷便是程家的小女儿,一看就活泼俏皮得紧。
“这是程家的丫头程文佳,明年及笄,我在宴会上见过,这丫头伶俐乖巧,活泼得紧,可爱是可爱,但是齐哥儿那内敛性格,我觉得怕是不合适。”
“再说了,齐哥儿一心读书,承载了你爹爹的满腔希冀,文绉绉的,闷葫芦一个,还是配一个也喜欢读书的最好。”
阮家的家主便是大房的阮中进,别看他做生意一把好手,撑起了如今的阮家。
但是从小也是被寄予厚望,阮家祖辈想培养一个读书人,便取了这“中进”之名。
阮中进从小读书,读得也不错。
通过了童试的第一阶段县试,勉强被称作读书人。
可阮中进偏偏就卡在了府试,总是考不过,一到考试的时候,便状况百出。
考了无数次,童生都考不上,最后认了命,还是跟着父亲努力学习做生意。
无心插柳柳成荫,阮中进做生意偏偏天赋异禀,是个好手。
但他自己还是颇为遗憾,于是秦老夫人给他挑选妻子的时候,他一眼就看上了读过书的于氏。
所以生了大女儿阮舒舒、龙凤胎兄妹阮思齐和阮楚楚后,他府里请了先生,无论男女,都让读书。
他心思和善,甚至还专门帮助那些有读书天赋,但是家庭贫穷,读书条件有限的孩童,他免费提供家里的族学给他们上。
也出银子让他们参加考试。
对于读书之人,阮中天都别有一番敬佩和惺惺相惜之情。
所以对于自己的亲儿子阮思齐,他更是寄予厚望,希望齐哥儿读书能出息,填补他的遗憾。
好在阮思齐争气,怕是遗传了他外祖父的基因,读书还真不错。
“娘,我倒觉得这程妹妹不错啊,你可不能再给阮思齐那闷葫芦配个只会读书的闷葫芦。程妹妹多有意思多可爱啊。”阮楚楚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姐姐,你说呢。”她试图拉拢姐姐跟她统一战线。
阮舒舒没有表态,说道:“要不再看看?”
于氏又打开了第二幅画卷,好一个仙气飘飘、温柔娴静的女子。
这跟那程姑娘完全是不同的类型,端庄大气的美貌,气质沉稳。
于氏嘴都咧开了,一看就知她满意。
“这个好这个好,这是楚家的姑娘楚如烟,今年刚刚及笄,听说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及笄,楚家的门槛都快被提亲的人踩烂了。”
“就是听说那楚家眼光极高,拒绝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咱们要是有意,还得抓紧呢。”
阮舒舒又打开了另外一幅画卷,这姑娘的画像,相比程姑娘和楚姑娘,但是显得有点朴素了。
嗯,怎么说呢,就是很普通,画里的姑娘看着脚边的一只小狗微微笑着。
“这是方家的姑娘方夏夏。”于氏说道,再无多余形容。
“舒姐儿,你看哪个好?”于氏问道。
“我反正喜欢程妹妹。”阮楚楚再次说道。
“皮猴儿,又没问你。”于氏刮了刮小女儿的鼻子。
阮舒舒摇摇头,说道:“光凭画像,女儿分不出谁合适。”
“最打紧的是要齐哥儿自己欢喜,其他都是不重要的。”
“娘,齐哥儿不是快要院试了吗?还是先专注读书考过了再说吧,齐哥儿不过十五。”
“再说要是齐哥儿能考上了秀才,那婚事儿上选择的主动性更大,您说呢?”
于氏立马应道:“这道理我自然懂的,这不是娘着急,想着我先慢慢相看合适的,也是打发时间先看看罢了。”
“下个月是你祖母的生辰,到时候啊,我就多加宴请有适龄女儿的人家,你说得对,光看画卷不行,还得相处才是。”
“比起齐哥儿的婚事儿,咱们楚楚的相看,更应该提上议程了。”
“娘!我才不要那么早嫁人,我要像姐姐一般,多在家待几年,十八再考虑婚事儿吧。”阮楚楚双手环胸,笃定道。
阮舒舒看着妹妹满眼的温柔,她在婚事儿上是糊涂看错了人,可不能叫妹妹步了她的后尘。
上一世,她出嫁后,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婆家,对弟弟妹妹的婚事儿一点没有上心,更别说过问。
至少在她死之前,阮舒舒没有听说弟弟和妹妹定亲,只知道阮家打算定下楚如烟。
看刚刚母亲对楚如烟的满意,弟弟的妻子大概就是这姑娘了。
这一世,她得好好替弟弟妹妹打算,多多关心才是。
母女三人又开心聊了一会儿,阮舒舒道:“娘,我想去我的院子看看。”
“去吧。”
“姐姐,我跟你一起。”
“你可真是你姐姐的跟屁虫。”于氏笑道。
姐妹俩出了门便往阮舒舒出阁前的玲珑苑去。
玲珑苑在阮家的最里边,从于氏的院子穿过去,要经过一个花园。
“姐姐。”阮思齐开口喊道。
与他同行的还有一小生,个头比阮思齐高了近一个头。
他看向阮舒舒的双眸忽而亮了几分,随即又低垂下眸子。
阮舒舒认了出来,这是何清远,七岁便被爹爹接进了阮家,同齐哥儿在一处读书,他们两人同岁。
只不过,距离上一次见到这何清远,不过半年,居然长这般高了。
与齐哥儿站在一处,通身的气质竟是更为沉稳,像个大人。
“姐姐,这是与我同岁的何清远,如今已是秀才。”
阮舒舒又想起来了,齐哥儿已是童生,同这何清远参加了一次院试,齐哥儿差了一点,家中读书的哥儿里有一人考上,便是这何清远。
虽然亲儿子没中,但阮中进当时也可高兴了。
他待何清远如亲儿子无异。
“我认得。”阮舒舒说道。
何清远再次抬眸,双眸晶亮,眼神像小狗一般看着阮舒舒。
阮舒舒心里忽然一滞,有股暖流涌上,情绪莫名复杂起来,总觉得这人给她的熟悉感太甚。
“姐姐,我最近在跟清远学习,清远定能助我在这次院试一臂之力。爹爹也让清远参加乡试,他说了,虽然不容易,但是先去试试总没错,万一呢?”
“很好,你们都很好。”阮舒舒夸道。
阮思齐听到姐姐夸他,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也带着笑,心中对读书更加有斗志。
忽而想到了什么,说道:“姐夫跟爹爹在说生意上的事情,我插不上嘴,便出来了。”
“知道了。”阮舒舒无所谓地答道。
她眼神转而看向何清远,两人目光撞个正着,何清远炙热的目光连忙避开,耳朵迅速变红,红得像是要滴血一般。
“呀,这小子看阮舒舒的眼神可不算清白,啧啧啧。小奶狗好啊,长得又高又帅,又是学霸,比那韩泽好一万倍!”
“这眉眼好像肖战和李现的结合,越看越耐看。”
“他铁定喜欢阮舒舒,刚刚见到那眼神,啧啧,出卖了一切。”
“阮舒舒如今十八,这何清远十五,咳咳,女大三抱金砖,正合适啊。”
“哥哥有啥好的,年纪越大越不中用,啧啧,年少不知弟弟好,别错把哥哥当成宝啊。”
“这两人cp感十足,我先磕上了。呵呵,有趣有趣。”
宋朝朝一张嘴叭叭个不停,殊不知全被阮舒舒听在耳里。
虽然有些话听不太明白,但宋朝朝那意思,她可以理解个七七八八。
何清远喜欢她?
阮舒舒立马摇头,将这个念头驱赶走,真是罪过罪过,跟弟弟一般大的男人,通通是弟弟才对。
“姐姐,你脸怎么红了,呀!脖子也红了。这是怎么了?”阮楚楚担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