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马车轱辘是不是你卸的?”凌骁冷脸道。
噗!言欢差点没喷出声,紧紧抿住嘴巴,低垂的眼神来回闪躲。
听说这家伙手段狠辣着呢!
常年在大理寺,审案逼供最拿手,犯人遭受再残酷刑法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管什么犯官,只要到他手里没有不招供的。
对上那道洞察人心的清冽眼神,言欢心突突直跳,不愧是大理寺主官,真能将人看穿。
号称宋大胆的言欢这会儿也心虚了,在对方目光审视下只觉无处遁形,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儿。
怎么办怎么办!!!
脑子又涨又乱,飞速想着对策。
算了,还是晕过去吧。
头一歪,身子软绵绵倒下
“姑娘!”婢女一惊,赶忙上前查看。
俗话说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不管小丫头如何唤她,言欢就这么一动不动躺着。
凌骁冷眼睨着毫无反应的人,“既如此,那就等醒来再给她备膳食。”
“是,大人”婢女恭顺应下,直起身子不再推唤。
“咳咳”
床上人发出微弱咳声,
婢女听了眼睛一亮,“姑娘!姑娘你醒了?”
言欢艰难的睁开眼睛,茫然看着周围,一副虚弱的要死了的样子,“头晕浑身无力”
“正好,药温好了,奴婢去端来。”
“多谢”言欢有气无力的说着,“顺便再拿些膳食吧,空肚子喝药胃容易难受。”
婢女看了看主子,见他没说什么,于是点头称是,退出房间。
言欢病歪歪躺着,木然望着床顶,刻意忽略对面立着的人;凌骁瞥了眼榻上虚弱不堪的女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确定脚步声已走远,言欢这才收起病态,嘴角噙起笑意。
谁都别想阻挡她吃东西的脚步,哈哈!
————
小婢女唤作喜鹊,年岁不大,是个单纯开朗的,不过一会儿言欢便从她嘴里得知事情来龙去脉。
“大人归京途中,路过山脚时看到了姑娘,您当时昏迷不醒,大人见您还有气息就带了回来。”
“不过奴婢觉得大人好像是认得姑娘的。”
“姑娘都不知道,那会儿您身上都是被磕碰刮破的伤痕,吓死人了。”
这么说那人还有善心?言欢琢磨着。
那他应该不会因为车轱辘的事记恨自己吧?否则完全可以不救人的,看来自己担心多余了。
喜鹊照顾的很尽心,半个月后,言欢身子恢复了很多,已无大碍。
这些日子凌骁没再出现过,而言欢却想着见他一面,于是在婢女引路下来到书房外。
“姑娘,我们大人说如果您是来道谢的,那就免了,您什么时候要走,随时可以离府。”小厮吉祥回着话。
嘿,还真有个性,言欢朝窗子望了望。
不过她今日还真得见那人一面,不光是为救命之恩致谢,还有更重要的事。
终于,凌骁处理完公务后,言欢被请了进去。
房内,
“我父亲是冤枉的。”谢过救命之恩后言欢立即说道。
凌骁伏案而作,头也不抬,“然后呢”
“你是大理寺主官,这案子你应该清楚,我爹根本没有贪赃枉法,他定是被人陷害。”
“证据”凌骁惜字如金。
言欢情绪有些激动,“他根本就没有理由这么做。”
凌骁不说话。
言欢上前一步,立在桌案对面,“我父亲位居丞相,每年俸禄不少,家里又不缺钱,且膝下只有五个女儿,家业再大也没儿子继承,贪那么多钱有何用,只为晚节不保?”
凌骁听了不语,仍在纸上写着,许久才淡淡抛出句,“我祖父花甲之年有了我四叔。”
“什么?”言欢被这冷不丁的言语整蒙了,纤长睫毛眨如蝶翅,“跟你祖父有何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嘛。”
凌骁抬眸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眼神继续写着,“你父亲不过五十。”
言欢品着这话,脑瓜各种转着。
“你怎知你父亲不会再给你添个弟弟。”
见那女人茫然不解,凌骁干脆把话挑明。
“嘿!我真是”这他也能想的出来?言欢又气又好笑,脱口道:“我父亲没你祖父那么能干!”
话音刚落,又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眼珠子一转
该死!
抬手朝嘴巴来了一掌,怎么就说了这么没脑子的话!这岂不是指父亲那方面不行?
尴尬的咬着手指,脸上一道红一道白,抬眸看去,果然桌案前坐着的人脸上一抹似笑非笑。
言欢轻咳了声,掩饰着尴尬,“反正我父亲就是冤枉的。”
凌骁不再说话。
见对方不语,言欢也明白,这种事情没有证据口说无凭无用,可她还是想为父亲争取。
缓了缓语气,道:“人们都说你审案如神,绝对不会冤枉好人,怎么着也得让我们这些犯官家属心服口服吧。”
说完不再吭声,静静等着对方。
房间安静的只有漏刻滴答滴答轻响。
一刻后,凌骁终于放下手中笔,言欢期盼的盯着,希冀他能说些什么。
“两月前江南官场出了大案,皇上派太子亲去处理,本官作为大理寺卿也陪同储君前往,归来时你父亲案子已落定。”
言欢听了低下头。
太子亲去江南她也有所耳闻,是两月前的事,父亲的案子是上月发生,对方言下之意很清楚,这期间他没有在京城,此案并非他审理。
“就算是这样,那你听到民间有冤屈,也可以考虑重审此案吧?”言欢不死心的争取着。
“证据”
又是这两字,言欢语塞,她若有证据相府哪能是今日局面。
凌骁站起身,将写好的东西放进抽屉,声音清淡疏离,“若人人一句冤枉便可洗脱罪名,那天下牢狱皆可闲置了。”
说完朝房外走去,不再理会这边人。
言欢泄了口气,她清楚对方话在理,救父心切的她也是尽全力去争取而已。
既回到京城,自然是要去探望下大姐,在喜鹊陪同下言欢出了府。
宋清音在城东街寻了间铺面,开了家小餐馆,为居住方便,特意找了个带后院的铺子。
后院儿不大,只有两间房,一卧房一杂物间,地方小,但主仆俩住也够了。
听了二妹经历,清音后怕的抚着胸口,庆幸妹妹吉人天相。
“大姐,你这里生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