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射寒池,青梅绽雪。
熏醉的宫闲云在手下柳笙的搀扶下离开了酒席,他醉眼迷离的看着乱掉的脚步,听到柳笙在他的耳旁低语无赦离奇失踪,府衙如何断案等事。
宫闲云听后丝毫没有担忧之色,只是脚步虚浮得更加厉害,行了百米,他似看到父王坐在轮椅上冷冷的看着自己,以为眼花,还未找准聚焦,就看到宫王爷对着柳笙使了眼色,柳笙识趣的走开,宫闲云险些一个跟头栽在地上。
“过些时日就是那些将士的忌日,可是与嘛苏啦族人的谈判了十年依旧没有什么起色,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还有你不得干涉江湖上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苏千里的女儿苏娅是被你杀的,不是你今日的地位,你还能如此自在的谈笑风生?”宫亲王声音淡漠,他看了一眼醉醺醺的儿子又望着皎洁的月,思绪万千。
宫闲云点头称是,他不敢想,自己有着嘛苏啦的血统来交涉万骨成灰的士兵回归故土是怎样的情景,这些嘛苏娅的贵族是用同情还是仇恨的眼光还看待自己呢?
宫亲王有着累了,厌厌的低着头。
“父王,我们回去吧!”宫闲云声音尽是温柔,他现在唯一的支柱就是这个眼前的中年人,虽然这个中年人身已残疾,也因为那场大败心灰意冷,在王孙贵族中不再是举足轻重,而是如丧家之犬一样退在了这一隅之地。
次日,整装待发的宫闲云清点了所带之物,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正厅的父王和郡主宫舒霄,而作为庶出的宫万炙与宫千玺他们也是一身黑紫色正服坐在马背上,对着家人舒舒一笑。
宫闲云是嫡出,表面上宫万炙与宫千玺对他甚是恭敬,背地里却总是在抓他的把柄,他们倒不是窥视世子的地位,是母妃临死前对父王说道:“我卧床之时,您的妾氏们常常念叨,恨不得替我遭受这苦难,人间没了我,活着也没有多大滋味,既然如此,就陪在我身边,了却了她们的心愿吧。”
本是阿谀奉承的话,她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母妃当了真,当她们苦苦哀求的时候,宫亲王根本没有心软,给了她们与王妃一样的品级大葬,父王还在哭丧人们面前大大赞扬:“夫复何求,有这两个善解人意的妾氏,是我与王妃之福。”
宫闲云对着继承他们母亲相貌,是疏懒眉眼中总是淡漠的宫万炙,还是正气凛然,浓眉深锁的宫千玺,都是贵气十足两兄弟也是淡淡一笑。行到徐兆澈的医馆之时,他看到徐兆澈正与药商谈价,却不见那个叫做雪映的姑娘,他对雪映印象比较深刻,不是她的美,而是他总是觉得无赦对她虽没有爱意,但是和对待其他女子略有不同,具体哪里不同他也不清楚。
世子出行的仗势想要低调却没有那个实力,百姓们自觉的退了一边,他们的身后有百人跟随,讨价的徐兆澈也是一眼看到宫闲云,他深目冷峻的脸上隐隐有黑气,这摆明了就是中了毒的迹象。
医者父母心,徐兆澈没有理会宫闲云的随身侍卫的阻挡,他跑了过去,大声的对着宫闲云喊道:“世子你中了剧毒,毒入心,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
宫闲云遥遥在前,他听到徐兆澈的喊声,心中一颤,拨转马头来到徐兆澈的身边,居高临下的对着徐兆澈说道:“你要是误诊,小心你的头。”
“你的毒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解,既然是慢性毒药,总是会有办法。”徐兆澈不卑不亢。
“你们找个地方安置下来,柳笙你随我来。”宫闲云命令道,其他人继续前行,找了一家客栈歇歇脚。
宫闲云想不出谁会在的饭菜里下了毒,不知道昨日和他同宴的宫舒霄是否也中了毒,他放心不下,忙在柳笙耳旁低语,请宫舒霄过来一趟。
把了脉,徐兆澈眉头一皱,果然这毒下得不久,再耽搁半个月宫闲云就会暴毙而亡,却查不出一点中毒的迹象。
“这毒可解,我开十副猛药给你调理一下,等这药煎好了你喝上一碗,你再离开。”
宫闲云根本不理,他眉头深锁,他心里盘算究竟是谁给自己下毒,难道是无赦的手下潜入了府中暗暗下毒,可是府中重兵把守,就算是武林高手也不会轻易出入府中。
“哥哥,药熬了好了。”徐晚风从后堂端着药走了进来,她迎头就看到了宫舒霄一脸担忧的看向宫闲云,她们相视算是打了招呼。她刚将药放在桌子上,就听到宫舒霄问向自己:“雪映心情好点了么?”
“她昨天离开了。”徐晚风如实回答。
“怎么会这么突然,我与她算是投缘,没有想到如此短暂。”宫舒霄装做一无所知的样子,她走到徐兆澈的身边,将手腕搭在脉枕上请徐兆澈看诊。
徐兆澈看了她的气色,又把了脉,脸上一片祥和:“郡主,一切都好。”
“可是你的伤……”宫舒霄说着用把脉的手就要轻触徐兆澈的伤,却被徐兆澈躲过,宫舒霄却不尴尬:“我哥哥的命是你救的,你要什么和我说。”
徐兆澈浅笑了下:“这是我的本职。”
闻着苦药的宫闲云没有想到妹妹竟然看上了一个大夫,他也不反对,但是雪映的离开他却心存疑虑,一个无家可归的弱女子能够去哪里,难道是无赦来找她避难,徐兆澈怕被连累,将她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