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润洁的玛瑙扳指落到地上摔成两瓣,徐兆澈清楚这是无赦在买断雪映对自己的恩情。他失魂的盯着雪映,有些不解的问她:“他对你有一饭之恩,难道你要跟着他赔上性命么?”
雪映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她知道有恩必报,在他们的眼中,一顿饭或者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她经历过太多次,为了一碗饭骨肉相残的事情,所以并未觉得赔上性命有什么不可思议。
“她不能走。”徐兆澈又抬头看向无赦,声音冷漠:“你要是为了她好,就不能带她走。”
无赦行走江湖多年,也并不是义气我们事之人,他思忖,带着雪映离开确实不是明智之举,却不料雪映却执拗对徐兆澈说道:“徐哥哥,我无脸再面对你们,就让我和公子离开吧!”
一旁的徐晚风听着他们一言一语,不认为雪映就是那般认死理,按说相处下来,雪映不该不知哥哥徐兆澈的心意。她如今义无反顾的跟着一个草木皆兵的人身边,定是心所属于无赦。这无赦有难信任于她,又有带雪映远走高飞的意思,估计是双向奔赴。她知道雪映离开会伤了哥哥徐兆澈的心,但感情这事不能勉强,更何况宫舒霄论家世论气质绝不输于雪映,或许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于是就替哥哥徐兆澈下了这决心。
“既然如此,雪映你要多多保重。”徐晚风将雪映的衣物放入褡裢中,递给了跪在地上的雪映。
雪映接过徐晚风的递过来得褡裢那刻,徐兆澈知道他再也无法挽留住雪映,于是眼含怒意的看向妹妹徐晚风。
又想磕头的雪映被无赦一把拽了起来,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以后有我在,你谁也不用跪。”
雪映并未说话,而且直直的看着徐兆澈生硬的浅笑了下,狠下心来背过褡裢转身离去。
这一举动落在徐兆澈的眼中,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他只能默默的看着雪映和无赦渐行渐远,忍不住落下泪来。
徐晚风想要出言安慰又不知如何安慰,她想哥哥徐兆澈想明白就好了。于是悄声关上门,去医馆收拾残局。
房中一片沉寂,徐兆澈看到桌子上研好的墨与白纸,他提起了笔画了起来,等他拿起纸一端详下了一身冷汗,他所画之人头戴喜冠,与雪映毫无相关,却与宫舒霄极其相似。
徐兆澈想将画撕掉,门外想起了徐晚风的声音:“哥哥,该吃饭了。”
怕妹妹担心的徐兆澈放下了画,应了声出去开门,不料那画随着开门的冷风,卷了起来,扑到了徐晚风的脸上,徐晚风揭开一看竟然宫舒霄的画像,她有些不明白的看向了哥哥。
徐兆澈也不明白,一想到宫舒霄轻揉自己清淤的脸,他内心就是极度的抵触,明明对宫舒霄无感,偏偏画了她的模样。虽是如此,徐兆澈还是夺过妹妹手中的画像,想让宫舒霄彻底的从他的世界消失。
而与宫闲云把酒闲谈的宫舒霄却不想自己的世界没了徐兆澈,他派人监视徐兆澈家的一举一动,雪映与无赦的逃走自然有耳目传了过来。她虽不知道世子与好兄弟无赦为何反目成仇,她是绝不会在宫闲云面前多说一个字,她的目的就是雪映离徐兆澈,越远越好。
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宫舒霄想着法子接近徐兆澈,却没有适当的理由,偏偏无赦府上发生命案,很多百姓聚集在一起讨论,雪映的关注全在无赦的身上,各种打探,一无所获急哭了。
宫舒霄计上心头,但还是需要确定一件事,她找来了一个衙役问清无赦的是死是活后,就对着身后的三个贴身高手,悄声让其中一位高手找几个地皮无懒到徐兆澈的医馆闹事,最好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并点名不得藏匿无赦。雪映是唯一与无赦有关联的人,也是给徐家带来困扰的人,一个扫把星的地位在徐家本是岌岌可危,刚好再遇到自己出手相救,做一个反差,慢慢瓦解雪映与徐兆澈的关系也是指日可待了。
看着宫闲云侃侃而谈,宫舒霄也跟着风轻云淡的笑了起来,毕竟她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而放走无赦这头狼,真够宫闲云喝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