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堵住亲下来的嘴唇,脚支起压下来的身躯,李二莲浑身上下像刚煮熟的螃蟹,却忍不住喷笑出声:
“还不到时候呦~”
梁雨川侧头寻找另一个下嘴点,喏喏问:“什么时候?”
李二莲腿一用力,将身上之人侧翻到床上,趁其心神荡漾之际迅速翻身而起,跑到新房里唯一可以做遮挡之用的桌子后面,又不忍心又觉好笑地冲一脑门子雾水且明显欲求不满的新婚丈夫说出了这辈子最为残忍的一句话:
“今夜月明星稀,最忌动情动性,否则逆时逆节,必然伤身。”
这话说得有板有眼,实则胡言乱语。
梁雨川如遭晴天霹雳:“洞房花烛夜,你想让我独守空房?”
李二莲:“嘿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梁雨川梗着脖子脸色铁青:“不行!你让我等了足足四年,如今我俩名正言顺,为何你又犹豫不决?”
二十一岁,同龄的同窗好友在这个年纪孩子都打酱油了,就他还青涩涩童子身一个,平时出去游玩应酬都念着李二莲不敢对妓坊的花娘动丝毫心思,为此没少被别人取笑调侃。
这一夜是他盼来盼去心心念念的一夜,迎亲、拜堂、敬酒、入洞房,这一套流程不知在他心里期待过多少遍了,尤其洞房这一项,那可是他心中最美妙的白月光啊!
李二莲也觉抱歉,但她有不得已的道理:“我还不到十八岁,再过几个月才成年,你四年都等得了,这几个月便也顺便等了吧。”
胸中充满了激愤、抑郁之气,而且越积越多,仿佛要将胸膛撑破,梁雨川在京读书四年养出来的书卷气瞬间消散,恍惚又回到了那一年祁门关相见时的样子,一身军痞狂厉。
在这个年代,十七岁结婚算是晚婚,十八岁还没结
婚就会被称为大龄剩女,李二莲这个年纪还如此蔽惜童贞,实在难以让人理解。
看着梁雨川渐渐鼓起的腮肌,李二莲直觉危险,赶忙又道:“再说了,外面宾客满席,做新郎官的总得露面招待,咱们刚刚成婚,小两口独门独户过日子,千万别让人说咱不懂礼数,再得罪了乡亲好友。”
梁雨川缓缓起身,径直走向她来,全身肌肉勃发,如一只捕猎的花豹,他说:“外面有岳父大人撑场面,用不着我。”
早在开席之前,李仲园就向梁雨川表达了自己的担忧。梁雨川的那群军中好友草莽气实在严重,李仲园生怕女儿女婿洞房之时这帮人凑热闹闹事,搅了他抱外孙子的好事,所以暗搓搓地与梁雨川约定好,喜宴中途就让梁雨川假装酒喝多了尿急,逃离那些无良灌酒的狐朋狗友,回到新房偷偷将事儿办了。
李二莲被逼得直往后退,转着眼珠子找合适的借口,眼瞅着梁雨川就要扑将上来将她生吞活剥,好在天不绝人路,黄鸠鸠小天使正巧觅食归来,黄鹂般的声
音在门外响起:
“小姐我回来啦,开下门吧。”
梁雨川脸色骤黑,如吃黄连。
李二莲兔子似的跑过去将黄鸠鸠迎进门,讪笑着没话找话:
“呵呵呵,鸠鸠真棒,你家小姐正饿得眼冒金星呢,哇,蒜苗炝猪肝,什锦拌荞面,还有这么大一盅去暑甜茶,看上去好有食欲呦!辛苦鸠鸠啦!”
刻意拖长的尾音与夸张的声调,让黄鸠鸠不得不怀疑自家小姐被那沉甸甸的凤冠坠傻了,可是余光一瞥,黄鸠鸠突然倒吸了口凉气,囫囵个儿变成了个木头人。
“姑姑姑爷,我不知道姑爷已经来了,我我我这就走。”说罢顶着个红脸蛋就僵硬着四肢往外走,却被无良的李二莲死死拽住,不由分说拖到了屋子中间。
“这么多菜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了,鸠鸠乖,帮小姐解决一些。”
李二莲硬撑场面,绝不放走黄鸠鸠这个救场恩人,
贼兮兮的葡萄眼眯成月牙,冲梁雨川甜笑不断,心里却在想:有外人在,看你还怎么对我动手动脚。
黄鸠鸠却哪敢在这时候赖着,不住拿眼睛偷瞄梁雨川的神色,见势不妙,一再挣扎:
“鸠鸠已经在厨下吃过了,嗯…姑爷定还没吃,不对,姑爷在席上定没吃饱,正好和小姐一起用些,我我我就不打扰了,祝小姐和姑爷永结同心,恩恩爱爱!”
李二莲拖着黄鸠鸠的腿极力挽留,主仆二人正拉锯间,梁雨川走过来一把将黄鸠鸠解救,从袖子里掏出个红包递到她眼前:
“拿着吧,看在你嘴甜的份上,新姑爷赏钱,不许不接。”
黄鸠鸠如蒙大赦,抽过红包缩着脖子跑走了。
李二莲一脸惨相,交叉抱胸:“等我满十八岁生日咱们再恩恩爱爱好不好?”
梁雨川居高临下,定定地看着她,少倾,他轻叹一声,坐下身来,与李二莲平视,说道:
“看来你还没有做好准备。”落寞失望之意溢于言表。
李二莲也很纠结,真不是她过于保守,实在是接受不了。
这具身体到底尚未成年,她自认节操犹在,即使满打满算两辈子已守了二十九年的处子之身,她也做不到那般的急不可待。
嘟嘟嘴,对手指,向自己的新晋夫君表达哀求,梁雨川再次叹了一下,剐蹭她的小鼻头,眼中又是无奈又是宠溺,最终也只好同意。
反正,他俩的婚姻才刚刚开始,晨夕冬春,日子还长,不差这一天半晌。
不用问得太明白,他知道,定是小妻子脑子里那些稀奇的思想在作怪,这么多年了,她依然不像普通的大康朝女子,他的小妻子,虽柔弱安静,聪慧贤良,却有着不易察觉的固执与坚强,这是她的魅力所在,也是他最爱她的地方。
李二莲欢喜庆幸,嘴里塞满了蒜苗炝猪肝,觉得味
道不错,赶紧讨好地为新婚丈夫夹上一筷子,殷勤地递到嘴边,甚至还哄孩子似的说了声“啊”。
梁雨川提唇浅笑,任她摆布,只要她高兴。
龙凤烛火苗蹿高,发出哔啵的爆裂声,烛光将红绸装饰的喜房烘托得热烈而恬适,也烘得小妻子擦了粉的脸颊越发红润粉嫩。
两人相拥而眠的时候,梁雨川看着李二莲稍显乌青的眼圈,怜惜地抚了上去。李二莲却警觉地抓住他的手,眨着大眼睛说:
“喂,说好了只睡觉不做别的的!”
梁雨川觉得自己真要修炼成仙了,凄凉地点头应是:“嗯嗯,为夫只这么抱着,绝不再进一步,娘子可满意了?”
李二莲小猪似的在梁雨川怀里拱了拱,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只“哼哼”着回应了两声,也不知是满意了还是勉强满意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