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灵儿呼救的声音到了一楼大厅,这个时间点,还有客人举杯邀饮,转了好长时间,就是找不到确切位置,难道有地牢?那打开地牢的暗格一般都设立在极为隐秘,或是楼主内殿,书房等位置…
“你放开我爷爷,我有两个,不对!有三个法术高强的朋友,他们要是知道我跟爷爷被绑来,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带着哭腔,害怕又倔强的颤声在耳边响起,正在辩她位置…
壬水在身后冷不防小声一句…
“仙师大人这楼里全是中蛊的人,大部分已是傀儡,人还有必要救吗?”
听言一怔“全是?”惊疑转头,二人推门进了一间无人的空房
“对啊,你看不到吗?几乎每个人右侧太阳穴处都有蛾蛊印”
雪回一边打量屋子里的陈设摆件,一边手中运息,不可置信,玄生力量强大,法力竟收的是一丝不剩,壬水能看到的东西他都看不见了,之前狐禅一锁心神,只是身子软,起码天眼还在,能看见凡人看不见的东西,现在除了身体轻健灵活,看样子与凡躯一般无二,如果玄生是楼主,那…这些中蛊的人是怎么回事他知道吗?好在有神剑相助,希望可以救出灵儿
&34;仙师大人?你在想什么?”看他站在书案旁,手抚着黑石山形笔架,静默许久问道
摇摇头,手放下,侧面走上台阶,书案后的画墙夺去所有的目光,身形修长的黑衣男子带着白面具,左眼颧下雕着一朵鲜红的花,长发披散,站在尸山上,丰俊飒爽,狂邪恣意,剑指黑海全神观摩中,忽感有些熟悉,还没来得及想到是谁,灵儿的呼救声又在耳中响起,此时画墙如一道石门缓缓从右侧打开
“仙师大人,你怎么知道机关是这石山笔架刚刚想拿起来拿不动,轻扭一下,没想到,这里还真有暗门”
“进去看看!”
“好,还有没有人在你耳边喊救命?”
“嗯”
“那我怎么还是听不见啊,如果在这下面的话,这会儿应该能听见一点点声音的啊?”
“断断续续,可能是故意为之”
“那,那怎么办,万一打起来你没法力,魔主不在我怕我保护不周你啊”壬水拿着扇子扑扑胸前,边走边道
雪回瞥了一眼冷道“打不过你跑就是了,纠结什么&34;
“好吧!你鬼契在不在,把大哥二哥都叫来”
“不在!&34;
&34;什么??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这要是,遇见那个暗处算计你的仇人,你做仙师都不是对手,我这小鬼更没折了”
“”
雪回没说话密道阴暗,摸索着往前走,突然站定,壬水头撞在他后肩上
“哎哟,”黑暗中揉着鼻子“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一种丝丝的声音传来,像是什么虫子咀嚼发出的声响跟翅膀扇动的声音混合,听的人心里发麻,主要是听者有种在啃食自己骨肉的感觉,壬水忍不住搓搓自己的胳膊。
慢慢向前走,下一个很陡的坡,二人轻巧并未发出声响挨着墙,向下望去原本以为是暗牢会有多人看守,却一个人也不见,下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深池,池里的水很清,发着幽幽的水光,那刚刚听到的声音是哪里发出的?确定是这个地方传来,怎么到场就没音儿了…
静待不久,池水渐渐上涨,果然有问题,一颗颗人头浮现,无数只红蛾从黑暗的地方,一涌而出,争抢食物一般钻进那些人的身体,整个池面都是舞动的红蛾,漫出的池水殷红,血腥异常,一具人身可能袭进上百只,是那些身体里发出的声音,咀嚼啃咬丝丝作响…都是活生生的人,不痛不叫,想必已是傀儡,定睛一眼,虎子的娘也在池中,惊的雪回屏住呼吸凝视,然并没有在血池一群人中捕捉到那孩子,那他在哪儿?这么恐怖的东西到底谁在操控又意欲何为…
耳边的哭泣“姐姐,救我…姐姐你在哪儿…”
灵儿不在这儿,再晚一点,恐怕凶多吉少,转身摸着壬水腰间,拔出短刀割在小臂上,血滴在拂尘白杆渗入神剑,“予吾之契,赤血为媒,召封点将,复我神来!!!!”拂尘一缕金光眨眼的速度钻进天门穴。
“仙师大人,你干什么啊”大惊
“走!!”雪回拉着壬水一瞬落定在一禾殿,躲在山水屏风后。
殿正堂上的鎏金黑龙宝座,一位戴白面具的黑衣人坐姿慵懒随意,手支着脸正好捂住白面一侧的血红雕花,堂下十来个蒙面,一个瘦瘦高高的黑面掐着药老,一次又一次将他砸在地上血肉模糊,他已经死了,灵儿崩溃害怕到极点颤抖大哭
“爷爷…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乱跑了,爷爷…你醒醒”恐惧与泪水交织,爬到黑面跟前揪着他的衣角“求求你,放了我爷爷,求你”
四下被抓来的百十来人,竟是北街来来往往的人群,其中还有那对收玄生金子的夫妇,他们没有求饶,没有恐惧没有表情,每个人右侧穴位,红印渐显,沉默的坐在地上
一群黑面看着白面具人从宝座上起身,缓缓下殿,随即恭敬自觉站成两排
只见他走近匍匐在地上的灵儿,半蹲下温语 “哭的大声一点,我喜欢”
这声音…
灵儿仿佛也觉得熟悉,瞪大了眼睛,恐惧夹杂着多种情绪
“你是谁!!!!”
雪回躲在后面握紧手心整个人快要不能呼吸,壬水在身后揪着他的衣袖,捂嘴同样惊诧
“你到底是谁!!!我不信!!作恶也要变成旁人,胆小鬼!!”她也听出了是他的声音,愤怒驱使忘记恐惧,伸手就要去抓黑衣人的面具,他的身手又怎会被她碰到,大手一瞬掐起灵儿,白面眼下那朵鲜红欲滴的花因他侧身,映入雪回眼底,虽隔着屏风,却一清二楚,他想起醉酒的时候,模糊中有个戴白面具的人抱着自己,眼下也有这样一朵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温柔软语中的杀气,他的声音身形他再熟悉不过,是风发恣意的桀骜才俊,满身透着邪魅,魅中又带着王尊之气任谁都猜不透他究竟那一面是真实。
心乱如麻,低头紧握着手中的拂尘,倘若再不出手,灵儿必死,但此时现身,无论是不是他,都不是对手,看着地上不知是哪位女子掉落的白纱拾起遮面,
瞬息间,影如飞鸟,闪移近身交手,拂尘麈尾如灵蛇般绞缠白面手臂,向前一拉,对上他的眼,交手之余觉察此人刹那恍惚,凝聚神力,一掌打在他胸口,抢过他手中的灵儿,一瞬回到屏风后,速度之快,壬水都没反应过来
只瞧那人,正面对着屏风,手还举着掐人的动作,发出阴森森的笑声,红到发黑的血珠从他面具下滴落
一群黑衣蒙面气势汹汹准备上前
雪回不甘,转身离开之际,折下壬水短刀,尖刃掷去,直破白面
那破裂的雕花面具下真的是他!确确实实是那张脸无疑心提到嗓子眼,带着壬水与灵儿消失在屏风后
白面扔了手中的尖刃,指腹擦了擦嘴角的血,低沉的笑道 “你真的回来了” 手中幻出新的面具
“你们把消息放出去”
“是!!”
借助神力的雪回救出灵儿,鸣凤楼是无法躲藏了,深夜,抱着怀中的小女孩飞檐走壁
“仙师大人跟我来 ”壬水在南都城,想找落脚的地方轻而易举,但都是烟柳之地,风流如他,莺莺燕燕的追捧自是不在话下。
随后,停在一处隐秘的屋顶上,大大的一棵扶桑,粗大的枝杈与树叶,覆盖顶檐,遮住楼名,“司乐坊”
三人潜入顶楼阁间“仙师大人可别看这家店破,白天在街道上瞧,不熟悉这家的,还以为是个小酒坊,其实非也,以前这家店在南都城排行前三,老板俊郎潇洒,精通音律,秉持以乐会友,杜绝淫靡,如此清风,却在某日深夜,遭人闯入内宅,割舌毁容不说,还打断一条腿,落的如今风光不在,满脸疤痕 ,因这家店依旧卖艺不卖身,生意惨淡,所以改成炒菜吃饭喝酒的地方,见到落魄的女子收留进来,因无法言传,便随心教授,偶尔也会搭个台子弹着不太入耳的琵琶,能来这家店吃饭捧场的除去老板旧友,大都算的上是高风亮节之士了,若是看笑话的早在前几年都看过了,如果还能每年每天都来看笑,那必然将他奉为座上宾送钱嘛谁不喜欢。”
听到这儿,原以为要带自己躲进哪个俏丽女子的闺房,没想到,他竟并非表象那般水性,如此来看,这处藏身再合适不过将灵儿放下木榻,仍在梦中啜泣难为她,亲眼目睹至亲惨死。
雪回有些犯晕,喝了三四壶桃仙,强撑着意志救下灵儿,这会眼前有点模糊,缓坐在陈旧落灰的方桌前,想喝口水
“你怎么了仙师大人?是不是因为那唤神术?”
“不是”
“那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对劲?”刚刚救人,又走又跑又飞的,这会儿才注意到他身上浓郁的桃花酒味“你喝酒了?还是桃仙?我的天哪,你喝了多少”惊讶不已
“三四壶吧”淡道
壬水拿着扇子拍拍头“你等着,你等着,我给你找醒酒茶,你果然是神,谁敢这的喝桃仙”
“拿清水就行”雪回手撑着头
“好好好,你等我,我去去就来”
待他走后,深叹一口气,一禾殿交手的真的是他吗? ,
捂着脸低下头,另一只手拉下青白发带紧紧攥在手心,披散长发,伏趴在落满灰尘的桌上,没有月光,屋子里只有一盏红灯伴随女孩的抽泣,回想着那个人的脸,身形,声音, 心道:我用了神力的,如果是幻术一眼就能看出,确确实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