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那些有的没的!回头再给我惹麻烦。”陈父语气冰冷至极。
车程结束后,在远房表兄弟姐妹们羡慕或同情的目光下, 他们匆匆告别返回家中。路上没有多余交谈, 空气凝固似乎能滴出水来
回到家后, 状态并未改变。陈父最终发火,&34;都是你! 不务正业!最好别让我再发现你写小说,你写那些有什么用,我们陈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废物。&34; 声音震耳欲聋。
陈慕言听着自己父亲的评价,狠狠的捏紧了拳头。
这次没有任何阻止与劝解, 只剩下寂静与冷漠相伴 除夕夜本应团圆欢乐, 却因为理解与期待之间巨大鸿沟变得支离破碎
而郭永兴依旧没有消息——仿佛两人之间所有美好记忆都随他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此刻手机屏幕上【新年快乐】四字仿佛像极了讥讽, 在灯火阑珊处黯淡无光。
陈慕言一言不发地冲进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整个世界仿佛与他隔绝。四周的寂静比任何时候都显得刺耳,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到极点的氛围。
他颤抖着手,从抽屉里拿出那把锋利的刀片,光滑而冷硬的金属在灯光下闪着淡淡的光芒。陈慕言呆呆地看了许久,心中涌动着无法名状的情绪。
“废物……”陈父那震耳欲聋的斥责如同一道道闷雷,在他脑海里回荡。“我们陈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废物!”
每一个字都像是钢针般扎入心脏,让人窒息。陈慕言紧握刀片的手开始微微颤抖,眼前浮现出郭永兴离去时留给他最后一个背影。那个曾经说要和他共度余生、共同追逐梦想的人……
但现在?所有美好都已成为过往云烟。
“全镇第一?哈!”陈慕言苦笑,“我连自己想要什么都做不到。”
思及此处,无力与挫败感如洪水般将他淹没。刹那间,所有忍耐与伪装全部崩溃。
“既然我是废物……”话音未落,只见他手腕上突然多了一道血红色轨迹——鲜血沿着肌肤缓缓流淌开来,在冰冷月色下格外醒目。
房间内没有哭喊声、没有求救声;只有孤独和绝望在角落里默默蔓延。
外面客厅里还能听见电视机播放节目时断时续传来模糊不清的笑声和对白, 形成鲜明对比, 仿佛两个平行世界, 让人心碎。
就这样,在这除夕之夜本应欢声笑语之时, 陈家却被一个沉重无形的阴影笼罩, 身处其中者或许连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
但房间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寂静作答——仿佛预示着更长时间内部裂痕和误解加剧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母亲温柔但带有几分无奈的声音:“慕言,你给你爸留个门缝啊。别玩手机太晚了。”
陈慕言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向门口方向,眼神空洞。他知道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意义——监视。在家里人眼里,她就是一个需要时刻监控、防止犯错的存在。
“玩手机?”陈慕言轻轻嗤笑,“如果我的生活只剩下被监视和指责……”
没有回应母亲,房间内再次沉寂下来。只有那抹淡淡月光透过窗户斜斜投射进来,在昏暗中勾勒出一个孤独的身影。
绝望感像是触手可及般包裹住了他整个人。所有美好回忆都已经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黑暗和冷漠。
“既然我什么都做不对……”陈慕言喃喃自语,“也许消失才是最好……”
随即,在这肃杀至极、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呼吸声的房间里, 刀片再次贴近皮肤——鲜血顺着手腕流淌开来, 落在冰冷硬木地板上, 发出微弱却清晰可闻的滴答声。
直到最后一滴血液从指尖滑落,在时间长河中化作永恒。
陈慕言看着手臂上一条条的伤疤,开心的笑了起来,“疼吗?不疼,谁让我在他们眼里永远都是一个没心的呢?”
开学在即,为了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家庭环境,陈慕言提前偷偷买好了回学校的火车票。
经过了漫长而又颠簸的一天一夜之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辅导员刘凯飞已经为他们分配好了宿舍,陈慕言是第一个抵达宿舍的人。她选择了下铺。
陈慕言收拾完床铺不久后,宿舍门口响起脚步声。先是一个名叫刑景的女生进来,对环境扫视一圈后便选了陈慕言对面的下铺;紧接着王佳佳也提着行李出现在门口。看到陈慕言时,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好奇。
“咦?慕言?你怎么也在这?”王佳佳放下行李箱,满脸兴奋地问道。
陈慕言微微笑,“是啊,我们成为室友了。”
刑景则没有参与到她们之间的交流中来,在整理自己床铺上物品时似乎故意保持距离感。
气氛有些微妙。王佳佳显然对此感到好奇但并未多问什么。相反地, 她转头对陈慕言说:“你和郭永兴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宿舍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王佳佳那句话仿佛在空中悬挂着。陈慕言心头一紧,但面上还是保持着淡定,“哦,是吗?郭永兴回来了啊。”她故作轻松地挥了挥手,“没事的。”
刑景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两人间的互动,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而王佳佳则显得有些好奇和担忧,“慕言,你们……真的没事吗?我听说……”
“真的没事。”陈慕言打断了她,语气坚决而明确。
这时候,宿舍门再次被推开,一个新室友走了进来。三个人立即停止谈话,转向门口。“哎呀,刑景,快快快给我开开门,东西又多又重,我快拿不下了。”
还没见到人就先听见了声音,“你这是拿了多少东西啊,你是把你家东西全搬来了吗?”刑景打开门看着门外的人说道。
“嘿嘿,也没有多少,就是零食多一点。”王雪冰挠了挠头,嘴里吃着烤肠说道。
王佳佳迎上去帮忙提行李,“欢迎欢迎!我们也是刚到不久。”四个人就这样开始了新学期宿舍生活。
晚上,在床铺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的陈慕言拿出手机给郭永兴发消息:“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屏幕亮起后不久便收到回复:“过两天。”
看着简单冷漠的文字,陈慕言心里五味杂陈。他们曾经无话不谈、共同规划未来;如今却变成了彼此之间需要通过消息才能知道对方动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