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言在沉闷的气氛中吃完晚饭,心里像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她默默地收拾好碗筷,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后靠在门背后深呼吸。那种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她打开手机,犹豫了片刻后决定给郭永兴发消息。她知道这可能是徒劳的,但内心深处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或许郭永兴能给她带来些许安慰。
【郭永兴,我……】陈慕言删除了已经输入的文字,重新打字,“你在沧海市怎么样?我看到你们社会实践的照片了。”
发送出去后,陈慕言紧张地盯着屏幕。时间仿佛变得异常缓慢,在等待中每秒都显得漫长。
同时,她不停地刷新郭永兴的朋友圈,看到他发布的与同学们合影和沧海市美景时忍不住点了赞,并留下评论:【风景真好。】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机屏幕依旧没有任何新消息提示。陈慕言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遗弃在荒岛上的人渴望救援信号却始终没有等来。
突然间手机震动起来,陈慕言几乎是下意识地抓起手机查看——只是一个应用程序推送的广告信息。
失望之余又有些自嘲,“怎么可能呢?”
此时客厅里传来父母和爷爷奶奶关于今天晚餐谁没洗碗的争执声音。“都说了让那孩子多锻炼锻炼!”爷爷声音高亢、断然。
“行了!别提这事儿了。”母亲试图平息局面,“总归还是我们家孩子。”
听着家人间因为小事引发的口角声, 陈慕言感觉更加窒息。这种家庭环境对于正处于青春期、需要理解和支持的她来说简直就像牢笼一般令人窒息。
最终,在长夜中无法入眠的陈慕言失眠了。
陈慕言在房间里翻来覆去,心思全放在手机上。她又打开了聊天界面,指尖停留在键盘上许久。最终,她再次鼓起勇气发出了消息:【郭永兴,我知道可能不是时候,但我真的好想你……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发送后的等待仿佛更加漫长。发送后的等待仿佛更加漫长。
第二天早上,等陈慕言醒来匆忙穿好衣服下楼时已经晚了好一会儿。
“看看人家!这个点才起床!”爷爷坐在餐桌边阴阳怪气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
陈慕言低下头,并没有反驳。“对不起爷爷,我…昨晚没睡好。”
“哼!什么没睡好!简直就是故意的吧?”奶奶红着眼眶对着坐在旁边读报纸的陈父说,“你看看你女儿!成天就知道玩手机!”
陈慕言感到委屈至极但又无处诉说。此时只听见“啪”的一声响亮耳光声传来——是陈父
站起身走向她。
“你这个不听话的东西!”他愤怒地喝斥,“一个大学生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每一个字都像钢钉般敲打在陈慕言心上。面对家暴和指责,她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却依然选择沉默。
客厅里顿时安静得只剩下电视机正在播放节目声音和窗外偶尔传来车辆行驶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而压抑的氛围。
陈慕言彻底失去了方向感和安全感;仿佛整个世界都背离了自己。
而此时此刻,在遥远沧海市社会实践中忙碌千里之外、毫无所觉、正与自己好兄弟们合影留念笑容灿烂如春日温阳中的郭永兴手机依旧保持静音状态……
“你这是自找的!”爷爷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陈慕言,“现在的孩子,一个个都这么不争气。”
陈慕言紧咬着下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我…”陈慕言颤抖着声音试图解释,但是父亲再次举起手来打断了她。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就是个没用的东西!”父亲愤怒地喊道。他伸手又要去抓陈慕言。
这时候,母亲终于站出来了,“够了!别打女儿了。” 她虽然语气坚定,但眼神中也流露出担忧和恐惧。
“你还敢替她说话?”父亲转过火力对准母亲,“这就是你宠溺出来的结果!”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即将爆发的暴风雨。
突然之间,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砰砰砰”,如同给这僵持不下场景按下暂停键。
“我去开门。”母亲赶紧趁机逃离尴尬局面。
门外站着对门家的人,“你们这是怎么了?”对门的女主人说着还把头往里伸了伸。
“没、没事。”陈奶奶尴尬回答,“孩子调皮被教育几句。”
对门女主人皱眉:“别太过分了,孩子也有孩子自己压力大。再说现在快过年了呢。”
“没、没事。”陈奶奶尴尬回答,“孩子调皮被教育几句。”
对门女主人皱眉:“别太过分了,孩子也有孩子自己压力大,父女俩没有隔夜仇,好好谈谈心。”
时间缓缓流逝至过年期间,寂静冷清的房间里只有微弱灯光与跳动文字屏幕相伴。陈慕言拿出手机给郭永兴发去新年祝福:“新年快乐。”然而长时间没有等到回复——郭永兴依旧保持沉默状态。
家中布置得喜庆欢乐,但陈慕言心中却如冰窖般冰冷。“今年大家都在一起过年真好。” 爷爷高兴地说。
每个人都配合着笑容交谈, 只有陈慕言默默端菜上桌, 心思千万里之外
餐桌上, 菜肴丰盛, 笑语欢歌 但所有温馨画面对于陈慕言而言, 都只是背景噪音
&34;今年我们全家团聚, 还缺一个&34; 突然间, 奶奶意味深长地望向陈慕言,&34; 慧眼识珠找个好男孩带回家&34;
全桌安静片刻后便是更加热络的笑声 除了角落里黯淡无光的那双眼
&34;哈哈。&34; 美丽幸福画面背后隐藏着裂缝,&34; 孩子还小,我们等得及。&34;
大年初二,全家人开始走访亲戚。车窗外风景迅速后退,但陈慕言感觉自己被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每次提及未来规划时,她总是选择沉默或是敷衍几句。
“看看人家小鹏已经考上大学了!”某位远房亲戚夸张地说,“你今年多大了?也该考虑这些问题了吧?”
面对种种询问和比较,陈慕言一想到那个技校只能勉强挤出笑容。“嗯……”
“考虑什么,中考才考了那么几分还想上高中?”陈父一脸不屑的抽着烟说,“真是丢人。”
“舅舅,那姐姐考了多少?”小鹏看着唯唯诺诺的陈慕言问道。
“我考虑全镇第一”
陈慕言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父呵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