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寒冰匕首抵在慕容煊脖颈处。
敲门声还未停止。
江与临手握匕首,命令式一扬首。
慕容煊出声道:“谁?”
隔着门,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我,李伦。”
慕容煊:“李秘,稍等。”
江与临没出声,只看着慕容煊。
慕容煊侧了侧头,在江与临耳边低语道:“是李伦,巡查组组长徐琨的秘书。”
御君祁伸出食指,戳在慕容煊太阳穴上,往外一拨:“离远点。”
江与临和慕容煊同时用很无语的眼神看了御君祁一眼。
慕容煊说:“李伦性格敏感,疑心很重,不开门他会怀疑。”
“只要你泄露一个字,我就会立刻杀了你。”江与临视线扫向慕容煊:“你也不想让人知道,北方基地的最强战力在房间里被怪物揍得吐血吧。”
慕容煊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血:“北方基地的最强战力是你。”
江与临无所谓道:“现在是你了。”
慕容煊神色复杂,深深地看着江与临,很久才说了一句:“你变了很多。”
江与临随手抓起床上的枕巾,敷衍地在慕容煊手上一擦,又把沾血的枕巾扔回床上,不耐烦道:“我一直都这样。”
一人说话间,御君祁突然拿出条小章鱼。
小章鱼通体黄褐,高尔夫球大小,身上布满了发光的蓝环。
江与临:“???”
慕容煊瞳孔猛地收缩:“蓝环章鱼?”
御君祁将小章鱼塞进慕容煊口袋,警告道:“变异体,毒性迅速剧烈,没有解药。”
慕容煊浑身一僵,再次保证道:“我不会说不该说的。”
江与临收起匕首,拽着御君祁,熟门熟路地走向衣柜。
衣柜门打开,几个蛋黄派的包装缓缓飘出。
慕容煊:“……”
江与临对慕容煊诡异的眼神视若无睹,镇定自若地藏进柜箱,关上柜门。
“是小章鱼吗?”江与临用气声问。
御君祁点点头,无声地吐出两个字:“拟态。”
柜子外,身上挂着条毒章鱼,慕容煊言行更加慎重。
他先捡起衣柜旁的蛋黄派包装袋,简单收拾了一下杂乱的房间,才转身去开门。
慕容煊微微躬身:“李秘书。”
李伦皱眉道:“怎么这么久?”
慕容煊站在门口,用身体挡住李伦探究的视线:“我在练习异能。”
“你还有时间练异能?”
李伦推开慕容煊走进房间,看到屋内如台风过境般的混乱,脸上露出些嘲弄的表情,丝毫不掩饰对异能者的轻视。
在这些中心基地的高官眼中,异能者再强,终究不过是一介武夫,长于谋战,短于谋政,都是碎催的命,跑腿听吆喝的小卒罢了。
说好听些是特勤特工,说难听些就是条栓了链子的狗,上面的人指哪儿打哪儿,跟一把冲锋枪没什么区别,成不了气候。
汇报材料写完了吗?财务提交的现金流量表漏洞百出,第三基地的项目真是让人头疼,你想走仕途,还是先学会看财报吧,练异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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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煊也看不惯狐假虎威的秘书,不冷不热地呛了一句:“练异能可以变强,外面的怪物进化的越来越厉害了。”
李伦不屑道:“强有什么用?基地建设需要统筹规划,这是统治阶级的游戏,无论末世降临多少次,官员和科学家永远都在重点保护名单上,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死亡率却是最低的,你考虑过是为什么吗?”
慕容煊:“……”
李伦点了点自己的头:“因为他们有脑子,智慧是最宝贵的财富,泳者必溺死于水,前线死的都强者,所以你父亲才想让你弃武从文,他要你做政客,做聪明人,做指挥棒,而不是清扫怪物的战斗机器,做那些出了事冲在最前面、又死得最快的炮灰。”
慕容煊没说话。
衣柜里的江与临也沉默了。
这可能也是他大舅一直想对他说,但却没有说出口的话吧。
钟清山是一位卓越出色的政治家,也是一位很负责任的长辈,他接连数次替江与临铺路,为外甥谋划未来。
从异监委的中心指挥官,到北方基地的人类之光,每一步都用心良苦。
江与临不喜权谋,在指挥官的位置上不开心,他就把江与临放下去,让外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在山高皇帝远的偏远小城,当一个无拘无束的怪物杀手,独来独往,自由自在,不必趋炎附势,不必曲意逢迎,不必和其他政客打交道。
钟清山不说教,也不强迫江与临做不喜欢做的事情,通过两个位置的对比变化,由江与临亲身体验到武力解决不了问题。
异能强大很厉害,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厉害是远远不够的。
谁也不可能把自己看不惯、不喜欢的人都杀死。
神级怪物永远比人类更加强大,而人心的叵测比神级怪物更要命。
所以钟清山原本的谋划中,在北方基地受挫的江与临会清醒过来——
要想做实事,必须掌实权。
否则永远都只是权力倾轧下,死得不明不白的炮灰。
江与临无声地叹了口气。
御君祁不解地转过头,面露疑惑。
江与临做了个手势,示意御君祁认真听外面的两个人在说什么,不要总看他。
御君祁做出个听不懂的表情,想吃一个蛋黄派打发时间,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蛋黄派早吃光了,心烦地把下巴搭在江与临肩膀上,悄然嗅闻这人类的味道缓解饥饿。
更饿了。
江与临没注意到御君祁的小动作,专心听外面慕容煊和李伦的对话。
融合体基地的建设遇见了麻烦。
这个项目一直是先
进派在推进,巡视组莅临前,有位掌管财政的官员被保守派收买,携带巨额工程款潜逃,现在很多账都对不上。
慕容煊正在想办法解决。
慕容煊想要获得钟清山的支持,必须得做出点成绩展示能力,眼下解决第三基地财政亏空是个绝佳的机会。
江与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收买了李伦。
听起来,李伦的立场很暧昧,虽然是徐琨的秘书,但并不是完全站了保守派的队伍,第三基地账目有误,他没有第一时间报给徐琨,反而是来找慕容煊商量对策。
这两人讨论的事情对大舅有利无害,江与临心中杀意渐消,静静听着一人交谈。
不得不说,在城市规划与建设的问题上,慕容煊见解独到,从公共资源管理和市政项目评估两方面综合考量,给出了一个相对全面的策划方案,而不是单纯的拆了东墙补西墙,或者是做表面的面子工程,哄骗巡查组,蒙混过关。
慕容煊大学就读于城市管理专业,如果不是末世忽然降临,他毕业后大概率会在家族的安排下考公,走一条更正规也更正常的从政之路。
可自从第一只怪物爬出深渊,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李伦对慕容煊也很满意。
十几分钟后,李伦得到了一份还算完善的计划书。
总算打发了李伦,慕容煊终于松了口气。
有无数个瞬间,慕容煊都很担心江与临会耐心告罄,忽然破柜而出,先宰了自己,再抓着李伦的脑袋往墙上撞,撞到李伦物理失忆。
以江与临的脾气,能在衣柜里藏十几分钟真是个奇迹。
确切地讲,在自己坦白杀心的那一刻,江与临没直接捅死他,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这半年的时间,江与临真的变了很多。
慕容煊亲自将李伦送到门口:“李秘书,慢走。”
李伦拍了拍慕容煊的肩膀:“你是个聪明人,总是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无论是在城市规划上,还是在人生中……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
慕容煊听到选择两个字就头疼,应付地点点头,准备赶紧把李伦送走了事。
拉开房门前,他下意识地看向猫眼,握着门把的手微微一顿。
李伦:“怎么了。”
慕容煊面部轮廓崩得很紧:“有记者在直播,采访到隔壁了。”
李伦:“……”
“李秘书,你先去卧室躲躲,摄像只站在门口拍,里面照不到,”慕容煊收起茶几上的两支水杯,特意补充道:“不用往别的地方藏。”
李伦点点头,转身往卧室走去。
慕容煊直起身,手中异能蓄势待发,看着李伦在卧室门后站定,离衣柜还隔着两米远,才收回视线,低头整了整衣服,摘下条领带系在衬衫上。
就在他低头系领带的两秒间,屋内忽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慕容煊:“……”
他在心里骂了一
串脏话,抬头向卧室望去。
只见李伦站在衣柜前,拉开柜门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衣柜门敞开一个,露出里面藏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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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与临抱臂站在柜箱里,沉默地和李伦对视。
御君祁像一个高大的背后灵,从江与临身后探出半张脸。
李伦目瞪口呆,和眼前两个俊美非凡的青年面面相觑。
几秒后,江与临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给慕容煊一个眼神,示意他说点什么。
慕容煊大步上前,关上衣柜门:“李秘书!我说了躲在卧室里就可以,不用往别的地方藏!”
李伦惊愕道:“抱歉,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进卧室就感觉柜子不对劲,所以才打开来检查一下,果然……有人。”
都知道李伦性格敏感,为人谨慎,但谁能想到他一个毫无异能的文职人员竟会如此敏锐。
慕容煊低声呵斥:“那你有没有想过,既然藏到柜子里,就代表他们不想让你发现!”
这是慕容煊第一次用如此不客气的语气训斥李伦,但李伦此刻已经注意不到这些了。
太震惊了。
李伦怎么也想不到,慕容煊衣柜里居然会藏着两个男人!
这画面实在不得不令人多想。
联想到刚才慕容煊很半天才开门,屋里又乱成那个样子……
床上还有血!
说的通了,一切都说的通了。
难怪慕容煊世家出身,一表人才,却至今没有女朋友。
原来是……好这口。
男人。
还是两个。
不愧是先进派的忠实拥趸,削尖了脑袋也要得到钟清山的赏识。
这孩子实在是……太先进了。
太先进了。
*
人生际遇真的是十分奇妙。
谁也想不到,一个小时之前还在决斗的三人,现在会坐在基地食堂里吃饭。
气氛略显尴尬——
仅限江与临和慕容煊之间,御君祁不知道什么是尴尬。
三个人,每人面前一个餐盘。
江与临慢条斯理地擦着勺子问慕容煊:“你觉得他信了吗?”
对于忽然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两个男人,慕容煊对李伦的解释说是:他们是来参观融合者基地的。
李伦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什么也没问,表情很奇怪地走了。
慕容煊头大如斗,已经不想去思考李伦眼神背后的深意,低头看着水杯里的涟漪:“做戏做全套,参观完食堂,我带你们去看活动室和图书馆。”
这是为了融合者基地而建设新食堂,窗明几净,菜肴丰富,专门针对融合者开放。
每人每餐可以免费领取两个拳头大的蒸土豆,这在末世之中,已经属于规格很高的救济餐了。
江与临和慕容煊没有胃口,坐在一起都浑身难受,根本吃不下饭。
御君祁的食欲不受影响
,戳起餐盘里的蒸土豆,吃的很香。
慕容煊欲言又止,组织了几次语言,终于忍不住问江与临:“你就给祂吃这个?”
江与临抬起眼皮:“不然呢,你躺到桌子上让祂啃两口?”
御君祁没听出这是在开玩笑,吃光了自己盘子里的两个土豆,又从江与临盘子里叉出来一个,很认真地对比道:“别了吧,他没有土豆好吃。”
慕容煊:“……”
江与临把勺子放在御君祁餐盘的米饭上:“黄焖鸡也好吃,吃点菜,别光吃土豆。”
御君祁又拿了一个土豆:“不要,鸡肉苦。”
在听到‘鸡肉苦’三个字的瞬间,慕容煊终于知道为什么御君祁一直在吃土豆了。
因为江与临做饭很难吃,非常难吃。
有一次执行任务,慕容煊和江与临两人跌落悬崖下面,整整三天没有等到救援,在这期间,因为他摔断了胳膊,曾经有幸品尝过江与临做的饭。
江与临的厨艺一言难尽,烤什么都一股焦苦味,烤鸡不例外,烤鱼就更别说了,唯有噩梦一字可形容那种酸腥咸苦的滋味。
不知道御君祁吃了多少次江与临做的饭,才能理所当然地说出‘鸡肉苦’三个字。
在祂的认知里,鸡肉天生就是苦的。
这简直是倒反天罡,太惨了。
慕容煊同情地看了眼御君祁,说:“你尝尝,食堂大厨做的鸡肉好吃,不苦。”
江与临正在剥土豆皮的手一顿,冷冷道:“我做的饭也不苦。”
慕容煊举起双手往下一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放轻声音,示意自己并无恶意:“我没说你做饭苦。”
江与临眼神冰冷,猛地捏碎了手里的土豆。
御君祁单手一拢,兜住了无辜飞散的土豆碎块,放进嘴里吃掉了。
慕容煊把餐盘往前推了推:“还吃吗?我这都没动过。”
江与临烦得要死,直接把慕容煊的餐盘抻过来,放在御君祁面前,铁质餐盘磕在塑料餐桌上,发出‘哐当’一声轻响,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慕容煊双手抱胸,皱眉看向江与临:“我以为这半年来你脾气变好了,原来是错觉,你还是这么霸道。”
御君祁并不是很想表达赞同,但还是在江与临看不到的地方点了点头。
江与临又剥了个土豆,放进御君祁餐盘里:“赶紧吃,吃完走了。”
御君祁仰起头,把拳头大的土豆直接嘴里:“吃完了。”
慕容煊缓缓站起身,把自己的ID卡放到餐桌上:“阿临,你讨厌我,我可以出去等你,祂还没吃饱呢,何必催祂。”
江与临眼神落在ID卡上:“真的假的,在怪物面前装友善,你觉得祂懂这些吗?”
慕容煊笑了笑:“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我迁怒别人。”
御君祁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想要说些什么。
江与临在祂腿上一按,接过慕容煊手中的
ID卡:“这么说你请客?”
慕容煊笑着点点头:“是,我请你们吃饭。”
江与临也笑:“那你去外面等吧,我们很快就出来。”
慕容煊转身离开食堂,背影舒朗又潇洒。
一十分钟后,江与临刷爆了慕容煊的ID卡。
御君祁打了个饱嗝。
江与临:“吃饱了?”
御君祁按了按平常总是饥肠辘辘的腹部:“慕容煊人果然很好,他下次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江与临心情也很好,食指勾着ID卡的挂绳,迎着夕阳走出食堂。
慕容煊站在回廊下:“阿临。”
江与临把卡还给慕容煊:“多谢款待。”
慕容煊并不在意余额归零的ID卡:“如果刷爆一张卡就能让你原谅我的话,这样的卡我可以给你几百张,把过去不开心的事都忘了,我们像以前一样做兄弟。”
自从这次见面,慕容煊一直说江与临变了很多,可在江与临看来,慕容煊变得更多。
他不会再因为江与临的嘲讽而恼怒,像是戴上了一张精致完美的面具,用彬彬有礼的外表掩盖了内心真实想法,鹗心鹂舌,见风使舵。
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毫无芥蒂地向曾经反目的兄弟认错,将姿态放到最低,甚至不惜去奉承一只怪物。
江与临说:“算了吧,慕容煊,你只是觉得我身后这只怪物很有用,看起来又好操控。”
慕容煊神情诚恳:“许多事大家心照不宣,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在北方基地时,我确实有一些不利于你的谋划,那是因为利益冲突,而非我真的恨你,如今换届在即,我们又有了一致的目标,合作才是明智的选择。”
江与临语气十分平淡:“因利益而聚,也终将为利益而散,你选择什么阵营是你的自由,这谈不上背叛,但我不会和骗子合作。”
慕容煊面容温文,不疾不徐,好像他才是占理的那一方:“阿临,你认真想一想,我其实什么都没做,反倒是你突然离开,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怪物找我麻烦,而我,正费尽心力地为你大舅的项目解决资金问题。”
江与临简直要为慕容煊的诡辩天分鼓掌称赞了:“慕容煊,你很适合做一名政客,现在这副厚着脸皮颠倒黑白的样子,和参政院里那些混蛋一模一样,我为大舅感到高兴,他即将拥有一个得力的下属。”
慕容煊摇摇头:“每个人心中都会阴暗的想法,你对我太苛刻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江与临不想再说什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怪物,招呼道:“走了,和慕容公子说‘再见’吧,御君祁。”
御君祁不知正在想些什么,被江与临拍了一下才回过神,面无表情地重复道:“再见吧,御君祁。”
慕容煊:“……”
*
残阳欲坠,晚风熏然。
华国的基建速度举世闻名,从爆发融合体抗议事件至今,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一座事宜融合者
居住的基地已见雏形。
街道两侧的电线杆上挂有扬声器,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
为了展示开放性与包容性,全城再无宵禁,基地大门24小时开放。
出城门之前,江与临忽然想起来什么,转身往回走。
御君祁跟着停下脚步:“怎么了?”
江与临:“我小章鱼还在慕容煊身上!”
御君祁:“就让它跟着慕容煊吧,免得他说了不该说的话,泄露了你的秘密。”
江与临抬头看了御君祁一眼:“不会的,他想得到大舅的重用,就不会让别人知道我还活着。”
御君祁静静注视江与临:“我说的是我的事,你不想让人知道我跟着你。”
闻言,江与临先是皱了皱眉,而后很快又笑了起来。
他模样好看,不笑时清冷疏朗,很有距离感,弯唇一笑间,浑身淡漠霍然散去,只剩下眸底清辉月华般的潋滟,蕴含无限风光,让人看得移不开视线。
御君祁不明所以:“笑什么?”
江与临:“我不怕任何人知道我们是朋友。”
御君祁攀比心强到可怕:“是兄弟,慕容煊说和你是好兄弟,我也要和你做兄弟。”
江与临笑道:“好的,兄弟。我从来没想过刻意隐藏你的身份,否则就不会告诉慕容煊你是谁了,其实他说出去也无所谓,别人怎么看我无所谓,该头疼的是我大舅。”
御君祁思索片刻,像是在理解这段话的含义,又像是只是在无意义的神游天外。
祂站在夕阳下,身姿高大挺拔,眼神沉静澄明。
半晌,御君祁突然下定决心般说:“其实你可以不去找小章鱼。”
江与临挑眉:“小章鱼是我的宠物,不找它我玩什么?”
御君祁:“你可以玩我。”
江与临手指一僵,震惊地看着御君祁,迷茫地吐出一个字:“啊?”
御君祁又重复了一遍:“我就是你的宠物,你可以玩我。”
“我们人类一般不把兄弟当宠物,”
江与临沉默几息,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也不会玩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