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老板还承接了学校的很多后勤业务,基本不会出现人手不够的情况,但最近特殊。
联盟大学举办100周年校庆,有些地方需要布置,作为年轻力壮的beta,许尽这几天都要到体育馆搬运东西,都是些布置场馆的材料。
做搬运工第二天,许尽就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大概是太久没做重活了,身体竟然养娇了。
许尽简单做了个拉伸,就开始听那些设计师的指挥,一会儿让把花台摆到台上,一会儿又让摆到左边,前后换了十来个位置,总有设计师不满意。
离工期还有段时间,暂时大家不用加班,下午六点准时下班,坚决不占用学生、老师们的运动场地。
每晚留下一个人,和清洁工一起清理就行,今晚轮到许尽。
大家都知道体育馆最近在布置,来的人很少,快八点的时候才有几个人来。
许尽一直都不太舒服,撑着打扫完场馆,路过体育器材室的时候,突然支撑不住跌坐下去。
许尽心道不好,这个症状和上个月假性发情一模一样,他连滚带爬进最近的房间,然后反锁。
症状来得特别快,短短几分钟,许尽浑身发热,他难受地抱着一个球在地上滚。
门外有人在拉把手:“奇怪怎么打不开啊。”
只听那人大喊了一声:“这门打不开了,你们有钥匙吗?”
“我有!”
许尽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外面不止一个人,而且闻起来都是alpha,如果看到他这样该怎么办,如果他们被他激出易感期怎么办。
许尽一边试图和身体的反应做对抗,一边爬进装满气排球的大筐里,试图用这些球隐藏自己。
这时的许尽脑子一片空白,失去意识前一刻他还在想:“知知当时和现在一样吗?”
裴裕珩今天被同事约出来打球,打得好好的,还球的时候同事打不开器材室的门,正好之前体育老师给过他钥匙。
在准备打开门那一刻,裴裕珩闻到了熟悉的苦橘味,但是他今天贴了腺体贴,暂时能忍住。
他转头看同事,对方好像没闻到任何气味。
但屋内愈发浓烈的气味告诉他必须把同事支开,于是裴教授说:“林老师,我突然想起你的实验最后一个开关还没关,你先回去关了,我来还器材。”
“哎哟,好像真的是,谢谢裴教授,要不是你提醒,我明天又得挨骂了。”林老师急着走了。
裴裕珩用终端打给医学院的好友,麻烦别人带点抑制剂过来,还强调多带几支。
准备好一切后,他才打开器材室的门,看到篮子里的气排球堆成一座小山,颤抖个不停。
裴裕珩皱眉,堆太多球了容易缺氧,心道这人怎么没有常识,但又忍不住想下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饶是裴教授见多识广,也被那人惊呆了,因为他长了张和许尽一模一样的脸,连耳尖的小痣位置都一样。
对方正面色绯红地看着他,和上次在沙发上一样,这次没有口罩的遮挡,显得更勾人了。
他试探性唤了一声:“许尽。”
听到黏糊糊的“嗯”后,裴裕珩才敢确定这人就是许尽,综合前些日子许尽对自己的嫌弃的态度,也不难理解了。
许尽现在并不清醒,他无意识地蹭着面前的人,但是那人没有释放一丝信息素,他蹙着眉去够对方的嘴唇,对方却躲开了。
许尽幽怨地看着裴裕珩,无声地控诉,眼泪说掉就掉。
裴教授耐心地哄着:“乖,忍一忍,再忍一忍。”
其实裴教授忍得快爆了,但这信息素的来源不对劲,他必须忍着查清楚。
林成啟接到电话就赶来了,他这位好友从小就是所有人中最稳的,今天急成这样,搞得他都怕了。
结果打开门看到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林成啟猛然醒悟,原来小丑是他自己。
裴裕珩将许尽护在怀里,猩红的双目转过去看好友:“快给我打下去。”
林成啟哪敢耽搁,拿着针就朝裴裕珩肿胀的腺体扎了下去,效果甚微。
连续打了三针,冷静下来的裴裕珩才问:“你能闻到吗?”
林成啟摇头,他只闻到器材室的臭味。
beta的腺体干瘪,oga的微微突出,此刻许尽腺体也是肿胀的。
“抽一管。”看见正要走过来的好友,裴裕珩微微侧身,将许尽挡得更严实了,“针给我。”
林成啟:“……”
抽了一管信息素后,裴裕珩给许尽打了抑制剂。
因为强烈的刺激,许尽已经晕了过去。
现在时间太晚,体育馆已经没人了,林成啟把车开到后门,裴裕珩抱着人上了车。
单人病房里,裴裕珩坐在沙发上,紧盯着床上面色苍白的许尽,像要在对方脸上寻找什么答案。
裴裕珩自认受了固有印象,他实在没想到会有beta变成临时oga,完了还会看不出一点异样。
突然想到了什么,裴裕珩嘴角扯了扯,也不是没有异样。
他问过别人,都说许尽人很温柔,也很乐观,工作的时候对来点餐的学生也是微笑以对。
唯独对他没有好脸色,他还以为是那天询问对方性别,让人误以为自己是流氓,原来是更严重的原因。
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从检测室走到办公室的这段距离,林医生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和我的匹配度100%?”裴裕珩拿着报告单,和林成啟同款皱眉。
“不,是只和你有匹配度,别人都闻不到他的信息素。”林成啟沉默片刻,接着说,“还有个人最近也遇到这种情况了。”
听到许尽的信息素只有自己能闻到,以禁欲稳重著称的裴教授还是有被取悦到。
“还有谁?”裴裕珩问。
“你弟弟。”林医生回答,现在已经很明显是有人的阴谋了,“可能不止你们俩,或许是针对上流群体。”
裴裕珩点头,除了被算计得不愉快外,他现在还加了些生气:“裴行知没告诉我。”
林成啟默默端起茶杯抿了两口,想起裴少将要自己保密来着,不过裴少将是怕自己欺压良家少男,要是被哥哥知道了,免不了一顿打。
两兄弟只相差两岁,因为父母工作一直很忙,裴行知可以说是裴裕珩亲自带大的,当然有保姆的辅助。
天不怕地不怕的裴少将,唯独怕哥哥。
为了两兄弟的和谐,为了裴少将少挨一顿打,林医生主动做起和事佬:“小裴你还不知道,他哪敢告诉你啊,他当时打电话问我的时候,怕得要死,第二天就带着人去前线了。”
“他还敢带人去前线?”裴裕珩扶额,不仅欺压良家少男,还把人拐去前线,“他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吗?”
林成啟:“那人情况比许尽严重,被标记后虽然已经恢复了beta的特征,但是对alpha的信息素产生了重度依赖。”
许尽没有产生任何依赖,他甚至想逃离,裴裕珩今天的心情像在坐过山车。
好消息,找到那晚的人了,坏消息,那人讨厌自己。
好消息,弟弟长大了,坏消息,弟弟对自己有秘密了。
这样想的话,好像被算计都不重要了。
许尽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他被裴裕珩发现了,不过这次没发生什么。
距离上次假性发情刚好一个月,许尽又把眼睛闭上,心中感叹怎么还没完没了啊。
等裴裕珩回病房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对方用笔在纸巾上写了“谢谢,请别再找我”,放在叠好的被子上。
“又跑了。”裴裕珩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
他自认脾气已经很好了,今天是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