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很快过去。
果然第三天早上,皇上下了圣旨。
皇上命傅曦月与后宫几位妃子,去山顶上的清凉寺祈福上香。
清凉寺,位于整个山脉间最为陡峭的峰顶。
是南越开国君王悼念亡妻所修。
开国之君在世时,每逢亡妻祭日都会亲自登高,来寺中住上几日,为亡妻闭关念经祈福。
逐渐成为远近闻名的皇家寺院。
这一传统也传承下来,接下来的几代君王,也每年都会亲自前往山顶住上几日为百姓祈福。
沿着陡峭山路,一路攀登,山顶上是一块平整的开阔地,建了一座规模巨大的寺院。
香火缭绕,梵音阵阵。
寺中僧众举行了盛大的祈福法会。
当高僧念祈福名单时,少康帝和刘玉蝉上前携手跪下,接过祝福红绳,绑在彼此的手腕上。
刘玉蝉在磕头的瞬间,斜眼去瞥后面的傅曦月,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杀手的直觉让她在这笑容里看到了一丝杀意。
夜晚来临。
傅曦月在房中收到了南宫辰的纸条,子时约她到寺外小路相见。
收拾好衣物,给白毛留了几张银票压在枕下。
寒风冷月,当傅曦月翻过寺院后墙,站在墙外狭窄的小路上时,看到的却不是南宫辰,而是刘玉蝉身披白色狐裘的身影。
看到傅曦月,刘玉蝉露出森冷的笑容。
一步步逼近傅曦月。
“皇后娘娘,想不到是我吧。”
“无论是皇上面前还是印人哥哥心里,你都是一大障碍。”
“你活着我就永远不能独占皇后之位和印人哥哥心,我现在就让你死。”
说罢,她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傅曦月。
傅曦月早已有了防备,瞬间腾身跃起,往后方的岩石上跃去。
可是在马上就要落地时,突然旁边飞来一个身影,突如其来一掌拍在傅曦月胸膛上。
力道之大,傅曦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朝着悬崖直直地落下去。
胸间的剧痛,让傅曦月施展不出内力。
终于使劲了力气,才抓住了一块突出的岩石。
低头看下去,下方是黑洞洞的深渊。
南宫辰,刘玉蝉……
难道她们是一伙的,这都是他们精心设计的圈套?
沮丧感涌上心头
傅曦月双手紧紧攀附着岩石,凝视着脚上的深渊。
恨自己大意遭了暗算,这样的陡峭悬崖,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在受伤的情况下没有攀岩绳索,是绝对爬不上去的,傅曦月拿出空间中的攀岩绳,试着往上扔去,可黑暗中几次都没有抓住落点。
夜间寒冷,呼呼的风声从耳边穿过,不时还传来山魈的叫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傅曦月受伤后,体力流失很快,傅曦月手抓岩石的双手也酸痛到麻木。
正在快要绝望的时候,一条绳索被扔下,紧接着一个黑色的身影,抓着绳子,一点点跳跃到傅曦月身边。
“把手伸给我。”
一道深沉的声音响起,傅曦月顿时松了一口气。
傅曦月用尽力气,将手伸向南宫辰,可她早已经力气尽失,在马上要够上南宫辰时,突然右手从岩石上滑脱,身子下落。
说时迟那时快,南宫辰一个飞身,将傅曦月牢牢搂在怀中。
傅曦月搂住南宫辰的脖子,感受到他沉重有力的心跳。
南宫辰单手抓住绳索,向上几个飞身跳跃,转眼间,两人又到了崖上。
崖上小路上一个侍卫早已牵着一匹白马等候。
傅曦月受了内伤,气息微弱。
南宫辰抱起傅曦月飞身上马。
“处理好现场。”
交代一句,南宫辰就纵马向林间小路而去。
傅曦月趴在南宫辰的背上,在丛林间穿行,身上有些虚脱。
“你和刘玉蝉是一伙的?”
南宫辰纵马疾驰,浑身散发着与往日沉稳性情不同的骁勇狂野的气息。
冷声传来:“是,也不是,但你记住,我今日谋划是为了救你。”
“你救我的目的是什么?”
傅曦月的意识逐渐模糊。
“日后你必然会知道。”
柳林风声,忽然消散,傅曦月大脑宕机,昏了过去。
醒来时,自己只着一件中衣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身上的绣花锦被,奢华又低调。
睁开眼,床前站着两个男人,南宫辰和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脸大汉。
看到傅曦月醒来,黑脸大汉一脸愧疚中带着丝欣喜。
南宫辰递给他一个责备的眼神。
大汉支支吾吾开口:“对不起姑娘,俺大牛是个粗人,昨晚推你的力气太大了,害得你受伤,你责罚俺吧。”
说完,憨憨地低下头。
这时,南宫辰开口:“刚刚叫了医师号脉了,大牛那一掌,让你经脉受损,需要静心调养些时日。”
“这是我在京郊的一处宅子,清静不会有人来打扰,我已经安排好了家丁和丫鬟妈子,听你使唤,安心在这里静养,身体好了再做下一步打算。”
“大牛,就留在你身边听差,有什么事情让他派人告诉我。”
“我明日就要回京处理政事。”
傅曦月看看憨厚的大牛,点点头:“谢谢南宫大人。”
接下来几日,每天都有医师按时来给傅曦月诊脉。
一日三餐,仆人更是变换花样,想方设法做的精致可口。
没几天傅曦月就能够下床在院子里走动了。
大牛则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傅曦月贴身保护。
“大牛,你不必时刻跟着我。”
走在花园石径上的傅曦月忍不住对身后的大牛说。
“不行,这是主人的吩咐,俺不能违背。”
“哦,那你告诉我,你的身份是什么?”
“俺是影……卫士。”
大牛意识到自己说错,马上闭嘴。
傅曦月眼珠一转,接着问:“你平时的职责是什么?”
“俺不能说。”
大牛低下头,一脸的守口如瓶。
“哦,那你说了会怎样。”
大牛黑脸庞,鼻孔喘着粗气,一脸紧张。
“姑娘莫要逼俺了,俺要是说了,是要掉脑袋的。”
“哦,这么严重,那好,你不用说,让俺来猜一下。”
傅曦月狡黠地转动眼珠。
“你是南大人,安插在宫中,负责监视皇上和各大臣行动的是吗?”
大牛顿时一脸慌张。
“你咋知道,主人不让俺说。”
傅曦月感叹,一向神出鬼没,行事诡秘狠辣的影卫,大牛是怎样进入的?
这时,大牛突然来了精明劲儿,转动眼珠对傅曦月说。
“哦,姑娘一定是奇怪,俺这么笨是怎么跟在大人身边的。”
“俺绝不告诉你,俺从小养在府中,还救过大人的命,大人看中我力气大,才让我跟在身边的。”
“好吧。”
所要的答案,这憨牛不打自招了,她就不用再问了。
傅曦月接着散步,她很好奇,她失踪后,皇宫还有那个人的反应。
“你知道皇宫的情况吗?”
大牛觉得只要傅曦月不问他和大人的事,就没事。
大大方方过地说出来,“俺听家丁说,皇后薨逝了,就是俺打你的那天晚上,掉下悬崖摔死了,皇上赶回京都办丧事呢。”
“俺还听说,这皇后掉下崖去,就尸骨全无了,晋王这几天一直带人搜寻呢。”
“你说,皇后不好好在宫里待着,怎么好端端掉下悬崖呢?”
听到慕时渊在搜寻自己,傅曦月已经没了闲逛的兴致,急匆匆地往回走。
留下原地发呆,“俺哪句话说错了?”
傅曦月回到房中,坐在榻上暗自盘算。
这里是南宫辰的外宅,慕时渊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但南宫辰不在宅中,这大牛又憨得要命。
若是慕时渊,执意要搜查,府中这些家丁未必拦得住。
想到慕时渊,她的心就透着冰冷刺骨的疼痛。
自己还是要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