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淡淡的月光微弱地照在屋脊和四围的大树上,周遭一片静寂。
苏碧菡见啸林的弟兄们一部份翻墙而入,一部份留在吴府的周围观察动静。随着黑影一个一个闪进院子即刻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吴阶狡诈透顶,他深知自己的仇人很多,所以,他用自己贪污所得养了五十多名护卫。这些护卫都是经吴阶精挑细选的武界高人,他们技高一筹,身手不凡,个个独挡一面。
苏碧菡也跳进院子里,见吴府的护卫不但功力深厚还人数众多,黑呼呼一片。苏碧菡知再厮打下去后果不堪想像。
凭借点点月光他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此时那个熟悉的身影正与一个护卫打得难解难分,她匆忙说道:“快撤!”
秦江月一惊,伸出去的剑马上错了位,与他纠缠的护卫借机将剑触向他的颈处。万分危险中,苏碧菡手急眼快用剑身挡回了护卫的剑,秦江月就机将剑刺向护卫的胸部,护卫倒地而亡。
紧接着又有两名卫士冲上来与苏碧菡和秦江月交锋,苏碧菡一边挥剑,一边拽着秦江月的衣襟慢慢地撤到墙边。在一棵大树的掩护下他们跳到院墙上,这时秦江月向院子里的啸林弟兄小声喊道:“快撤!快撤!”
啸林的弟兄也都机灵,听到秦江月的呼喊马上跃出院墙。
吴阶很沉着,听到院内传来噼噼啪啪的剑戟声他一动没动依旧躺在密室里。这是吴阶生活习惯,即使没有杀手他也非常警惕地睡在密室里。这个密室没有窗户只是在北墙上打了几个洞眼作为通风口。这个密室表面上也没有真正的门,只有一个小方口容一个人钻进去。吴阶在进入密室后一个心腹用一个大书柜遮住。也许吴阶已不是第一次遭遇杀手了,他躺在那个让人很难发现的的密室里不动声色。
史长风带着伍家奇经过一番打斗来到吴阶的卧室,卧室是进去了但他们没有发现吴阶。卧室内被子卷成了一个长筒,枕头也放在床头的正中,黑暗中乍一看像有人在睡觉,可是仔细一看却无人。
“没有?”史长风感到很疑惑,“在哪呢?”
“不知道!”
两个人都很奇怪,他们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来找吴阶的,可他们没有见到吴阶的影子。知道此处是一个虚设后,他们没有在此停留又转到别的房间搜寻,但时间不等人秦江月传达了撤退的命令。
“嗨!”
两个人都非常遗憾,他们为此次行动作了很长时间的精神准备和技术上的苦练,伍家奇还特为吴阶制作了两支三棱针就等吴阶逃跑时一针击毙。如今满腔热血化作一个冰块,他们失望地返回了大本营。
“幸亏你们去的人少,不然,就惹大祸了!”回到大本营在秦江月的客厅里,苏碧菡责备秦江月:“你们想过没有,吴阶是好斗的吗?即使你们杀光吴府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也杀不到吴阶,吴阶早就跑了。如此庞大的吴府能没有暗道吗?而吴阶剿灭我们啸林就如同剿灭一只蚂蚁。啸林没有了,你们再想做什么还有机会吗?”
“说得对,”秦江月碰了壁后认怂,“等我跳到院子里我才发现院内有很多的护卫,他们个个武艺高强,我们刚刚跳到院子里,他们就像事先有准备似地包围了我们。
“太轻敌了,就你们那几个人还能打过吴阶的护卫?就算你们打败了吴阶的护卫也难逃齐野的手心。”
秦江月露出满脸的疑惑:“与齐野何关?”
“吴阶一定能发现你们是啸林的人,他受如此惊吓,他能饶过你们吗?他一定会向齐野上奏。他今日不报来日也会报的。他掌管禁军两万人,灭掉啸林不费吹灰之力。”
这时,史长风很丧气地进来了,看到苏碧菡森严的面孔,再看看秦江月落寞的表情知苏碧菡在遣责秦江月,也没说什么默默地坐在了窗边。
“后面的事真的没有想到……”秦江月露出很惭愧的样子,苦笑道,“被气愤冲昏了头脑。”
“如果你们继续厮杀吴阶一定会让人传禁军。”
听了此话,秦江月默然了。
“我们是要复仇的,但我们的复仇不是鱼死网破,也不是以卵击石。以前我确实想鱼死网破现在我改变了这种想法,我不想把自己困在那么狭小的圈子里,我们要将眼光放长远。”
秦江月以往爱一个人就要爱个彻底,爱到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所以,他的一切行动一切准则都是为“复仇”服务。而今,苏碧菡竟然说放长眼光然后才能谈复仇的事,他有些愕然:“元大侠肩负复仇之重任,时光有限更待何时?”
“秦帮主应该知道,此时是后夏最黑暗之时,处处壁垒,一不小心就会掉进万丈深渊,自身不保何谈复仇?”说到此苏碧菡很激动,“如果你们这次败下阵来你们还有多少力量和底气再与吴阶斗?只因吴阶掌管禁军,才令许多人对吴阶望而生畏。”
人在冲动时不会想那么多,经苏碧菡这番指点,秦江月陡然醒悟。他表示虚心接受苏碧菡的提醒:“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希望秦帮主做事要冷静,无论如何你是啸林的头领,有保护啸林弟子生命的责任,不要一时冲动做出悔恨终生的事。”
“元大侠,差不多了吧?”史长风从座位上站起,笑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无论如何也得给我们秦帮主留点面子吧?这点小闪失过去也就过去了,何人不犯错误?你不能将他批得体无完肤啊!”
“必须得警告你们,你们的胆子太大了,你们是在拿啸林弟兄的性命开玩笑!”
“有这么严重?”
“说了半天,你还没明白?”
“明白了你不用说了,我们不会再打吴阶了。”
“那就好!吴阶不是你们随便就可以碰的。”
“你在保护他?”
“是啊,我现在必须得保护吴阶。”
“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以后自会明白。”
“元大侠就此告停吧,以后我们若有大事一定请示元大侠。”
“不用啦,你们还是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不过是事后诸葛亮什么都不当。”
“我们不提丧气的话我们说说高兴的事,”史长风意味深长地说,“江承泽被免职高赫升为中军的领兵元帅啦!”
“有此事?”苏碧菡很惊骇,“齐野不是在玩宫庭游戏吧?”
“昨日阶下囚今日大元帅,这一贬一升真不知道吴阶卖的是什么药?”
“这还不明白,江承泽不是将齐丰撵回北疆了吗?”
“因这事?”
“啊,江承泽不是立功了吗?”
“立功就免职?”
“对啊!谁立功就整谁。小功小整,大功大整。何况江承泽还曾是苏越的手下,怎么也不能让江承泽成气侯啊。”
“如此狗肚鸡肠的小人最好不要当什么宰相,今天防这个明天防那个还不得累死?”
“所以,我们就等着他累死!”
“啊……”史长风故意拍一下脑门,“原来元大侠是等他累死呀!”
“是的,我是想让他累死省得我们还得动脑筋杀他。”
“吴阶为了避祸才放出了高赫,这让我们的心多少有一些安慰。”秦江月好半天没有言语,看样子心情不太好。听到史长风放出的这个消息感到很欣慰,无论如何高赫总算逃出监牢,不然,他一直在愧疚。
“明日奏请皇上,举荐江承泽说他打退齐丰功不可没。”
“皇帝听你的还是听吴阶的?“
“二哥还有反应啊,刚才你半天没吭声我还以为你被吴阶打傻了呢?”
秦江月哈哈大笑:“表弟放心,二哥我还没有傻到底,吴阶不死二哥我不会傻的。”
“吴阶死了你马上就傻?”
“说点儿高兴的!”此时,秦江月一改忧郁眼睛明亮起来,“二哥我今天特别高兴,让膳房的人预备点好酒好菜,二哥我要庆贺一番。
“我们打吴阶也没成功我们为什么还要庆贺?”
“恕表哥不能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