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涂粉墨,锣鼓响,启大幕,戏开场。催命鼓,绝命锣,丧钟鸣,号角响。
韦陀愁顺着食管而下,厚厚的粘稠液体沾满一身,辛辣的异味呛人口鼻,令人作呕。
长长的隧道笔直而宽阔,从上往下滑去毫无阻碍,而且光滑异常,就像坐上过山车,天旋地转晕晕乎乎的,待跌至谷底激起无数浪花,‘噗冬一声,’韦陀愁掉入一个深潭之中。
脚蹬手刨浮出水面睁眼一看,四周无一丝光亮,呼吸中闻到一股难闻的胃酸味,身体泡在齐腰深的胃液中。
朦朦胧胧感觉一个如殿堂般大小的空间,入目极为宽广,圆溜溜的宛如一枚无比巨大的椭圆形的蛋,只是用血肉做就,上面血管密布,放着细微的血色红光,幽深恐怖。
这是哪里呀?不用猜就知道这是妖兽的胃袋!
胃,人体器官也。
胃主四大功能,有储存食物功能、有消化和吸收功能、有分泌功能和防御功能。
在胃黏膜分泌胃酸和胃蛋白酶原的共同作用下,能使食物中的蛋白质初步分解消化,而且还能杀灭食物中的细菌等微生物。主储存食物搅拌食物消化食物。
胃又称为胃脘,为单腔器官。前端通过贲门与食管相接,下端则通过幽门与十二指肠相连。在右侧位,自贲门延伸到幽门的弧度称为胃小弯,在其最低处也常可看到一明显的切迹,称为角切迹。左侧的弧形锐角又称为胃大弯。胃大弯的起始部凸向左上方,形成胃底的上界。中间部位即为胃体。幽门的左侧较为扩大的位置称为幽门窦。幽门部右侧管腔变窄,称为幽门管。
胃是消化管的扩大部分,位于膈下,上接食道,下通小肠,胃主受纳。
梼杌的胃里贮存着洪荒之气,那可不是一般的胃,神兽之胃,洪荒时期的胃,来自大荒的神胃,汇聚了洪荒时期所有的能量,与众不同天壤之别也。
大荒神火、远古寒冰、洪荒神力、混沌之气、洪荒毒瘴……这些都是旷世难寻的先天能源,谁能有缘攫取将横行三界无人能敌。
韦陀愁在梼杌的胃里无法脱身,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大难临头惶惶不可终日。
砧板上的肉,虎口的羊,上岸的鱼,早晚都是菜货
反应过来的韦陀愁立觉一阵阵恶心涌上心头,特别是看到自己被墨色的不知名液体泡着,液体中还有圆球似的骷髅漂浮其中,脚下似乎还踩到一段段枯骨,那一定是人的骸骨,更是忍不住干呕起来。
踩着如沼泽一般的胃液,韦陀愁挣扎着就要站起来,不过落脚毫无着力之处,哪里还能直起身来,只扑腾的酸液乱飞,更是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不过这个时候,韦陀愁猛地注意到,在妖兽的胃中,除了未融化的骸骨之外,还有一层密密麻麻的一层黑点,乌泱乌泱的,正在向它的周围聚集。
咋还有这许多的蛆虫、水鳖,啥玩意啊,太膈应人了,贴满周身有的还钻进衣服叮在肉里,更有甚者顺着七窍往里爬。
这时他身处险境,但总算脱离了枉死咒的控制,逐渐恢复了理智,恍然明白了所处的地方,也就是说自己被生吃活吞,眼前的一切就是梼杌的肚子。
这回可糟了,强力的胃酸会把自己慢慢地腐蚀分解,营养部分会被稀释,转入小肠就会被消化掉,再进入大肠真的要变成大粪了。
不能等死啊,逃命要紧呐,只要有一丝希望也要挣吧挣吧。
命可只有一回呀,时间一长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就会被这个大熔炉炼化,血肉就会灰飞烟灭,伸腿瞪眼就——死翘翘了。
在求生的欲望支撑下,用上了初学游泳时的狗刨,手脚并用一通扑腾。
拼命挣扎的同时,埋怨爹妈咋不多生出几只手,眼睛不敢睁,大嘴紧紧闭拢,只能凭着感觉往高处攀援,眯着眼睛四下张望一番,四周一片漆黑,认准了一处地方,爬了几下,都无功而返,原来除了异常的光滑,还附着着厚厚的一层粘稠的润滑剂,抓不住站不牢。
就在这时出现一只照夜清,在光亮的指引下,好不容易爬上去,可是脚下太滑,毫无着力之处,一不小心哧溜一下又掉了下来。
这他妈的也太粘滑了,几番挣扎,施展出绝世壁虎神功,终于爬上一块高地,将身体悬空暂且栖身。
脱下衣衫,抹掉浑身黏糊糊的胃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大虫子抖掉,居然有几个一个劲地往肉里钻,叮在肉里拍也拍不掉,薅都薅不动成了钉子户,叮咬处麻痒疼痛难耐,心脏都疼。
“这可咋办呢?万分危急性命堪忧啊!”
忽然想起了屎盆子,咋俩都命在旦夕,我死你也活不成,你倒沉得住气哈,不会是先死掉了吧,赶快露个脸想个办法。
“我说老屎啊,都啥时候了,生死攸关眼看就要变成大粪了,出来商量商量还有啥招没有。”韦陀愁没有好声地说道。
屎盆子听到召唤睡眼惺忪出现在韦陀愁面前。
“睡的正香呢—呐,没啥大事别打扰我—呐。”屎盆子说话用呐当逗号。语气显得十分的不满和极度的不耐烦。
韦陀愁一听这话差点没背过气去,“还没啥大事,我马上就要变成大粪啦!也就是要歇菜了,啥样的事是大事?世界末日啊!你倒像没事人似的,告诉你,我死你也活不成。”韦陀愁鸡头白脸眼睛瞪得多大。
“那是你的事—呐,与我何干—呐。”
“啥,与你何干?你是吃瓜看热闹的,有没有搞错啊,我可是你的主人哪!,我是你的上级领导。主人遇难还不赶快保驾搭救?站在一边说什么风凉话?”韦陀愁急眼了。
“两码事—呐,谁的理谁的非—呐,谁的黑锅谁的背—呐,各人自扫门前雪——呐,不管他人瓦上霜—呐,我要睡觉去了—呐。”
说着伸了个懒腰连个招呼也不打消失不见了。
“屎盆子,你他妈的无耻奸佞小人,恶奴,以下犯上的恶奴,奴大欺主,搅屎棍子,不忠不孝不仗义,见死不救狼心狗肺,不关心青少年,你就像一坨冷酷无情的臭屎。
不对,你本来就是粪,不把我变成粪你不得劲是吧,怪不得人人都离你远远的,臭烘烘的,你去死吧,你根本就不是人。”
骂归骂人家不理,或者堵上了耳朵根本没听。
韦陀愁骂累了,再会骂人也过不了眼前这一关呐,遇到这样一个一根筋的犟眼子货啥招也没有,一颗火热火热的心被弄得瓦凉瓦凉的。
别无指项死了依赖之心,只好在自身上另想办法。
“欸,咋把它忘了,师傅说非遇到强敌非性命攸关不可使用,眼前就是性命攸关哪,到底有没有用啊,好不好使呀,你可别再糊弄我呀!”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用了再说吧,再说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死马当作活马医。
想到这里韦陀愁掏出老妖婆给他的一个古瓶,慢慢的打开盖子。单眼掉线仔细观瞧:“咋啥也没看着呢?坏了,空空如也,啥也没有空瓶一个,老妖婆也在骗我?”
此时的韦陀愁悲观绝望到了极点,这个世界除了老妈是亲人,谁都不可靠啊,舅舅不疼姥姥不爱,难道是师傅又给我个窟窿桥上?
想到老妖婆的种种以往,心里咯噔一下,不住嘴地祷告:“可不要再蒙我呀,性命堪忧命悬一线再遭遇釜底抽薪还让我活不?恐怕今天就栽在你老妖婆手里了,你个老不死的。”
想到这心里一凉神气一散,两腿发软又颓唐地坐在地上。
不一会儿,有个亮晶晶的绿点在逐渐变大,不一会儿在瓶口的边缘一条绿莹莹的肥虫子慢条斯理的爬将出来。
虽然是虫,头上却长着一个红艳艳的冠子,费劲地蠕动身体摇晃着脑袋。
“难道这就是师傅说的宝贝——混沌神蛊?谢天谢地这次师傅没有玩我,你可是我最亲的师傅,千次万次撒谎聊屁,只要这一次以诚相待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水里的怪虫追上来了,在吐故纳新的驱使下,鱼奔活水鸟避风头,怪虫成群聚拢密密麻麻,一个个铜头铁脑拍不死打不烂,摆动五色长须,挥动头上的巨钳,那可是能钻透金刚之身,咬断钢筋铁骨无坚不摧的利器,神魔况且惧怕,妖仙更是胆寒。看架势不死不休非要碎尸裂骨。
混沌蛊虫见了同类欢悦地发出一声鸣叫,一个弓跳落入群虫之中,说来也怪,乌泱乌泱的怪虫立刻安静下来,东张西望停止了攻击,一个个都仰头应和就像见到了久违的亲人。
“咦,有门道,厉害了,我的哥。”
韦陀愁愁容一展,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看到了希望。
有救啦!天不设绝人之路,地有枯木逢春之时,吉人自有天相,命不该绝终有救,天老爷饿不死瞎家雀,即使不能逃出至少可保暂时无碍,没准兴许能解眼前危机保我无恙。
领头的王者不高兴了,他非常的不爽,有人拆台挑战王权,危机自己的统治地位谁也不会容忍,立时勃然大怒。
捍卫王者宝座只有一个——胜王败肉。瞬间聚集灵气浑身呈现紫红色,身躯比同类大出几倍,与其他的黑褐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就是说他与众不同,是同类中的领军者,是这里的君主。
领地之争必须武力解决,天无二日,地无二君,宝座受到挑战必须决斗。它发飙了,一个飞窜跳将起来,摆动巨钳向混沌神蛊脖子的要害处咬去,企图一击致命打败竞争对手。
混沌神蛊看似柔弱却非常灵活,尖头一个三百六十度摇动躲过致命攻击。
从嘴里突然冒出一个细的几乎肉眼难见的管状长针,一个前扑狠狠地刺入鳖王的头部,立刻一股浓烟腾起,滋滋声不断,就像烧焦的肉皮发出的响声。
鳖王浑身一颤,嚣张气焰如霜雪遇到烈日,顿时冰消雪融,懔厉攻势瞬间瓦解,立刻像泄气的皮球开始瘪陷。
几乎是毫无抵抗能力,虽然都是混沌而出,但也有优劣之分,混沌神蛊吸食了灵气,只剩下鳖王瘪瘪的空壳瞬间颜色暗淡灰飞烟灭。
此情此景余者见了战战兢兢,畏首畏尾无端地引起一阵骚乱,表现出极大的恐慌和不安,虫子也有心惊胆颤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瞬间消失。
群虫犹豫片刻,开始有一个主动向神蛊靠拢,这仿佛就是一道命令,其他的毒虫蜂拥般聚拢来,在他们认可的王者身边聚集,围了一层又一层,裹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成了球变成蛋,比之篮球还要大出好几倍,这大概就是他们举行的什么仪式吧!
说来叫人难以相信。短短的一刻就完成了朝代的更迭,一个新的王者免冠登基。
韦陀愁乐了,“好险哪,得回鄙人胆大心细英勇无畏,英明,就是英明,指别人不如靠自己。
”屎盆子,大废物,哼,真不是物,瞧你那个损色,装犊子。不要让我看见你,你个不是人的东西,穷哈的,抠搜的,狗肺子,目无领导。给我远点滚吧,有多远滚多远。”
江湖梦,断肠情;人未尽,杯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