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可悲
然而厉行川恍若未闻，说到做到，直接捏着她的下巴将汤给灌了进去，厉行川眯着眼睛瞧着黎清欢的喉咙动了动，他这才松了手。
可下一秒黎清欢却一扭头直接将汤全部咳到了厉行川的身上。
“黎清欢！”
厉行川几乎是气极盛怒，他脖颈甚至都隐隐凸显青筋，顾北更是错愕的不知如何是好，黎清欢这举动着实让人有些不适了。
可别说她吐的人是摄政王，就算是换成任何一个人被吐了一身，那也着实惹人不爽。
“王爷莫要动怒……”
顾北真不知道自己除了这句话还能说些什么了，可真是两个祖宗一个两个他都没办法。
黎清欢吃力的扬起了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回事，分明是已经吞咽下去了，不过估摸着是因为太久没吃过东西，所以咽下去的瞬间，胃部一阵痉挛，竟然直接将汤水全都再次反酸吐了出来。
这突然的呕吐惹得她更是昏天地暗，原本自己是在求厉行川来的，可如今这么一遭，只怕他也会被恶心的不行，直接就走，再也不会见自己了吧？
“我并非有意……”
黎清欢吃力的试图解释，可厉行川却如同她预测的那一般，竟真的将勺子扔到了顾北怀中的汤碗里，冰冷的起身背对着她。
“黎清欢，本王于你，已经仁至义尽。”
厉行川作势就要离开，黎清欢眼看着模糊的衣摆自面前划过，她几乎下意识纂紧了那片衣袂。
“别，别走……”
厉行川垂眸看着她紧紧抓住自己衣摆的手，面色阴冷:“你既然这么想作，本王拦都拦不住你，还与你有什么话好说的，松开。”
黎清欢吃力的摇了摇头:“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
厉行川却根本没有任何耐心继续听她说这些有的没得，他甚至都没用力，就这么随意一扯，衣摆就从她手中脱落而出。
他扬手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好似被什么脏东西摸过了似的。
“不是故意的又如何？你如此耍着本王玩，难不成还以为本王会对你有所怜惜？”
厉行川话语之中的嘲弄尤其明显，这换做平常，黎清欢即便如何笃定，可也绝对不会在厉行川面前顺着说下去自取其辱。
但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她哪里还有什么强撑脸面的力气？
“确是如此……不然……我还有什么可倚仗的？”
黎清欢虚弱的挤出来这番话，就像是使尽了浑身的力气。
自从她当初单方面悔婚之后，黎清欢还是时隔多年头一遭如此明确的承认了厉行川对自己的重要性。
对于黎清欢这种孤傲清冷的性子，除非是走投无路，她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来？
厉行川更是被她这番话听的愣在原地，就连顾北都错愕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惊的张着大嘴不敢说话。
一时间愣是因为这番话，惹得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就连窗外的江水流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顾北缓和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厉行川，就连厉行川甚至都一直保持着刚刚的意识忘记动弹，他的心里隐隐升腾出来几分希冀。
这么看来，事情好像是当真有回转的余地了。
他也是真心希望黎清欢能够得偿所愿，并非是全都为了黎清欢，也更是因为顾北现在也清楚，自家王爷的处境很糟糕。
如果黎清欢有办法能够解决这困境，那是再好不过了。
“王爷……”
顾北犹豫半晌，还是轻唤出声，然而还没不等他继续说什么，就被一阵讥讽的冷笑声打断了:“还真是稀奇啊。”
“曾经本王用尽了所有手段，即便是逼迫胁迫于你，你也从不曾说出这种话来……还真是时过境迁，发生这么多大事，反而让黎大姑娘转了性子了？”
厉行川缓缓转过身去，一双清冷而又疏离的眉眼并没有丝毫温情:“从前本王尚且知晓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没想过你竟这般不择手段。”
“为了让本王听你的话，你当真是撒谎骗人都能如此淡然说出口来。”
黎清欢面对他冰冷的目光，好似被这眼神狠狠刺痛，隐忍的闭上了眼睛，生生咽下心底的难堪:“我只是想救你……”
“你凭什么？！”
厉行川几乎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好似回想起那些光是闪过面前心里就如同被凌迟一分的过往，他自嘲的低沉笑道:“你欠我那么多，如今……竟只想用一条命抵了吗？”
一瞬间仿佛心口的旧伤再次刺痛起来，他下意识捂住心口，他也未曾有过愤怒难过，如今也不过是觉得自己何其凄凉可悲罢了。
但心口仍旧疼的厉害。
黎清欢话里话外说的都是为了自己，可她真的有一次去考虑了自己的心情吗？
她……只是单纯不想要亏欠自己罢了！
隐隐觉得心口越发吃痛，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逐渐收敛了心绪。
他如果真的死在这么可笑的旧伤上面，那自己不就成了个笑话了吗？
也不能因为黎清欢惹得自己出了事，毕竟他现在还有那么多烂摊子没有处置。
厉行川强迫自己转过身去，逐渐平复自己的故意，等到心口没有那么疼之后才缓缓开了口:“你也想得太便宜你了，黎清欢，你亏欠我那么多，要还我的债哪里是一条命就可以抵得清楚的？”
“但凡你有点儿良心，那就给我一辈子好好活着赎罪吧。”
说罢，厉行川没有再说一句话，直接跨步离开了屋子，他心中懊恼不已，究竟自己为什么会心软来见她？他就不应该来这儿。
这一次，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顾北左顾右盼半晌，赶紧追上了厉行川，这会儿都顾不上自己手里的汤碗了，刚刚他根本没有任何插嘴的余地，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且听着刚刚厉行川说的话，好像现在都劝无可劝了。
厉行川猛然将他怀中的汤碗掀翻在地，啪嚓一声惹得本来静谧的长廊里，碎裂瓷器的声音尤其刺耳。
“去，找几个大夫，和他们说，如果黎清欢有什么好歹，本王拿他们试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