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可要去瞧瞧？
黎清欢并不知晓空澜院是什么地方，可顾北这么一听脸色却瞬间冷了下来，透着些许讥讽的眼神扫视着管家，冷哼一声:“给王爷住空澜院？这能成吗？可别到时候我们碰过的东西都嫌脏都扔了换新的。”
管家一时间被顾北这番话给说的有些下不来台，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的，根本没想到顾北竟然会这么当着外人的面给自己难堪，就连原本谄媚的眼底也划过了一抹恼怒。
但如今顾北可不再是他们千家最下等的下人了，人家可是堂堂禁卫军统领，他若是敢反驳一句，只怕千家的家规就得要了自己半条命来。
黎清欢瞧着管家难堪的脸色缓和了半晌，逐渐恢复了笑意:“将军真爱开玩笑，这怎么可能，快请进吧！”
管家瞟了一眼顾北好像还想说什么，他眼底闪过一抹暗光，连忙提前补充了一嘴:“毕竟这都是千太师安排的。”
果不其然，顾北刚刚想说的话愣是给憋了回去，却还是止不住心底的幽怨，嘲弄的哼了一声，不过却还是带着黎清欢转了个方向。
黎清欢多少也能够从顾北刚刚的话听出来，只怕在这空澜院中肯定有过什么事。
“空澜院是什么地方？”
顾北闻言一顿，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千家大公子之前住的院子。”
黎清欢原本还以为顾北会顺着说下去，毕竟平日里他最喜欢聊一些有的没的，可这会儿他竟然出奇的沉默了下来。
反倒是顾北这幅样子勾起了黎清欢心中的好奇。
厉行川难道之前在空澜院中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她犹豫了片刻，看着顾北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既然他不想主动说的话……
“既然大公子能够舍得将院子让出来居住，估摸着这位大公子也一定很疼爱王爷啊。”
顾北听着黎清欢这么说，原本还在装深沉的样子瞬间蹭的一下就差跳起来了，根本顾及不得这管家还在这儿，直接扯着嗓子嚷嚷了起来。
“他还疼爱？他疼爱个屁！就是个没人性的东西，你可知他当年对王爷做了什么？他当年绑着苏傅做了靶子，还在他头上放了颗葡、萄，愣是逼着王爷……”
顾北说着说着反倒是自己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黎清欢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次睁眼眼底的那些情绪也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说好姑娘，这些话不是我不想说，王爷可提前都与我交代过了，不能说，您可别为难我套我的话了。”
黎清欢也并没有想到顾北竟然会发这么大的火，本身她也就只是想了解一下厉行川曾经在这里过得日子都是什么样的，也并没有想要揭人家伤疤的意思，不免有些心生愧疚。
“是奴婢不对，还请顾将军责罚。”
顾北眼看着黎清欢要对自己行礼，给他吓得魂儿都快飞了，赶紧上前搀扶着:“千万别，这若是被王爷瞧见了，我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用。”
“更何况在下哪里敢责罚姑娘啊，姑娘若是真的想知道什么的话，倒不如直接亲自问王爷去就是了。”
顾北不太想让黎清欢知晓那些过去的不堪，还有厉行川嘱咐不许告诉黎清欢，并非是因为他们拿她当外人。
而是并不希望黎清欢知晓了那些之后，反而看不起厉行川曾经狼狈的年华。
他们希望黎清欢只需要记住，如今厉行川乃是能够在整个京都之内呼风唤雨，手握朝堂，即便是宁太妃，太后，小皇帝……亦或者是皇室宗亲，还是这在扎根已久的诸多世家，在厉行川的面前也依旧能够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就够了。
关于厉行川曾经在这千家究竟经历过怎样的不堪，怎样狼狈的过去，才到达今日这个位置的，黎清欢并不需要知道。
黎清欢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沉默的随着顾北一同进了院落之中，脑袋里止不住回想刚刚他一气之下的口不择言。
看来，厉行川的曾经比自己所想的还要不光彩。
空澜院到底也是给堂堂千家嫡长子住的地方，虽说院子的样式矜贵清雅，没有太多奢华的东西，可一进内室之中，便能够看得清楚就连桌子上摆放的茶盏那都是前朝皇室专用的金镶玉。
可想而知这整个院子究竟得多尊贵。
顾北却倚靠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进这屋子里去，即便这会儿正是冬去春来，寒风萧瑟之时，他即便被风吹的脸颊通红也说什么都不进这屋子里半步。
黎清欢瞧着不免有些无奈，忍不住开了口:“顾将军这又是何必呢？反正千大公子也不在，何必与这院子过不去。”
“无妨，在下单纯讨厌这儿的每一寸土地，黎姑娘只管忙活自己的就是了，不必管我。”
话虽然是这么说，黎清欢不免瞟了一眼窗外的夜色，眼看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厉行川又是难得回了一次清江，只怕千家正逮住这个机会想与厉行川套近乎呢。
估摸着一两个时辰也是回不来的，若是她也不管顾北，只怕这家伙在外面硬生生站到厉行川回来，那受了风寒的人可就是他了。
即便顾北身体倍棒也不禁这般糟蹋。
黎清欢眸底闪过一抹光亮，心底已经有了法子，转而抬眸看向了顾北:“顾将军，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千家，可否带奴婢去瞧瞧王爷曾经住的院子？”
黎清欢指的是当年厉行川还没有入千家之时居住的院子，如果那里还能住人的话，倒不如让顾北在那里住下也成，总比在这儿站着吹冷风的强。
然而顾北却缓缓摇了摇头:“那院子多年以前就已经被拆的什么都不剩了，连一砖一瓦都没有剩下，当年王爷还回来瞧过一眼。”
黎清欢整理衣服的手一顿，莫名的被顾北这番话说的一刺，脑海中根本无法想象的出来，厉行川亲眼看着和母亲最后记忆的院子被一手拆掉时，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她不免垂下了眸子，良久也未曾再言语。
顾北却转了转脑筋，忽而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了姑娘，王爷后来入千家之后的院子倒是还在王府里，姑娘可要去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