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说的是哪一天?
黎清欢却听的一头雾水,看着他支支吾吾半天,愣是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这让她不免有些疑惑:“王爷所说的是哪一天?”
厉行川被问的愣了一下,可说什么也无法将这件事主动提出来。
要不还是在南下路上找个时机、吧,届时一同游历山川,再将她抱在怀里,即便她想要怎么责骂,也都认了。
只要她能够不将这件事结在心中做个疙瘩就行。
只不过如今是在王府之中,他这两日总得上朝,王府之中也都是人,这若是黎清欢一怒之下给了他一拳,到时候盯着个黑眼圈给前朝看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指不定又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那就不太好了。
“我从未想过要带襄阳,我说的人是……”
厉行川干脆牵着黎清欢的手朝着屋子里走去,他抬手将一旁书桌上稳固的笔筒进行一个扭转,顿时便听到一旁的墙壁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只见这里暗室的门竟然缓缓打开了。
黎清欢心中并不因为这里有个暗室而感到震惊,其实她多少在这儿也待了很多年,总归也是清楚这里有个暗门,只不过一直没有主动说出口。
厉行川瞧着黎清欢平静的样子,不免无奈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平日里最是细心,定然早就已经发现这里有个暗室了。”
“你可曾进去过?”
黎清欢闻言缓缓摇了摇头,一副疏离谦卑的模样:“王爷的寝室,奴婢怎敢随意乱走。”
“无妨,整个王府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哪里你都可以去。”
厉行川如今真是恨不得将自己的命都塞进她的手里,让她清楚自己如今对待她是真心的,更想让她清楚,自己曾经做的一切究竟有多情非得已。
只不过可他也不敢行为太过,毕竟在黎清欢的面前自己也算得上克制斯文,若是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几乎偏执到发狂,想要将他的清欢眼里心里只能有自己一人。
他根本就不想南下,也不想每日上朝,更不想做这个摄政王,只是想要和他的清欢在一起,无论天上地下,即便身死道消……
但他很清楚,这种念头是并不对的,所以一直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他并不是厉俞泽那般耿直守礼,更不想让他的清欢感到压力。
只不过黎清欢想要的他即便是天上的月亮也会用力去摘,即便他自己实际上并不想,并不开心,却也依旧会去做。
眼看着暗室的门已经完全打开了,厉行川面色逐渐凝重了起来,牵着黎清欢的手一同朝着下面走去。
黎清欢说不好奇那是假的,她的目光不自觉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这才看清楚了内里,只见附近的墙壁上都亮着灯盏,将暗室里照的昏黄却清晰。
这里,竟然是一个灵堂。
只见一个牌位被供奉在桌子上,上面摆放着贡品,都是千柔夫人生前爱吃的东西,而此时上面是已经燃尽的香灰。
厉行川上前,动作仔细而又认真的将香灰处理干净,这才重新拿了三炷香,转而借着灯盏上的火苗点燃,看着面前的牌位苦涩的笑了笑。
“娘亲,这就是我经常与您说的人,今儿终于带着她来见你了。”
厉行川说罢,转身将香递给了黎清欢,温柔的说道:“清欢,你第一次见我娘亲,可我已经跟她说了很多次了,她应当记得你,给我娘亲上柱香吧。”
黎清欢长睫微颤,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
千柔夫人对于厉行川来说究竟有多重要,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黎清欢害怕,若是这个香真的让自己上了,若是千柔夫人当真记住了自己,日后她离开王府,会不会给她托梦责备了自己。
只不过这都是不算太重要的。
重要的是,这人若是没有死,若是厉行川发觉了千柔夫人还活着,日后厉行川想起了这件事,估摸着会是对他最大的嘲讽。
“清欢……”
厉行川并不知道黎清欢心中所想,他看着黎清欢犹豫许久,只以为她是不情不愿,可他心底还是希望对他如此重要的清欢能够给她母亲上个香的。
所以厉行川的话语之中带着些许乞求:“给我娘亲上个香吧,这么多年,就只有我一个人会祭拜她。”
黎清欢心口颤了一瞬,她心中分明非常清楚这个香她是不应该上的,可最终还是没能张口拒绝。
在厉行川希冀的目光之下,她只得将香接了过来,随即对着牌位缓缓拜了拜,她看着那上面的画像,应当是出自厉行川之手,简直是与那妇人相似极了。
可她还是闭上了眼睛,缓缓跪在了蒲团之上,心中忍不住想道:
千柔夫人,晚辈黎清欢望您在天有灵,能够保佑厉行川……
保佑他,日后能够觅得良缘,与我……各自安好。
随着黎清欢虔诚的将香插、进了香炉之中,厉行川这才牵着黎清欢的手和她一同跪坐了下来。
“其实,我年幼时,娘亲便与我说过,她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去一趟江南,她虽然儿时随着祖父去过,可也只是一次,见过满湖的荷花,便一眼难忘……”
“后来祖父病逝之后,母亲一个女子也不能轻易出门,便再也没有机会能够去看了。”
厉行川眼底闪烁着微光,轻柔的说道:“这次我们南下,刚巧要途径江南水乡,所以我便想着能够带着母亲一同去看。”
厉行川平日里鲜少会提及自己的生身母亲,黎清欢一开始以为是因为千柔夫人去世之时厉行川的年岁太小,记不清了,
可如今看来,厉行川是故意没有在外人面前提起的。
“……王爷有没有想过,为千柔夫人封位分?或者封号?奴婢曾经听闻过有先例,也可以将夫人的墓迁移到皇陵。”
厉行川闻言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他也配?”
黎清欢听的一愣,好半晌也没反应过来厉行川说的是谁。
“他算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