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摇曳,从树后走出一身锦服贵雅,手抚玉扳指的男子。
“沈丞相果然风流少年啊,竟是过来后院与宁三小姐相会。”
江济鹤眉梢轻轻一挑,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浮现在他的唇边,看似和煦如风,却掩藏着深沉难测的心思。
魏南晚哼了一声道:“倒是未曾听闻逸王爷有偷窥的嗜好,本相真是见识到了。”
江济鹤闻言不语,上前了几步,看了看倒在魏南晚怀中的宁芊梦,不咸不淡道:“看不出沈相的猎艳范围如此广阔,即便是本王这见多识广之人,都自愧不如啊!”
魏南晚已经不想再耽误时间了,她迅速出手,一把抓起近在一步之遥的江济鹤,虽然江济鹤早有防备,但她的速度仍让他措手不及,这让他惊诧不已。
一把拉近他后,魏南晚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宁芊梦塞进他怀中,道:“本相实在内急,就不奉陪了,至于太尉之女就劳烦王爷送回去了。”
说完,没等他反应就抽身而去,只留下一个气得牙痒痒的江济鹤。
江济鹤抱着宁芊梦,一时丢也不是,抱也不是,望着魏南晚离开的方向,收起了笑意,面无表情。
很好,她又利用了他!
他江济鹤从来都是他耍手段,让别人咬牙切齿,如今换了个人来耍他,原来竟是这般心情。
沈洵宥,既然你要玩,那我江济鹤就跟你玩到底!
……
逸王府一处偏僻的园子里宁谧盎然,花蕊在微
风中轻轻摇曳,树梢上不时飘落几片枯叶。
破过静寂的氲色,缓缓走来一道雪白无染的身影。
魏南晚一直探寻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内,发现屋内竟完全与外面隔绝开来,细细一探知,竟然布了阵法。
她心中迅速转过数个念头,凭现在她已达圣阶的实力,再加上之前闲来无事翻阅过阵法的相关书籍,完全可以穿过这简略的阵法入内。
她的手仿佛被淡淡的莹白色光芒笼罩,犹如一把出鞘的剑,直上而下划破闪身进来,无声无息,没有惊动任何人。
来到屋侧,魏南晚身影灵动地隐匿于角落的阴影之中,正好听到有两人正在对话,他们似乎并不认为有人能够破解他们费力布下的阵法,因此交谈间并未刻意压低声音。
“诗燕,虽然为父我掌管军事,可是宫中御林军都唯陶向笙是从,朝中军队他亦有他的四大心腹将领坐镇,兵符皆握于他手,实难调动。”那声音略显沧桑,带着低沉似是命令惯了的口气。
“无妨,父王。我自然有人马,只是这朝中一方,还需父王出手,精心谋划,特别是江济鹤此人,他的人脉极广,头脑亦非常人所能及,若能将他纳入我们的阵营,他将成为我们的一股强大助力!”这个女声,娇柔婉转,却透着一股高高在上,傲气自大。
“放心,今日寿宴会后,我自有办法让他变成我们的人,现在计划估计就快开始了
。”男声似很有把握缓缓道,里面传来缀茶的声音。
“嗯,父王如此有把握自然能成功。呵呵,这宇文芙以为凭着陶向笙她能安稳地做着她的公主、皇后梦吗?哼,待我们将兵权握在手中,局面将尽在掌控之中。届时,再将陶向笙的假冒身份戳穿,即使那宇文芙再如何狡辩也无济于事,我们等了这么久,拔掉了那么多老虎的牙,铲除众多强大的障碍,如今只需等待最后一刻,只要夺下这晋国,将这些晋国与景国的势力尽数收归囊中,我们就有资本回去跟魏南晚讨回这一笔笔的血债!”
像是想到什么,女声又继续道:“父王,最近女儿派人去四处打听,都没有魏南晚的下落,难道她真的不管这陶向笙,独自回国去了?”
“哼,魏南晚是何人,她能为了这么一个陶向笙特地远赴晋国一趟已经算是奇迹了,说不定因为去了晋国皇宫一趟,她见劝不动这陶向笙便赶回国去重新打算了!”
“可恶!我们特地引她前来,本想借着陶向笙和宇文芙的手杀了她的,不曾想,她竟这么狡猾,遁身逃了,不过如今我们的主要目的也并不是她,这一次便暂且让她多苟活一段时间吧!”
“魏南晚武功已经不知道高到何种地步,我们最好先不要轻易妄动,免得重蹈覆辙。”
女声嗯地应了一声,又道:“沈洵宥最近被我们的人多次刺杀,却皆被一名
高手所救,父王可探出背后是何人所为?”
男声顿了一下,叹声道:“没有任何消息,此人甚是神秘,根本无迹可寻,京中最近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只听闻最近这江济鹤又收了三名绝色男子与一名面纱女子,倒不见有何动静。”
女声沉吟许久,才道:“他只是名好男色之徒,方才在院中我看见他都调戏到沈洵宥头上了,沈洵宥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朝中多是他的人脉,江济鹤若是想要保全自己那迟早要归于我们门下,至于他母妃贤妃的娘家的势力亦被我们瓦解得差不多了,不足为惧。不过这沈洵宥是绝对留不得的,必须彻底铲除,绝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男声应道:“这事为父会安排的,你此次潜入晋国,那边的人是否已经察觉到你的行踪?”
“放心吧父王,现在他对我可是千依百顺,神魂颠倒的,我说去探亲他是不会起疑的。待我在晋国助您登上帝位,我便回去想方设法夺下那边的势力!”女声阴笑了几声,越发的森森寒冷。
之后他们还谈了些布置的问题,魏南晚已无心再听,人已远去。
……
魏南晚静静地坐在水榭楼阁之上,夜色如墨,一抹弯月独自璀璨。
在朦胧的夜色中,远远看到一名小厮费力地搀扶着一位醉酒的锦服的男子,摇摇晃晃地步入一间阁楼内。
魏南晚轻眨双睫,淡淡地笑了笑,起步追去,隐在暗
处观察一切。
那名小厮将江济鹤扶上二楼,二楼阁内早已灯火通明,一名身材高挑、盛装打扮的女子静静地坐在铜镜前,仿佛正在等待什么。
女子见江济鹤被扶上来,急先一步上前托住他明显摇晃不稳的身体,娇嗔道:“王爷,别急,今夜还长得很呢~”
显然江济鹤喝醉了,或许酒里还加了点其他的料,这个谁知道呢,总之现在他已醉意朦胧,意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