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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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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正荣县府城派了三辆两架的马车送十二个学子们去科考。

除此之外, 还有两位夫子,赵夫子,李夫子。

两个捕快。雷捕快跟张捕快。

再有两个车夫。

共计十八人。

虽然是两匹马,但一车要拉六个人, 还是要走走歇歇。

预计到府城, 路上需要五天时间, 正好在三月三十到。

天齐国的官道修缮不一,有的路段好,大家还能看看书, 路段不好的,只能抽查背默。

雷捕快护卫大家的安全,跟好兄弟张捕快来回巡视, 看得牙都酸了。

向来知道县学学生勤奋,跟他们在一起,才知道原来比他们想象中还要辛苦。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 马车停在路边的面摊附近, 坐了一上午马车的众人下来伸伸懒腰,准备吃饭。

早饭吃的饼子,一群小伙子们早就饿了。

等大家坐定, 雷捕快跟张捕快对视一眼,才低声对纪元道:“上次的事, 还要谢谢你呢。”

谢他?

纪元有些疑惑。

他做什么了?

蔡丰岚跟李锦也好奇道:“纪元做了什么?看你们这么道谢。”

雷捕快道:“上次您在衙门说了李耀众的事,不知哪点触动聂县令, 他竟然没有辞了我们这些弟兄们,反而说正荣县人口近些年增长得快, 我们留下来反而更好。”

雷捕快虽然嘴上说, 不知道哪点触动聂县令。

其实就是纪元那句“害群之马”, 让聂县令自觉把自己这边的害群之马也清理了。

之前好用的人自然留下,雷捕快跟张捕快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纪元听牢房的捕快提过,没想到又被提雷捕快提起,毕竟这事关乎生计,大家真的感谢他。

纪元想明白,客气道:“喊我纪元或者元哥儿即可,不用那样客气。”

“再说,还是你们工作做得好,跟我关系不大。”

雷捕快他们也笑,他们也不是无缘无故提起这事,开口道:“上次听李少爷说起您好奇李耀众在府城的事,下次这种事,你直接问我即可,不用麻烦别人,咱们这也算有交情了。”

县试考完那天,纪元好奇李耀众在府城到底做了什么,拜托钱飞帮忙打听。

当时李锦在场,将事情原委说了,就没麻烦雷捕快。

那会人多,话传到雷捕快耳朵里,让他好生后悔,好不容易有个报答纪元的机会,怎么就给错过了。

所以这会又提了起来。

弄明白所为何事,纪元笑着点头,跟捕快打好关系,自然是好的。

再说,雷捕快办案能力极强,当时自己跟纪利一家的纠纷,林县令便是让他去办。

事情办得非常漂亮。

估计也因为这事,坚定了聂县令留下他们的心。

“面来了!”伙计端着五碗面过来,手脚麻利看的人叹为观止,“你们是去府城考试的学生吧,祝你们金榜题名!”

参加府试也说不上金榜题名。

但好听话谁不爱。

众人笑着回礼,这沿途路上的伙计们都习惯了,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书生前去赶考。

这边的面刚上齐,店里又来一群书生,这些人就多了,差不多二十多个,年纪普遍比他们这边大一点。

郭夫子去跟那边的夫子打招呼,知道他们是隔壁合远县的夫子跟学生,目的自然一样。

正荣县跟合远县离得很近,路上碰上也正常。

那边夫子道:“可能会在路上过夜,不如我们结伴走,路上也安全些。”

合远县人口多,考生也多,共有二十一个过了县试的,跟了四个夫子,三个捕快,还有五个车夫。

加起来三十三人了,共有五辆车。

正荣县这边,则一共十八人,三辆车。

两个县一起走,也是对正荣县这边更好点。

晚上在路边过夜,难免会遇到什么情况。

山贼倒还好,他们毕竟有官府的人押车,这还都是去考功名的学生,没几个人敢下这种手。

主要防着野兽,沿途晚上都会狼叫,山高林密的地方也有豹子跟老虎。

大家一起走,肯定更好。

郭夫子跟雷捕快商议后,决定大家一起走,对方人多,走在前面。

他们的车跟在后面即可。

两边学生也互相看了看,不少人在看年纪最小的纪元。

纪元的名声,在隔壁合远县自然也是知道的。

真正看了,才知道他长相也是不俗的。

纪元其实也在看他们,最后才想到,为何这名字如此耳熟。

合远县,不就是纪利去赌博的县城吗。

他们县有不少地下赌坊,官府清了好多次也没清掉。

他们县的赌头还去安纪村做局,幸好提前发现,只有纪利一个受害者。

纪元微微皱眉,却也不好明说。

大家都是读书人,他更不能直接说对方县城的赌坊,这才是惹起事端。

就在正荣县的人吃过饭后,等着合远县书生先走,不知道哪个角落传来。

“大还是小?”

这明显压低声音,听到这话的纪元,蔡丰岚瞳孔地震。

这是在干嘛?!

他们去赶考的路上,这些人在干嘛?!

蔡丰岚感觉自己都是不太守规矩的那种人,没想到有人更离谱。

合远县的夫子还在催:“还四个人没上马车,快来!”

那四个书生赶紧收了东西走,正好对上纪元跟蔡丰岚的目光。

他们四个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竟然冲他们俩笑笑,快速离开了。

啊?

蔡丰岚跟纪元人都傻了。

在这个间隙里,还要赌博?!

纪元低声道:“我那个堂哥你知道吗,就在他们县的赌场。”

纪元家里那些人很多人都知道,随意提一点,蔡丰岚就明白了。

天,合远县什么风水宝地,连书生都如此。

蔡丰岚平时酷爱读书,偶然听到这事,人都有点蒙,最后道:“算了,就当不知道。”

李锦过来的时候,还道:“你们看什么呢。”

“看神仙,好奇他们怎么考过的县试。”

一边赌一边考试?

真正的天才?!

二十一个人里,就有四个沉迷于赌博的,就这也能考上?

这路上都要玩,应该算沉迷吧?

是不是天才不知道,纪元只知道要远离。

不过以县试的机制来看,能不能考过,也不单只看自己的水平。

还要看同县的水平。

像正荣县这种卷起来的应该是少数,如果普遍成绩都不好,那有些人是可以滥竽充数的。

这也没关系,在府试的时候,统统可以刷下去。

合远县五辆马车在前面,后面是正荣县的三辆。外面再打着官府的旗帜,路上基本没人会招惹。

有些赶路的百姓还跟在后面,同样为了安全。

但这官道太难走了,人多的地方还好,官府会时常修缮。

一到郊外,许多学生要下来走,甚至还要推车。

怪不得不到两百里的路,要走四五天。

当晚果然歇到野外。

雷捕快他们生了火,让大家有个照明。

温度倒不用考虑,现在农历三月下旬,天气很暖和。

纪元头一次住在野外,听着山上狼叫,忍不住看了看,正好看到远处山上四五双绿油油的眼睛。

蔡丰岚见他的目光,问道:“你看什么吗。”

纪元指着道:“狼群?”

蔡丰岚还在奋力看,雷捕快就道:“不用怕,我们十个人在这,狼都不敢过来,何况加起来五六十了。”

合远县三十三人,他们十八人,还有跟着蹭队的百姓。

这么多人,别说狼群,虎豹都要躲着走。

那边也只是观察观察。

纪元放下心,蔡丰岚还在尽力看:“没看到啊。”

李锦都看到了,不过一会道:“狼群刚散了。”

等蔡丰岚用力睁大眼睛,纪元才道:“你是近视吗?”

“就是太远的东西看不到。”

蔡丰岚点头:“对啊,你没有吗?”

纪元默默摇头。

再看向李锦,李锦也默默摇头。

你们?!

看了那么久的书,眼睛也没事?!

多数学生夫子都有点眼疾,不过问题不大,蔡丰岚道:“白日好点,晚上更昏暗,算了不看什么狼眼了,我还是早点睡吧。”

原来蔡丰岚是近视眼!

好像还有点夜盲症,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平价眼镜。

夜盲症倒是可以恢复些:“回头多吃点菠菜,还有鸡肝猪肝,晚上眼睛都好点。”

还能这样?

蔡丰岚点头,这次是真的放弃看狼了。

正荣县县学这边,学生们早早睡了。

合远县还有四个书生没睡,他们身边又多了个人,那人穿着捕快的衣服,眼睛发红。

“他娘的!全输光了!”

书生们拿钱的手顿住,又把钱塞回去:“哪能要王哥您的钱。”

“是啊,大家都是玩玩。”

“您陪我们玩已经很好了。”

被喊王哥的捕快看向最后一个书生,那个书生握着拳头,两眼放光看着银钱。

还是身边另一个低声道:“吴卓,说话。”

被喊吴卓的人勉强抬头:“是啊王哥,我们不要您的钱。”

王捕快满意离开,还道:“快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玩了大半夜,第二日肯定起不来。

正荣县的学生们早收拾好,等了合远县半个时辰,那边才启程。

郭夫子跟雷捕快皱眉,又商量了下。

这样下去不太行,路上太迟了。

好在对方夫子也觉得如此,再三保证,下次一定快点。

郭夫子回来跟雷捕快道:“再这样,咱们就自己走吧。”

一起赶路的百姓们都早早出发了,他们还在后面磨叽。

虽然自己学生们路上也能看书,但早点到府城,早点可以休息,才能更好备考。

郭夫子有些后悔跟他们同行了。

可现在也不好再说什么,对方也承诺,再耽误的话,正荣县的人就先走。

纪元看着最磨叽的几个人,他们像是没睡好,眼圈乌青。

纪元翻开书,这段路还行,正荣县的学生们都是在看书的。

这一幕让合远县的夫子们羡慕不已。

看看人家的学生,再看看他们的。

其实合远县大多数学子也有的说,正荣县陪同的夫子事无巨细回答问题,他们跟着的三个夫子多是不想说的。

这也正常。

正荣县的县学有教学,夫子们都习惯回答学生的提问。

这些学生都也是郭夫子,李夫子之前教过的,更有情分。

合远县的县学并未办起来,所有的县试考生不是跟车三位夫子的学生,耐心自然少点。

接下来两天里,倒是相安无事,走在前头的合远县马车按时出发,没有再耽误。

反而是正荣县一个学生早上硬是没起来,被同窗硬生生拉起来,差点就迟到了。

昨晚并未在野外休息,正好路过官道的驿馆,考生们都能免费入驻,能住驿馆肯定住驿馆。

如今赶路已经到第三天,按理说大家都习惯了。

纪元多看了几眼,中午吃饭时,那个起晚了的同窗跟合远县赌博的四个人打了招呼,主动凑了过去。

拿着馒头过来的蔡丰岚顺着纪元目光看过去,同样皱眉。

两个都是聪明人,立刻发现不对劲。

换了其他人,他们或许懒得管。

但这都是同窗。

他们都在一个县学读书,一起在乙等堂,冲刺班学习。

蔡丰岚放下馒头,对纪元道:“找郭夫子?”

纪元点头。

两人刚走几步,合远县王捕快剔着牙,就在他们背后,明显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你们要去做什么?马上要出发了,你们正荣县的人,不是催的着急吗?”

蔡丰岚道:“是啊,我们准备去坐马车。”

“哦,不是找郭夫子?”

纪元心里奇怪。

正荣县学生跟着赌钱,他们去制止,又关合远县跟车捕快有什么关系。

除非中间有利益往来。

王捕快并不让他们走,硬是闲聊到准备出发。

还好时间很短,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等到坐上马车,方才跟合远县赌博学生一起的同窗回来了,他神色呆滞,看样子痛哭过。

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

这是怎么了?!

但马车启动,他们又不坐在一起,纪元只好请来雷捕快。

纪元简单把事情说明了,雷捕快听了前因后果,依照他丰富的办案经验,直接道:“一盏茶的工夫,也够这些人把许春的钱骗完了。”

骗?!

雷捕快让他们两个下车,去找了另一辆车的郭夫子,再把被骗的许春喊过来。

马车干脆停下,雷捕快当机立断,让合远县的车先走,不用等他们。

正好趁这个机会,两个县的车不再一起走了。

正荣县这边都是自己人,车夫是县学的人,夫子捕快更不用讲。

剩下都是同窗。

那许春把事情说明白了。

昨日晚上,大家都在驿馆休息,许春起夜的时候见隔壁点着灯,以为那边还在读书,感慨得很。

谁料竟然有五个人在赌钱。

见他过来之后,一定拉着他玩。

没想到一两个时辰里,他竟然赢了好几十两银子。

这也是他早上起晚的原因,赌钱,加上赌钱之后的兴奋,这就睡不着了。

许春赢了钱之后也没多想,只以为自己运气好。

今天中午本来是过去打个招呼,谁料对方一定要拉着再赌。

一会的时间,不仅把昨晚赢的几十两赔进去,家里给的三十两盘缠也没了。

听到这,雷捕快更确定道:“就是骗局,骗你能赢钱,然后一口气再输回去。”

一般人刚开始肯定玩得小,要是一直输,顶多输个几两银子。

也就是骗着许春多赢了不少,这才能一次坑个大的。

纪元心道,这跟骗纪利的手法一模一样。

许春没办法,只能哭个不停。

赶考的路上遇到这种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他被骗得一文钱都没了。

郭夫子脸色铁青。

看着远去的合远县车队,开口道:“吃下这个亏吧,要是让府学知道你路上赌钱,你这科举更没希望。”

就算是想要讨回来,也不能放在现在。

对方料定了府试之前,许春跟正荣县这边不会有大动作。

等考完之后,他们就立刻回县里了,谁还管这个。

正荣县这边的人自然气得不行,竟然要吃个哑巴亏。

纪元叹气,他应该早点提醒的。

可又想,便是提醒了,也不好说。

晚上被人拉着去赌钱,而且逢赌必赢,谁还会听得进去别人的话。

这个亏只能吃了。

有了这事,郭夫子愈发严厉,雷捕快那边也要把事情记下,回头禀告给县令。

要不是为了许春府试,他们还会说得更狠。

但既然都这样了,郭夫子道:“你们还未到府城呢,就染上恶习,真的在府城的话,那该怎么办?”

郭夫子又道:“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若轻易就被带歪了,那咱们县学到底该不该这样教你们?”

“以后你们总有离开县学的时候,那时候怎么办?”

其实两个车队的对比非常明显。

合远县夫子们并不怎么管,学生们想看书看书,想玩就玩,他们作为当地教育局的人,只是负责送学生去考试。

吃饭什么的都看学生自己。

反观正荣县夫子们,兢兢业业教书,提醒学生学习,就连吃饭都会统一安排。

郭夫子都在想,是不是他们保护得太好了。

让学生们失去警惕心。

外面的书生们,可不是他们在县学的同窗。

郭夫子又提到一人:“李耀众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大家肯定知道。

酸诗狎妓,已经是正荣县人人都知道的笑话。

在府城也有不少人知道。

“他当年在县里私塾读书时候,人虽轻浮,却也做不出这种事。

“到府学之后愈发荒唐,之前想来县学教书,教谕一眼看出他被酒色掏空身体,说什么都不让他来。”

“那你们说,这是府城,府学的问题吗?”

“再说两年前考了秀才的县案首李勋,他同样是托人托关系进了府学,如今成绩在府学里还是名列前茅。”

“都是正荣县的人,都是换了个环境,为何结果不同?”

“读书,修身,你们手里拿的四书五经,只是考试的工具吗?”

郭夫子是赞同时文规范化的,但他同样认为,读书不应该是只是科举的工具。

或许说,这有些正荣县县学的气质。

县学就是为了科举,但也不单单为了科举。

这是十二个学生府试前最后一课,虽说在路上耽误许久,但每个人的心都静下来了。

许春那边冷静下来,郑重跟所有人道歉。

是他没了防备,更因为贪念起。

这是他永远的教训。

几位同窗凑凑钱,好歹让许春有些银子度日。

郭夫子看着自己学生们。

这是不是太小白羊了,就该让他们见识见识人间险恶。

有了这事,正荣县的车队彻底不跟他们一起,速度也加快很多。

合远县那边不知为何,竟然比他们先走,中间又停下来。

郭夫子见此,还是上前去找对方夫子提起这事,最后把许春输的几十两还回来二十两。

这已经可以了,别的也没办法。

好像那些钱是合远县的王捕快拿了,书生骗的钱还好要回,捕快就难说了。

这就是恶吏的存在。

此事也让正荣县学生们打起精神,快到府城的时候,更加警惕。

现在的府城对他们来说,跟洪水猛兽没有区别。

外面的世界真的好危险!

纪元同样对外面的世界好奇。

他一直在正荣县里,而正荣县的风气又比较正。

之前听说过隔壁县的地下赌坊,也听说过李耀众在府城的荒唐。

真的过来,还是不一样的。

正荣县一行没有合远县拖累之后,在三月三十早上,终于到了府城郊外。

远远就能看到府城的城墙古朴高耸。

建孟府,是千年前就有的古城,至今历经不知多少朝代。

此地也是黄河流域,从山川到平原,都透着文化的厚度。

城墙外排队的百姓,手里提着瓜果,肩上扛着干柴,还有赶在早上过来逛街的附近百姓。

远远瞧着,就能感受到这座建孟府城的繁华与热闹。

正荣县这行人,大多数都是头一次来建孟府,忍不住伸头去看。

附近巡逻的捕快也习惯了,见他们是赶考的考生,开口道:“你们是哪个县的,前面有几个府学的学生,说是要接他们县的考生。”

这多是自发的行为。

一般因为,过来考试的学生里有他们的亲朋。

郭夫子答了正荣县,对方道:“哦?你们县来了三四个人,都在前头呢。”

说的还不是接自己某位亲朋,而是说接县学的同窗。

郭夫子一听,就知道这是李勋他们了。

车队往前走,李勋他们果然在等着,看到郭夫子,李夫子,两位捕快,甚至看到县学的车夫都格外亲近。

“你们终于来了,路上可还好走,最近就下了一日的雨,应当好些的。”

“最近府城住宿紧张,我们在府学附近早早订了几间房,你们要挤一挤。”

同乡人见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纪元看得也觉得亲切。

正荣县来的四个学生里,他只认识李勋,前年的县案首。

其他人多是之前来的,纪元并不认识。

但纪元不认识他们,他们却认识纪元。

“纪元!我们都知道你!李勋夸了无数次。”

“李勋还说,你肯定很快会过来考府试,果然如此。”

大家说得热闹,队伍很快进城。

过来赶考的考生,以及官府的人不需要交银钱,府学的学生同样如此,检查身份契凭之后,城门的捕快很快放行。

从城外看着,就觉得府城热闹无比,真正进来,才知道是怎样的繁华。

纪元在现代的时候看过电视剧,也去古镇旅游过。

但这样规模的城市,普通电视剧跟普通古镇,真的还原不出来。

他们先是过了一座拱桥,桥下是护城河,这桥足以八辆马车并驾。

桥的另一边还有官兵把守,再往里面走,才是真正的街道。

街道两旁摆满春日的鲜花瓜果,还有儒生们带的头巾等物。

看来都知道府试学生们来赶考了。

从摆摊的小贩们中间的路走过,便到主街,主街店铺林立,让人目不暇接。

“建孟府有四个集市,东南西北四处,咱们是从北城门进来,要穿过街道去东市附近。”

“衙门,府学,基本都在东边。”

“府学偏一些,但环境极好,背靠山脉,如今山花烂漫,许多人过来赏玩呢。”

马车被牵着从北往南走。

郭夫子虽然来过几趟,但李旭他们府城两三年,自然更熟悉,有他们带着走小街道,很快就到了订好的酒楼。

一路上有驿馆住,但到府城是没有的。

考生太多,官府负担不起啊。

这一路山说是小街道,但都比正荣县的主道要宽,附近也是酒肆茶馆,各色行当。

被骗的许春都回过神,欣赏起府城的风光。

纪元等人更是如此。

到酒楼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入住,这里都是四人一间,确实不宽敞。

可这个酒楼距离考试的贡院很近,走路去极快。

若不是李勋他们早早预定,房间早就没了。

考过试的人都知道。

住宿的环境确实众人,但住宿距离考场近,才是第一要素。

郭夫子满意道:“你们做得很好,多亏你们了。”

“学弟们住的好,便能考的好,说不定能留在府城跟我们作伴呢。”

“是啊,都是同乡,大家都作伴的好。”

纪元听着,却又听出其他缘由。

私下雷捕快低声道:“是因为正荣县的名声,他们容易被人嘲笑,干脆不社交了。”

啊?

正荣县的名声?

雷捕快只提了几个词,纪元便明白了。

“出秀才的比例最高。”

“酸诗狎妓。”

纪元扶额,谁能想到会是这样啊。

头一个,正荣县出秀才的比例极高。

别的县十人能中一个。

正荣县前年十中七,去年十中四,都远超其他地方。

自然被别的地方记恨。

毕竟你考上了,别人就会落榜。

第二个,李耀众惹出来的荒唐事。

其实单这件事就罢了。

加上前面让人嫉妒的超高录取率,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错处,还不狠狠嘲笑。

久而久之,李勋等人只好抱团取暖。

再说,他们知道正荣县县学什么氛围,肯定喜欢当初的场景。

所以让学弟们过来得多些,他们人也多些。

府城确实繁华,府城也确实复杂。

纪元他们来府城之前都见识过了。

郭夫子显然早就知道这些事,并未说过,怕让大家不好受。

现在到了地方,有些事也可以慢慢讲,正荣县十二个学子面面相觑。

蔡丰岚道:“嫉妒之心实在可怕。”

李锦也点头。

纪元同样这么想,可这会不是理这些事的时候:“既然是嫉妒咱们考中秀才的多,那我们索性再努努力。”

“到时候他们就只能说酸话了。”

对正荣县县学,纪元肯定有感情。

那么好的同窗,那么好的夫子博士,教谕对他们更是好。

单他自己,都受过不知多少次照拂。

之前跟钱飞李廷他们诈出县城张家三百两银子,这事都能给摆平。

还有他跟纪三叔一家打官司,县学众人出了不知多少力。

听到有人说他们学校,纪元不生气那真的是圣人了。

不对,圣人也要气的。

但纪元又多了分理智,继续道:“好好考试,才是最好的还击。”

没错!

好好考试!

他们一定会考个好名堂的!

李勋身边的人忍不住道:“你说得还真没错,别看他年纪小,却是许多人的主心骨。”

纪元一直都是这样。

他身边同窗年龄都比他大,却会本能地信赖他。

学问这事可以学。

但这种气质,却十分难得,似乎为天生的领导者一般。

十二个学子被鼓舞出气势。

考好!

他们一定会考好的!

一时间,对府城的繁华统统抛到脑后,先学吧,学好了再说。

众人休息到中午,下午便安心读书。

十二个学生,四个人一个房间,全都埋头苦读。

这酒楼别县考生路过,脚步都轻了些。

听说这是正荣县的考生,脸上露出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们了,都是一群读书不要命的人。

这样的对手有些过于可怕。

算了,他们也去读吧。

再不读,真的要考不过府试了。

还有八日,就到四月初八,就是府试的日子。

能不能当秀才,能不能有功名,就看八日后了。

除了学习之外,郭夫子跟李勋还把打听过来的消息告诉大家。

建孟府下共计十九个县,各县的考生不一,大多在四五十左右,多的有七八十。

所以此次府试的考生至少有一千两百人。

而此次能通过府试的人数早就确定,只有一百二十个名额。

这一百二十名额还会分为甲乙丙丁。

前三位甲。

第四到二十为乙。

二十一到五十是丙。

剩下的全都丁。

这个名次关乎举荐,关乎朝廷发的俸禄,还关乎是否可以入府学。

举荐是在很早之前的了。

那时候读书人少,秀才也能举荐做官。

如今这项基本废除,便是举人都要等着官做,谁还管秀才。

俸禄是实打实的。

府学更是好上加好。

正荣县县学有两位举人夫子,已经很厉害了。

府学却是有进士做博士,还不止一个。

便能看出其中区别。

当然,这些距离纪元他们还远。

他们现在只要能考进前一百二十名就可以了。

从至少一千二百人里考进去。

看似是十进一。

但李勋那边又打听来消息,今年许多地方过县试的人多,估计真正的要考府试的人数,在一千六左右。

一千六进一百二,实际是十三到十四个人,才能录取一人。

能过来考试的人,都是考过本县学生的。

考过他们之后,还要过五关斩六将。

听到这个数字之后,十二学子只能更加用功读书。

郭夫子跟李夫子也不出门,只在客房坐着,方便学生们来问问题。

李勋等几人也专门过来,特别是府试前几天,反□□学也因为考试的事放假了,他们过来给学弟们答疑。

正荣县这边的举动,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都说江浙学子爱抱团。

怎么他们正荣县也是如此。

学弟们爱学,学长们还愿意教。

这把不少县的学生羡慕得不行。

他们夫子们没能过来,现在只能靠自己学。

反观人家,夫子这个时候还在教。

真是同人不同命。

不过那又怎么样,他们正荣县出了个酸诗狎妓的秀才,真是笑死人了。

想到这,许多人都头又仰起来。

他们还是比正荣县好的!

至少他们名声很好啊!

不就是考秀才的比例高吗,那又怎么了!

如果这种话不是咬牙切齿讲的,正荣县的人还真信了。

一直到四月初四,府学附近还算平静,备考的学子们奋进向上,只想着抓紧时间读书。

临阵磨枪,不利也光啊。

但就在四月初四清晨,十几个面黄肌瘦的学生到了府学面前。

目的只有一个。

请求府学学政做主!

替他们讨回公道!

他们望同县县试舞弊!

请求学政做主!

舞弊?!

这件事牵动所有准备府试学子们的心。

这些考过府试的,自然都经历过县试。

所以,对方是怎么舞弊的?

他们这十九个人,到底有怎么样的苦楚?

郭夫子也关心这件事,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还是在府试前闹出来,若没个合适的说法,怕是朝廷都不会答应。

虽说童试考秀才,不过是最低级的科举考试。

但事关朝廷养士,事关科举,不得不重视。

连知府都过问此事,让府学学政必须查明白,最好还在府试之前查清楚。

今日四月初四,四月初八上午就要考试。

满打满算,四天时间。

李勋他们都被喊过去帮忙,看来事情不小。

不过李勋过去处理,消息也灵通些。

正荣县的人也终于知道怎么回事。

那望同县的县试,未免太荒唐些了。

先拿正荣县的县试来说。

大家都知道,正荣县的县试比较严苛,直接仿照府试,所有学生进到考场里三日。

那三日有多严格,相信很多人都知道。

其他县不像正荣县这般,比如爱赌的合远县。

他们县的县试也是二月初六开始。

初六考一天,阅卷官们从初六的考生中筛选出一批。

这一批知道自己通过,在初九考第二场,名为复试。

同样地,考官再筛选一批,二月十二考第三场。

期间考完试之后,学生们可以回家,可以休息,等着通着考试就行。

一直考完第五场,也就是二月十八,最终选出合适的人数。

考试的题目跟正荣县自然没什么区别。

考题也看当地官员的喜好。

这样看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从二月初六,一直考到二月十八。

一般的县试都是这样,虽然拉的时间线比较长,但还算有规矩。

虽然不如正荣县严格,好歹确实是取士的正常流程。

现在考生告状的望同县,也是如同合远县这样的考法。

这种方法考生们很清楚,而且过了就是过了,没过就是没过,大家心里有数即可。

但考着考着,大家发现不对劲了。

在童试报名的时候,望同县的学生们交了一笔钱。

这没问题,考试报名嘛,所有学生都要交。

然后到第一场开始,第一场考试名为正声,考试之前,官府竟然通知再交一次。

如果没交钱的考生,那就不能入内。

为了考试,自然还要交。

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知道第二场考试前,又有通知。

发到考生手中的,不仅是考过的消息,还有交钱的消息。

什么?不交钱?

三十文你都交不起,还考上县试。

如果不交这三十文,就别考了。

许多学生认为,自己都过了第二轮,下面还有三场考试,考完就好。

于是交了三十文,参加第三场考试。

到第四场考试之前,大家心里也有数了,早就准备好四十文。

等到第五场,不少考生面面相觑。

明明已经考了那么多次,怎么感觉考生没有少很多?

难道决定胜负的,就是在最后一场?

钱还交吗?

肯定交啊,前面都给那么多了。

本以为到第五轮考试了,也是最后一轮了,考完总要宣布谁过了县试吧?

给望同县考生当头棒喝的来了。

县学教谕说,不行!

因为我们望同县的学生们太过优秀,第五场考试,也决定不出谁才能过县试。

还要第六轮!

但要参加第六场考试,还要再交八十文!

这?

这不是在耍人吗?!

等于你参加了一个一百人的选秀节目,这个节目只有十人能获胜。

第一场比赛一共一百人,想比赛先交钱,第一场你给了一百块。

第一场比赛结束,对方说我们经过激烈的比赛!终于淘汰了,一个人!

好了,第二场比赛了,想比赛,先交钱!这次两百块!

第二场比赛,还是淘汰一个。

那么请问,决出胜负需要多少轮比赛,你又需要交多少报名费,节目组又能挣多少钱?

这是一个复杂的数学题。

望同县的考生们,却是真的给出了答案。

过来求府学做主的学生们,他们一共参加八场县试。

各种报名费每人交了四百九十文。

他们还算有钱的,那些在第五轮,第六轮实在交不起钱的学子,直接被淘汰。

这比的还是学问吗?

分明比的是钱财。

没有钱的话,你连报名都不成。

一轮轮的耗费学生银资,还能让县学大赚一笔。

望同县第一轮考试的人数共计三百五,听说只淘汰了五人。

三百四十五人进了第二轮,然后第二轮淘汰了十人。

只能说望同县县学为了赚钱,实在是穷尽毕生功力。

最后筛选出来的人,必然是家里有钱的。

这样既能讨好本地有钱的大户,又能收敛钱财。

那望同县县学教谕,还真是敛财小能手。

但这些真正寒窗苦读的学生们,直接败给同县的有钱人。

纪元感觉,他们县学所谓的铜臭社,才应该赐名给他们才对。

此事原本没有闹大,一轮轮筛下来,也确实没有作弊,只是把那些穷但有本事的学生自动退赛而已。

可这件事比作弊还要恶劣百倍,这不是巧取豪夺,又是什么?

建孟府知府震怒。

这个知府也是今年刚来的,气得大骂望同县县令,让他快点滚过来。

这些告状的学子们,则单独开一场考试。

至于望同县其他考生,要同这些告状的学生一起考。

谁能过,谁不能过,全看各自的本事。

要是早就过来的望同县考生,不如告状考生的文章好,那就有意思了。

此事虽然还未完全处理完,但总算在府试之前给大家一个交代,安抚了其他学子们的心。

纪元对府城的认知更上一层楼了。

这才来了多久。

一会是考生赌博诈骗,一会是县里徇私舞弊巧取豪夺。

说一句精彩,简直不为过。

在这种地方到底怎么好好读书啊。

算了,跟他也没关系,他考完试就要回去了。

还是他们正荣县的县学好。

就连聂县令都看顺眼了怎么办。

纪元摇摇头,不想了。

还是好好准备府试吧,这才是最关键的,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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