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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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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考得怎么样?”

“题目难不难。”

“怎么累成这样, 快坐下来休息休息。”

纪元走向赵夫子大海他们,看着大家的目光,纪元道:“我还好。”

说罢, 后面蔡丰岚跟常庆已经坐下了。

其他同窗也差不多。

要是体力累吗?

也累,但主要是心里疲惫。

进了考场之后,人的心都在扑通扑通跳,总觉得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如果说这样就罢了。

再加上周围的环境, 三日里不说一句话, 其中的心理压力都有些吓人。

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 心理压力大, 做题也难。

特别是第三场考试, 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解答。

吃和睡更不用说,三天里除了自己带的东西之外, 就吃饼再喝水。

是个人都受不了。

晚上的蜡烛就那么一点点,照明也不够用。

难啊。

睡觉的时候, 还觉得四面漏风,席舍又是小小的,床也不大, 个子高些的脚都伸不开。

反正说起来, 所有考生都能吐槽一天一夜。

考场外大家七嘴八舌地聊着, 直到听到锁院二字,众人下意识沉默。

再次锁院, 代表阅卷官们开始批阅试卷了。

里面代表了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 更代表了以后的前程。

好在身边的人赶紧打岔:“然后呢?只吃饼吗?”

考生们才陆陆续续回答,这次说得更快了, 明显在缓解自己的心理压力。

反观纪元这边, 只是喝了喝水, 听着蔡丰岚跟常庆在聊。

李廷道:“你怎么不紧张?是真的不紧张。”

平日纪元便淡定,可淡定成这样,还是头一回见啊。

赵夫子却是知道的,纪元处变不惊,哪次考试都不紧张。

不过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这可是人生大事。

纪元心道,我可是参加过高考的人,那时候也很紧张啊。

再说了,不行明年再考,反正都是学习。

前者不能讲,后者就说出来了:“考过便过,过不了再说。”

蔡丰岚接话:“你要是不能过,就没人能过了。”

常庆跟着点头。

李廷钱飞赵夫子知道纪元的水平,安大海却瞪大眼睛。

秀才多难考啊。

第一关都很难考,怎么大家都默认纪元一定能考过。

这也太厉害了。

想到他们一起在私塾读书时,纪元把自己的成绩都能带起来,这下又没什么话说了。

纪元天生就是学习的料!

周围不认识的人听到这话同样侧目。

这少年竟然那样厉害?

纪元想了想自己的文章,还是道:“等成绩吧。”

八十二个人,有十二个人会过县试。

这个比例相对来说挺高了。

当然,不能忽略下面还有多少读书人。

纪元他们也是考出来的,每月每年的考试,让他们才有底气。

在纪元看来,蔡丰岚多半也可以,常庆的如何,就要看发挥了。

这会肯定不说这种话,刚考完,所有人都在为刚刚过去的考试担心。

赵夫子道:“先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连考三天,肯定很累。”

纪元觉得自己还好,他还想跟赵夫子大海他们说说话。

赵夫子却道:“我在郭夫子那,你先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再说。我明日才回去。”

“好,那我们先回去。”纪元见大家都回,也便跟着走了,别的还好,他是真的想洗个澡。

八十二个考生里,除了县学的考生之外,其他人大多住在酒楼,或者投奔亲戚家。

所以其他人看到县学学生回去,羡慕得不行。

便是考不过县试,进县学读书也成啊。

回去之后,纪元第一时间去洗了个澡,等他回乙等堂四人宿舍时,其他三个舍友已经睡了,听呼吸就知道,确实累狠了,应该是在考场都没怎么睡好。

现在考完终于安心,终于能睡踏实了

纪元精力尚可,轻手轻脚抽出前两年做的卷子。

他这会别说轻轻翻卷子了,就算哗啦啦地翻,估计舍友们都醒不过来。

前年那会,纪元头一次接触县试的考题,他试着做了一遍,当时就发现很难。

经论更是直接略过,那时候根本没学过。

去年的卷子经论倒是写了,但写得很浅,文章层次也不够。

最明显的,还是这几年的字,进步得最快。

那时候纪元没找到人帮他看卷子,之后给忘了。

现在自己再看一遍,已经能发出不少问题。

虽说如今的文章还不够好,但对比前两年,确实有进步。

纪元看完之后,又把卷子收回去,躺在床上思索片刻,没一会竟然也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黄昏,身边舍友已经起床了,见纪元起来了,大家动作才放开了,并道:“咱们同学准备去蔡记酒楼吃饭,一起吗?大家一起付钱,那老板还给优惠,不会太贵。”

同学聚餐。

那他肯定去啊。

这也算乙等堂的传统,这么重要的考试结束,大家一起去县城平价酒楼吃吃喝喝。

那蔡记酒楼本来就不算贵,还会给他们便宜,同窗之间凑一凑也就够了。

考生跟考生家长也可以去,只要出自己那份钱即可。

有时候县学夫子也会凑热闹,教谕则是出钱不出人。

之前在丙等堂时,纪元听说过这件事,没想到自己也来参与了。

县试中午结束,所有人考生休息了整整一下午,现在终于精神了。

精神之后第一反应是,好饿!

真的太饿了!

睡觉时还没感觉,这会简直饿得前胸贴后背。

“其实那个饼也不算难吃,早上热乎的时候甚至算得上好吃,就是吃完好困啊。”

“我塞了三个饼,吃完差点睡过去,你看我自己掐的自己。”

正荣县县城因为县试十分热闹,蔡记酒楼老板更是合不拢嘴。

说实话,他招待县学考生们不怎么赚钱,只算能回本。

但他愿意啊。

那么多学生都过来,万一来个有出息的呢?万一以后当官了。

他多赚啊。

县里其他酒楼看着都羡慕死了,还有个贵点的酒楼,甚至想赔本拉学生们过去。

可惜县学的学生们习惯蔡记,根本不去其他地方。

还好有其他学生,招待谁都是招待。

但凡此次县试考生!

吃饭都打折!

一路走过去,整个县城都因为这次县试热闹得很。

纪元心情也很放松,赵夫子跟安大海也托人带信,他们跟县学已经出来的夫子们一起,都在蔡记包厢里坐着,让纪元直接去就行。

去的时候,县学夫子们的包厢门开着,一波波的学生过去回话,纪元去的时候人正多,本来打算等一等,但有个夫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了。

“纪元!你快过来,说说第三场考试如何破的题。”

众人看过来,眼里带着期盼。

纪元如实回答,他并不藏私。

赵夫子点点头:“不错,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用圣人言来破题,思路很好。”

同窗们看着纪元,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啊!

本以为这题写不好,就会得罪孔圣人,可没想到竟然可以这么写!

整个蔡记酒楼都是读书人的讨论声,过来吃饭的其他客人,还有店小二店老板,甚至觉得很荣幸。

看看,这里多有书香气啊。

讲到最后试帖诗时,其他夫子好笑道:“你倒是偷懒,中规中矩的,怎么不好好做一首。”

纪元写诗的本事,谁人不知。

纪元脸一红,想到被他藏起来的竹石以及那幅画,轻咳道:“佳句本天成,学生运气好罢了。”

“什么运气,这是真本事。”

说罢,夫子提点道:“县试这么写可以,若你能府试,可要用心些。”

啊?

用心些。

纪元有些头疼。

诗词这方面,他真的要恶补了。

总不好每次都当文抄公吧。

纪元还在发愁诗词,同窗却听出夫子的画外音,常庆震惊,听夫子的意思,纪元真的能过了县试。

倒不是震惊纪元能过县试,他的水平大家都看在眼里。

震惊的是这件事真的要发生了。

纪元才读了几年书啊。

学生们聊完,那边菜也上齐了,安大海肯定跟着纪元过去。

同赵夫子吃饭,他都觉得不自在,这么多夫子一起,更不自在啊。

还有,他有很多事想同纪元说呢。

考试前很多事不好讲,现在县试结束,终于能说了,可快憋死他了。

纪元看出来了,跟着大海坐到角落里,听他说话。

大海有些羡慕地看了看一圈学生,自己这个学渣竟然跟一群学霸坐一起吃饭,也是沾了纪元的光。

他不止这件事在沾光,安纪村里的事,同样在沾光。

最近的一件事,那肯定是村里修路。

去年安纪村的青储料挣不少银子,发给大家之后,还有盈余。

所以说好今年开春之后,趁着还未春耕开始修路,等春耕结束再继续修。

反正一个村的,陆陆续续赶在年尾修好就行,大家并不赶进度。

但同村人听说有钱拿,竟然在一月积极参加。

这次积极的人里,还多数是没赶上青储料的。

纪元在县城备考的这段时间,村里全都在修路,想着早点修好,大家都方便。

纪元听大海说着,默默点头。

这样就很好,修路是个重要的事,对谁都方便。

很多现代人并未见过真正村里的土路,大多数看到的土路,甚至都是修过的。

上面铺着黄土,但看着还整齐,感觉只有下雨天难受。

实际上看着整齐的,基本都修整过。

真正的土路,是坑坑洼洼,一脚过去直接到小腿,再一脚过去又跟爬坡差不多。

这样的路上,还有不少石头,大石头小石头,走的时候更是艰难。

如果再被雨水冲过,这野路的地形还会随时改变,坑洼也会变成不同的坑洼。

这样的路让牛车走,能颠得胆汁都吐出来。

而修这样的路,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把道路的杂草清理干净,然后把里面的石头全都拣出来。

石头大小不一,甚至有些需要有凿子,把石头凿开。

听到这点,就知道有多难了。

安纪村的路,除了通往县城的官道之外,还有就是村里主路常有人走,勉强算是整理过。

其他路根本不用提,走野路用的力气跟时间,会是修过道路的三倍到四倍。

至于青储窖到村里各处的路,更不用提。

去年运输的时候,有些脾气傲点的牛都不想走,就算拉上了,那青储料还是一路走一路被颠掉。

稍微不小心,还要有人把车轮从坑里救出来。

多亏去年雪下得晚,下的早点,那更完蛋。

总之,有这么多的困难,修路必然要进行。

村里去年运过青储料的村人听到这事,下意识觉得村长未雨绸缪。

再下一秒反应过来,肯定是纪元的提议。

大家还能不知道村长吗。

这种厉害的事,大半是纪元。

反正现在安纪村的人都愿意修,既有钱拿,又是自家村子的路,那就修啊。

修路的报名人数不用限制,谁想来就来,反正按天结算工钱。

大海事无巨细讲着,他觉得这是元哥儿做出来的事,肯定要让他知道。

他爷,还有安村长也是这么想的。

纪元听他说着,就知道这事办得极好,根本不用他操心。

村里有安村长,安叔公,现在大海也渐渐起来,可以做很多事。

账目那边又有安二娘子。

说起这件事,安大海欲言又止,但这事又跟纪元有关,不说不行,否则以后见面了尴尬。

而且有件事想请元哥儿帮忙。

纪元看着他道:“是小河他娘的娘家人,去你家找麻烦了?”

安大海点头,看来纪元猜到了。

当时出那事的时候,纪元确实没多想,但现在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

他们这边把李耀众的官身给夺了,实在不算小事。

虽然府城那边还未拍板,但派人过来详细问过情况,加上李耀众在府学的名声,这事十有八九就要定了。

府学那边在走流程而已。

这种事府学都会过来再三确认,可见不是小事。

对于李耀众一家来说,更是灭顶之灾。

全家因为秀才功名,不知享受了多少好处,更想以后他考上举人,还能做官呢。

到时候全家荣耀。

听着安二娘子的闺名李盼弟就知道,他们全家四个女儿都供着这位读书的弟弟。

再加上这位考上秀才,还在府城读书,就知道他们对李耀众有多重视。

李耀众出事,还因为安二娘子同村人出事,他们关系甚至不错。

那李家不来闹事才奇怪。

作为自己的娘家人,安二娘子什么也不能说。

安大海跟纪元讲了当时发生了什么。

正月十五当天,对李耀众诬告县学学生,以及挑唆诉讼的案子作出判罚。

那日李家人已经来了县城,只不过当时场内不允许他们进入。

毕竟里面学问最浅,地位最低的人,也就是纪元,纪元作为受害方,又是县学学生,自然没问题。

其他人说什么都不能进来。

县学跟聂县令的人在衙门里吵得天翻地覆,李家人就在外面等着。

当时几个女儿都被喊过来。

衙门在吵怎么处罚。

外面在吵安二娘子不安分,说了许多难听话。

比如什么:“你们不是同村吗,为什么不拦着。”

“纪元他们做的青储料还带着你,你这个当二姐的怎么不分给你弟弟,要是分给他了,他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当年你能识字,还是蹭着他的读,有什么不知足的。”

有亲姐妹想帮忙辩解,也被其他姐妹说回去。

更别提安二娘子的爹娘,脸色难看的要死。

而且还是那种经典配置,当娘冲在前面骂,当爹的不时叹气看向二女儿,眼里写满指责。

李家四妹说了两句,又被其他姐妹按回去。

李耀众的娘子也是大声哭:“李耀众在外面读书多年就算了,我自己拉扯着孩子,现在连秀才都不是了,早知道就不嫁他。”

反正闹的一条街都能听到。

之后结果出来,更混乱的局面就来了。

要不是安小河跟安老二提前过来接走安二娘子,估计李耀众就要打他二姐了。

经过这事,两家已经有撕破脸的迹象。

没过几天,安二娘子的娘家又过来要赔偿。

意思是这事跟安纪村有关,必须要安二娘子负责,还说让她去找纪元,把这件事给撤销了。

说什么纪元是县学夫子们的爱徒,又是引起这件事的,他去说肯定可以。

听到这,纪元诧异:“可他们并未来找我。”

安大海点头:“是啊,安二娘子说什么都不来,在家还病了几日。”

“不过想到修路的账还要记,她收拾收拾就去记账了,那几日小河都没上学,都陪着二婶。”

大海是要问小河娘喊句二婶的。

纪元听着这些,推测出大概。

李耀众一家商量过后,觉得这事的关键在自己,于是逼着小河他娘来找自己。

这也确实是个办法。

但李耀众也不想想,自己怎么会答应。

估计让李耀众更没想到的是,一向对他逆来顺受的二姐都不答应。

而李家有点讹上二女儿的意思,逼着同村过去说情。

小河他娘已经不想理了。

虽然还为那些破事难受,可重新打起精神去工作。

修路的银钱每日都要发,她肯定很忙,忙着忙着就不理李耀众那茬了。

可李家真的会善罢甘休?

如今府学的文书还未下来就如此,等真的下来,只怕会闹得天翻地覆。

这事就罢了,跟小河的关系倒是尴尬。

安大海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还道:“明眼人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小河私下也讲,以后咱们还跟以前一样。”

不仅安小河这么想,安二娘子也是如此。

没有娘家固然可怕,但再继续被缠下去,她真的没有安生日子了。

“就是,想拜托你帮忙想想办法,怎么才能不让对方缠着他娘要银子。”

以前李耀众就喜欢过去打秋风。

以后肯定来得更多。

纪元点头:“此事也因我而起,放心,我肯定会帮忙。”

大海说了那么多,并非只为八卦,主要还是想找个解决办法。

别人可以看热闹,安小河肯定不成。

这事他束手无策,下意识想到纪元了。

纪元肯定会有办法的。

于是拜托来送纪元县试的大海帮忙说说。

纪元答应下来,大海也松口气。

有纪元!

肯定没问题!

其他事情聊完,大海终于有心情吃菜。

蔡记酒楼的饭菜虽然平价,味道却着实不错,所有人吃的十分满意。

就是大家都在讨论此次县试,大海听的一知半解。

说着说着,大海一拍脑袋:“还有件事,你的田地我已经找人种了,契约也签了。”

大海把文书拿出来:“你看名字就知道,都是村里种田的好手,算是租种你家的,按照平常的规矩,三七分,你三他们七。”

“以后收获了也不用你操心,我跟家里的小湖弟弟,都会帮你看着。”

纪元都快把这事忘了。

他最近一直在备考,都快忘了自己现在有八亩地,还有两个房子。

一个是小纪元家的旧房子,另一个就是纪利家赔偿过来的。

甚至都没回去过。

大海也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一趟,也好看看地,看看房子。”

纪元摇头:“还没到时间。”

“如今只是考完县试,还有府试呢。”

纪元并非格外自信,而是方才说了自己如何写的文章,几位夫子都微微点头,看样子县试问题不大,就看排什么名次。

既然县试可能会过,他必须准备接下来的府试。

县试虽难,但跟府试比起来,就是小儿科。

不管他这县试能不能过,都要趁着最近的时间抓紧时间复习。

省得真的过了县试,府试却没准备,就功亏一篑了。

纪元说完,就见同桌上其他人看过来。

方才说安纪村的事,他俩声音还低,大家也不会刻意去听。

但一说考试的事,声音自然正常,同桌上的蔡丰岚他们都把酒杯放下了,一脸无奈:“纪元啊纪元,我还真想一辈子跟你当同窗。”

蔡丰岚说完,大家哄堂大笑。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且真情实感。

咬牙切齿是因为,跟纪元一起学习,实在太有压力了!

天啊!

看到一个努力的人,他们或许会觉得被鼓舞。

看到一个天才的人,或许觉得有些羡慕。

那这个天才又很努力呢?

要不要人活了啊!

所以,很想跟纪元一辈子当同窗,毕竟看看他,就必须努力了!

不然就是对不起自己!

蔡丰岚狠狠给纪元倒杯茶:“喝!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只让你喝茶!”

纪元这才看了一圈。

整个桌子上,就他面前是茶水。

连十四岁的大海都被倒了杯酒。

这,这他要不去小孩那桌?

常庆也幽幽道:“把他欠的酒给记下,等十四五了,狠狠给他灌一通。”

众人忍不住又笑。

是啊!

现在纪元的年纪!

连灌酒都不成!

纪元利落喝了茶,笑眯眯道:“别着急,等你们灌酒那日。”

他也想长大啊。

谁想要这么高的个子?还要坐小孩那桌?

大海也跟着加入里面,大家年龄都差不多,话题自然不少。

等李廷跟钱飞过来的时候,更是跟大家打成一片。

纪元看到他俩,想到方才大海说李耀众闹事的情况,开口道:“钱飞,我听说你家跟衙门雷捕快关系不错,能不能帮我打听件事。”

钱飞还未开口,旁边的蒋克道:“我家跟衙门的人熟啊,你可以问我。”

钱飞:?

怎么还抢活啊。

不过他家确实只是认识,家境更好的蒋克跟衙门往来确实多。

说起来,纪元刚来县学的时候,县学还分什么铜臭社,穷酸社。

这蒋克就是铜臭社的老大,他们还很不对付。

不过两三年过去,很多事早就变了。

蒋克道:“你说吧,我能做的都会做。”

还是李耀众的事。

听大海说了李家一直去找安叔公家的麻烦。

还以亲戚的名义,逼着安叔公跟安二娘子帮他家。

纪元原本想着考了功名,便能庇护周围人,今日却改了主意。

不管能不能考上功名,他都要行动起来。

“我听说李耀众被夺功名的事,府学那边也过来查问,还说了许多他在府城的情况,这些事能不能告诉我。”

纪元在县试之前,偶然听人说过一嘴。

什么李耀众在府城上学的时候,成绩很差,好像还坑蒙拐骗的。

当时没听清楚,这会想着打听明白了,将此事告诉大海,大海也知道怎么做。

现在那李耀众李家,不就是觉得是纪元,是安纪村的人弄得他被夺功名。

这恨起来,杀人的心都有。

纪元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李耀众做的错事不止这一件,他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完全是咎由自取。

想把自己功名被夺的事,全都推到他身上,顺便再榨干亲戚家的钱财,没有那么好的事。

谁料饭桌上的同窗却开口了。

开口的同窗名叫李锦,在乙等堂一直名列前茅,连蔡丰岚都比不上。

李锦家境也不错,他家衙门现在的官吏关系很好。

他虽然也姓李,跟李耀众却不是亲戚的关系,完全因为这个姓比较大众。

还因为这个姓,有人以为在府城丢人的正荣县李秀才是他家的人。

把他爹气得够呛。

“不用打听,这事我知道。”李锦今年二十四,但有些话犹犹豫豫没开口。

特别是看向十一岁的纪元,咬牙半天才道:“李耀众在府城丢了大人,所以前年年底的时候回来了。”

“而且府学同样有岁考,排名靠后的生员秀才,必须再考,如果靠后的次数多了,就会被劝退。”

这是在解释李耀众在府城的学业问题。

他的成绩差,所以被劝退,所以灰溜溜回正荣县,根本不是什么心疼府城开销大。

谁料李锦话锋一转:“但说是劝退,夫子们也没那么严苛。”

“让他回来,主要是另一件事。”

众人好奇了。

到底什么事啊。

李耀众好歹是秀才,他当初被夺功名的事,在县学也是沸沸扬扬,此刻聚餐说起来,众人自然好奇。

连邻桌都过来听了。

李锦还是不好开口,正荣县民风淳朴,上个县令管得又严格。

他们县里乱七八糟的事极少。

别看李锦二十了,根本没接触过,只好压低声音道:“他去妓馆狎妓,钱没给够,作了首酸诗要抵债,被老鸨追到府学里骂。”

啊?!

去妓馆。

钱没给够。

用自己的诗做抵债?!

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李锦说完,整个人都红透了:“事情传过来,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笑话,听说他是正荣县的人之后,我爹认识的人,还以为是我家旁支的秀才,甚至写信来问。”

单是听听,都知道那是多大的笑话。

纪元跟安大海的嘴都合不拢了。

丢人,真的太丢人了吧。

怪不得被府学劝退,怪不得要回来读书,是那里待不下去了。

“他这还有脸说自己很无辜,就是接了个状子的事?”

安大海气愤道:“等他下次再来我家闹,我就把这事说出去!”

“没错!说出去!”

“真是丢我们读书人的脸面。”

“不提了不提了,提了都恶心。”

确实提了恶心,否则李锦怎么一直没讲,今日要不是对纪元有用,他才懒得讲。

自己沾上这种笑话,丢死人了。

纪元表情也异常精彩,他也没想到会是这种事啊。

确实足够恶心。

这是说出去,估计他家没脸再来找事。

至少最近不会来。

等他有了功名,便彻底不敢再提了吧。

酒楼众人说着八卦,又聊到县试上面,看都不想提这件事。

还拿自己的酸诗抵债,真当自己是大才子了。

算了算了,不说了。

还是好好吃饭吧。

难得有放松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热闹热闹!

整个蔡记酒楼,乃至县城,全都为这次考试庆祝。

县试啊,出人才的考试。

跟正荣县其他地方不同,考试院里,阅卷官正在忙。

就算是阅卷官,也有很多细分。

负责整理试卷的,负责保存试卷的,负责糊名的。

最后才交到五位阅卷官的手中。

一张试卷过五个阅卷官的手,按照甲乙丙丁打分,分数直接写到卷子上。

看过之后,由专人整理,从八十二人中,选出七十人的卷子。

第一场考试的阅卷结束。

跟纪元听说的差不多,第一场很是简单。

接着便是第二场试卷的批阅。

方才过关的试卷被拿过来,专门的考官打开糊住的名字,把这七十人第二场的试卷挑出来,继续糊名。

全都做完之后,第二场阅卷考试。

这一切都要记录下来,以后有问题随时翻阅。

还是上面的顺序,依旧打甲乙丙丁。

这次要从七十人中,选出五十人,淘汰二十人。

两场卷子评完,基本一整天就过去了。

第二日开始评第三场卷子。

阅卷官们养足精神,这次评的更加苛刻,更仔细。

因为要从五十人当中,选出前二十,直接淘汰三十人。

一张张卷子从他们手头经过。

这次的阅卷官也增加到七人。

如果有拿不准的,大家还会商量。

第三场的卷子,基本会讨论两日左右。

从他们手中筛掉的每一张试卷,每一篇文章,都是考生们精心之作,更关乎他们的前程。

所以必须小心谨慎。

其实到现在,考官们也有些筋疲力尽。

但没办法,必须强行打起精神。

好在第三场的卷子评完,后面便简单了。

二月十二,也就是阅卷第四天。

上午考官们休息,下午看第四场的卷子,也就是考《孝经》的那场。

这次是二十人当中,选出十五个。

要知道,此次过县试的名额一共是十二人。

最后选出这十五人,基本都可以过县试了。

留下的后三人自然是候补。

如果前面有人出问题,后面直接补上。

而且能考到前十五,说明到明年这会,县试肯定没问题。

二月十三。

阅卷第五日。

最后十五人的五场考试试卷都拿过来。

按照顺序排了名次。

前五名被单独拿出,等着县令跟教谕过来决定前三名的归属。

考场内,考官们气氛轻松,最后一日了,也可以放松些。

卷子大概都评完了,就看前三名是谁。

县令,县丞,教谕同时过来,三人似乎相谈甚欢。

现在的县丞,就是以前在聂县令身边的老吏。

没人跟他抢位置之后,态度也温和不少,他处理政务的经验本就足,正荣县在他手里,倒也不算坏。

不过说到科举,自然是县令的强项。

旁的不说,文章孰好孰坏,一眼便知。

五人的试卷打乱之后,被聂县令跟教谕一一翻阅。

“这个馆阁体写得尤为清正。”聂县令赞道,“文章的读起来也是一气呵成。”

聂县令看着这句:“求乐于天人之际,君子之存心也。”

忍不住再次赞道:“说得好,大有孟子直抒胸臆之感。”

“本官来看,此卷可评第一。”

教谕迟迟没说话,并非他不赞同,而是他一眼就看出这字是谁的。

县学学生的字,那个小子也能评第一。

县丞也点头:“确实如此,这篇也有仿古之意,却也能看出学生心中所想,文章风骨极好。”

三票中,两票赞同这个卷子评第一。

两人下意识看向教谕。

作为本县教育局局长,他的意见很重要。

教谕早就有此意,不说话并非不愿意,而是公平些。

见县令,县丞都这么说,他点头道:“下官也以为如此。”

三人点头,其他阅卷官同样点头。

按照他们的排名,这个卷子也是第一啊!

旁边小吏掀开阅卷官们评阅的顺序。

果然!

大家想的一模一样。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俗话说文无第一,每个考官的想法都不一样,喜欢的文章风格也不同。

所以每次评第一的时候,总会有所争论。

但这次,却是毫无争议的,自然因为这个人的文章远超其他人,是名副其实的第一。

更是名副其实今年的县案首。

聂县令还是头一次主持科考,颇有些激动:“既然定了,那就拆封吧,看看排名里都是谁。”

“我也听说好几个县学学生很不错,蔡丰岚,还有去年差一点点就考上的赵锦,看看是谁吧。”

“哦,纪元也不错,但他年纪小,应当写不出这样稳重又不失胸怀的文章。”

聂县令的话还未说完,糊在名字上的纸张被用小刀划开。

上面清晰的写着两个字。

纪元。

是纪元!

教谕并不意外,纪元这手漂亮的字,也算他们看着练出来的。

从林县令无奈点他的字丑,到聂县令直夸这馆阁体写的漂亮。

期间的进步,非比寻常。

聂县令却震惊了,拿着卷子翻来覆去地看。

“怪不得说他是小神童,果然为神童。”

“这样的文章,前途不可限量。”

聂县令之前只听说过纪元作的诗句,却并未看过他的文章。

十一岁的孩童,再厉害,或许文章会锦绣,却很难言之有物。

这不是天赋的缘故,也跟阅历有关系。

像聂县令自己就知道,如若让他再去考一次进士,他这半年的经历,只会让他的文章更加扎实,更加有见解。

十一岁的少年,写出的文章,竟然这般好?

作为进士的县令如此说,是人都知道,纪元的天分到底有多牛了。

真想知道,他以后会走到哪一步。

会不会他们都无法触及。

众人稍稍思索,同样夸起纪元。

大家自然也没忘了干活,今日要把榜单写出来,明日二月十四,上午的时候,就能张贴出来。

他们在考试院里全力以赴批阅试卷。

外面考生们肯定等着急。

关乎命运的考试,必然提心吊胆。

八十二名考生,只有十二个能过县试。

二月十三晚上。

县学乙等堂的学生们,没有一个能学进去的,所有人都很紧张。

纪元同样被拉着说话,同窗都觉得,待在纪元身边好像会冷静下来。

纪元也是有些担忧的。

他肯定想考上,还想过了府试。

以他的情况,身上有了功名之后,什么事都会方便。

李耀众那边纠缠不休,到底是个麻烦。

不说自己,一直缠着安叔公家也不是回事。

要是有了功名,这些都不算什么。

还有聂县令那边,他上次的事,聂县令把一部分人赶回京城,难保剩下的人会不会多想。

这都是隐患。

而这些隐患,只要有功名,就可以解决。

既然有所求,自然会担心,他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什么事都能成。

夫子们知道大家的想法,最近两天并未布置多少课业。

只是让人把乙等堂隔壁不远的房间收拾出来,那边放了十二张桌椅。

等到县试名单一出来,这十二个学生,不管是县学的学生,还是在村里上来的学生,都会在那读书。

十二个学生里还会有细分。

四书大家都要学,五经里面,每人选两门专攻,到时候有不同的夫子博士教学。

看着隔壁明伦堂收拾出来,众人眼中都写了期盼。

以至于第二日早上,所有人都在门口走来走去。

没有参加今年县试的蒋克他们,竟然忍不住想,幸好他们没参加县试,不然肯定更紧张。

直到听说放榜了,大家下意识往外面走。

榜单就在县试外面的布告栏里贴着,几步路的距离。

虽然已经有很多人围在旁边,但见县学的学生们出来,大家还是下意识让了位置。

二月初六开始考试。

初八结束。

十四放榜。

几天时间,决定了他们接下来的命运。

“第一!”

“纪元!”

“纪元是今年的县案首!”

纪元刚走到前面,就听到这句话,下意识抬头。

布告栏的第一行名字,正是纪元。

是他。

他考过了县试,还考到了第一名。

十一岁的县案首。

所有人都看向他。

第一!

果然是他!

怎么一点也不意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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