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礼归薛的事,很快便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在将军府传得沸沸扬扬。
姜思漾不仅心疼那些不翼而飞的名贵补品,更心疼齐子成那白花花的银子。
如今,她身子亏空正待进补,哪怕齐子成专程替她准备了一批,可齐府里的补品,哪里赶得上薛安平送来的那批,她吃惯了好东西,自然就有些瞧不上这些品质一般的东西了。
此外,每次出门,姜思漾和海棠都感觉背后有人指指点点。
因此,心高气傲的姜思漾,将自己都闷在自己这院里好几日了。
这日,齐子成出门公办后,姜思漾越想越气,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在海棠的撺掇下,便带着海棠趾高气昂的去了舒澜的院子,想着先敲打一番舒澜,再试着威逼利诱,让她将东西再要回来。
异想天开的二人来到梅院后,趁着宋氏不在,便准备不请自入,可是不巧,被出来倒水的小鞠撞见了,自然就被小鞠拦在外面了。
舒澜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越来越不爱动了,用完早膳,这会子刚回屋中躺下,由小桃伺候她睡回笼觉。
海棠颐指气使道:“没眼力的东西,知道我们夫人是谁么?我们夫人有话问你家主子,识相的就赶紧叫她出来。”
小鞠自然知道这对恶主刁奴是谁,正眼都懒得瞧上一眼,继续堵着门发呆。
海棠又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挡我家夫人的道,仔细将军回来剥了你的皮!”
小鞠:继续发呆,任你如何嚎,我就是不让。
小桃不乐意了,出来不甘示弱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去去去,滚远点,别瞎叫影响我们郡主休息。”
海棠一听就来气,道:“什么郡主,不过是个没人爱的丑八怪。”
“啪啪啪”,房门被推开,舒澜拍着手,站在门框里。
舒澜悠悠道:“我丑我知道,我有自知之明,可也轮不到你一个妾室的丫鬟说三道四。小鞠,她的脸也不怎么好看,帮忙纠正纠正。”
“知道了。”
小鞠动了,还不待众人反应,直接几个耳光下去,打得海棠晕头转向,嘴角溢出了血,脸一下子就肿了。
姜思漾忙道:“住手!海棠虽口无遮拦,到底是我的人,回去我自会管教,不劳郡主费心。”
舒澜笑眯眯,道:“也好,她脸皮太厚,别伤了我们小鞠细皮嫩肉的手了,肿了我会心疼的。”
姜思漾忍着脾气,喝道:“还不给郡主赔礼道歉!”
海棠顶着肿胀的双脸,十分难堪道:“海棠口不择言,请郡主恕罪!”
舒澜恍若刚刚的一切都未发生过一般,笑道:“起来吧,懂礼节,知进退,是个不错的苗子。”
比起杀了她断了姜思漾一臂,舒澜突然想,要不自己帮她一把,就随了她的那点小心思,抬举她为姨娘吧,自己到时候坐院观妾斗,这样比较有意思。
舒澜这才转过头,看向姜思漾,一脸消遣的问道:“无缘无故的,你找我何事?”
姜思漾一脸痛心疾首道:“我听说,是你让薛公子将那些珍稀补品药材原物取回的?”
“是啊,反正我又用不上,留着干嘛,还回去还少欠他一份人情债。”
姜思漾又道:“你明知将军心疼我,拿了一些给我补身子……”
“是哦,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舒澜摸摸鼻子,口不对心到,“不好意思啊!对不住,对不住!”
姜思漾埋怨道:“你知道将军为此花了多少银子、费了多少力气吗?”
舒澜反问道:“怎么,二夫人你知道啊?”
姜思漾气愤道:“郡主,你好歹也是将军夫人,不替将军排忧解难就算了,为何胳膊肘还要往外拐?”
舒澜好笑道:“姜思漾,你胳膊肘往内拐一个给我看看。况且,这些东西,将军为什么要补回来,你不清楚么?我一个名不符实不受宠的夫人,为啥要替他齐子成养着你这么个贪慕虚荣恬不知耻的妾室,我脑子又没病。”
姜思漾脸色红白交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恨恨道:“你不为将军想一想,难道不为将军的孩子想想么?”
舒澜身子倚在门边,道:“谁说我没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了,我这明明是没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呢!”
姜思漾脸色变了又变,恨恨道:“郡主,你何必要如此咄咄逼人。”
舒澜道:“因为我乐意啊 。
姜思漾脸色难堪道:“郡主,你如此自私自利,难怪将军不喜于你。”
舒澜道:“不喜就不喜吧,他的喜欢很廉价,我现在最怕被他喜欢了。”
舒澜伸了个懒腰,都懒得搭理她了,直接示意两个丫头赶人。
“让宋妈将大门关紧了,别再放一些烦人的苍蝇进来呜呜呜的,惹人烦。”
姜思漾又恨又怒,身子气得瑟瑟颤抖,双手死死掐着海棠,指甲都嵌到肉里去了,疼得海棠眼泪都要出来了,可也只能干忍着。
良久,姜思漾才悠悠道:“海棠,今日让你受委屈了。”
海棠咬牙切齿道:“夫人,奴婢不委屈,是奴婢没用,今日反倒连累夫人受了屈辱。那些恶奴趁着将军不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夫人,奴婢是为夫人不值!如今夫人还怀着将军的骨肉,郡主都敢这样欺负夫人,这往后……”
海棠明显感觉姜思漾的指甲钳得更深了,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强忍着手上的痛意,海棠连忙小意道:“好在夫人深得将军宠爱,等将军回来,奴婢一定告诉将军,让他为夫人做主。”
听闻海棠如此说,姜思漾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手上的力道总算松了又松。
姜思漾心道,是啊,自己跟那个贱人置什么气,只要将军最宠爱的人是自己,她这将军府女主人的地位就无人可以撼动。况且,自己如今又怀了将军的孩子,那个贱人如何跟她争。只要她还是这后院的掌家人,她便有的是办法收拾那个贱人和她肚子里面的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