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们在小镇上闲逛了起来。
主要是为了给安桐买件衣服。
感觉着自己肩膀上难受的触感,安桐难得的意思意思拒绝一下都没有,就直接同意了。
安达里为此笑了一下,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安桐就没有跟他计较。
买完衣服,当场就换掉了,而后因为太阳已经落下,而村镇里没有灯光,安桐只能靠着安达里的搀扶摸摸索索地走回旅馆。
他们聊起了一路上的见闻…主要是安桐在好奇,安达里负责回答。
说起来,刚刚看到镇民的样子,安桐心里就咯噔过一下。
这里看起来真的很落后,不只是那种以前农村所在的物质上的,还有一种精神上的…安桐不知道怎么具体形容,但看起来很愚笨无知的感觉。
虽然对这个世界的语言系统不太了解,但好歹也是个扑街携手,安桐能感受得出来他们说话似乎只会用一些简单的词汇,脑筋也不太好使的样子。
“这里怎么是这样?”她把自己的疑惑表达了出来。
好在,安达里几乎是否定了她心里最糟糕的想法。
“这里很久没有姬君莅临了…人们几乎失去了文明的基奠。”安达里说着,有些惆怅和感慨。
安桐:“……啊?”
恕她乡下来的没见识,文明的基奠跟那个劳什子姬君有什么关系?
不过不是没有文明就好。
安达里看向她,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情,很郑重地说:“…在这个世界上,姬君是一切的基础,包括文明。”
安桐:“……”
乡巴佬搞不懂你们异世界人。
感受到了安桐一副无语凝噎的样子,安达里笑了一下:“您以后就明白了。”
安桐:……
行吧。
接下来,安达里又跟安桐详细介绍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危险性,比如安桐之前遇到的那只怪鸟,就是这个世界很普通的底层怪物之中的一种。
又说,只有在姬君名下的属地之中,才会有从使保护里面的人不受外部魔兽的侵害。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亲爱的天灾。
所以这个世界人们在固定的城市之外的地方,生存概率并不高。
完全比不上地球的。
……怪不得要跟着姬君从使走,原来是要求保护啊。
自觉看透了一切的安桐明白了过来,安达里也说过,有能力的人早就搬去了还在姬君名下的属地,那就怪不得这里的人这么愚笨了。
感情都是优胜劣汰淘剩下的。
安桐自觉懂了的表情让安达里神色一暗…他不指望安桐能一直保持初见的天真…但听了这话,他真的开始害怕起了她变成他熟悉的那种姬君。
如果那样的话……
他或许就离死不远了吧。
在安达里因为乱想而发呆的时候,安桐踮起脚尖在他眼前拼命挥舞:
“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安达里看着这个场面,无语了一会,忍不住笑出来。
“您不必如此的…”他本来还想说什么,又怕自己自作多情,最后止住了话头。
安桐闻言瞪大了双眼——这个人怎么可以要求一个逗比压抑她的本性!
安桐企图用眼神让对方感到愧疚,安达里又被她越瞪越大的眼睛逗得“噗嗤”一笑。
安桐见状才满意的哼了一声,换来安达里无奈的摇头。
这位姬君真是…比预想之中还要可爱啊。
他们订的房间与其说是套间,不如说是一个大房间用木板子隔出了几个小空间。
所以,以从使的听力,完全能听到见安桐在隔壁换衣服所产生的窸窣声。
之前没在意,现在听到却有些令人脸红。
他咽了咽口水,努力忽视掉这种异响。
他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姬君产生这样的情愫…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当然,要说爱上还太早了,但安桐俨然已经成为对他来说特别的存在。
哪怕对方不是姬君,他也要追随对方到永远的那种。
安桐自从知道了姬君的地位……或者说姬君属下从使的武力值,就不觉得这种小破镇子还有“套间”这事很离谱了。
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内嘛,换成超能力者世界那就是在能力者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对,据安达里的表述来看,从使的能力很类似于安桐理解中的超能力。
而他们租的这间勉强能算三室半厅。安桐因为好奇,朝安达里的房间里瞅了一眼,感觉住两个以上安达里这样身材的帅哥,就会显得非常拥挤。
……当然,她这样的矮子挤挤可以塞进去仨。但她觉得从使都是她这种矮子的情况应该不太多见。
但按安达里之前的表现来看,这个世界的姬君应该不会只有两三个从使…吧?
所以按照这个标准来看,这个小镇也确实挺寒酸的。
但这里的饭菜!有调味料!!
虽然之前路上吃的烤鸟肉还有干粮也不至于什么味道都没有,但这种调味料放足了的幸福还是让安桐捧着脸幸福到差点哭出来。
而安达里则是看着这样的她哭笑不得。
……真是难为这个精致男孩能容忍她这个逗比了。
按理说,今天经历了如此大起大落,应该很累,需要早早休息,可进了房间之后,安达里却在犹豫一瞬之后叫住了她:“姬君。”
安桐迟钝的大脑过了一秒反应过来应该是在叫自己,只好收住了打到一半的哈欠,停住脚步半转身。
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种“快点说我要睡了!”的感觉传达地非常坚定。
……可她好像听到安达里笑了一声?
安桐以迷惑的眼神望过去,听到发誓效忠于她的从使犹豫了一会,说:“……虽然知道姬君已经有些劳累…但关于这个世界,我想有些事情是需要您有所了解的。”
他看上去有些不安,似乎无法判定进言这件事情是否会招致少女地反感,但他仍然义无反顾坚定地站在那里。
安桐做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毕竟她对这个世界确实一无所知。
“虽知您生性善良,纯白如稚子,然而还请您无需对我这般人如此礼待……”安达里说到这里顿了顿,一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深入交谈的模样。还是安桐安静耐心地看向他继续等待着,才让他接着开了口:“姬君本就对从使有着天然地支配,纵使您态度再强硬一些,也是没有关系的。”
安桐:“……”
她很努力地忍住了自己想要抽动的嘴角……不是,帅哥,你对她到底是带了多少滤镜?
但她知道不合适——重要地是,她觉得说了对方估计也不会信,说不定以为她在谦虚。所以跳过了吐槽。
她歪了下头,把刚要脱口而出地“你在教我做事?”美化了一下:“…那个是谁规定必须要这样做的吗?”
但这次安达里并没有被轻易说服,他看上去非常担忧:“……并非…只是您如果对我这样的人太礼遇,或许会被其他姬君或者从使…看不起。”
困意让安桐不怎么想思考,她打了个哈欠:“…他们很重要吗?”
然后,她看着无话可说、但又不打算让步的安达里,转身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