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该生气吗?”
孟轻雾心里万念俱灰,原来她的种种情绪,在薄让这里都不值一提。
那对他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薄让叹了口气,起身。
一步两步,他好像不想和她在这件事上深究下去,孟轻雾以为他要走。
一个突如其来的力道掰过她,薄让突然吻下来,她眼眶一酸,想挣脱,却被加重这个吻。
手被他拿袖箍束缚起来,整个人都被禁锢在这个强势的拥吻里,所有的委屈倾泻而出。
她报复性的撕咬回去,而薄让更狠。
他是在把自己当做一个发泄的物件吧,除了这个可能,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薄让要吻的这样狠。
引火烧身,一个电话进来,突然浇熄了所有。
电话上跃动的名字,是白栀。
孟轻雾看到名字的那一刻,好像一盆冷水兜头淋下。
薄让没有管。
“你还是接一下吧。”
孟轻雾在他怀里,一颗心落向更沉处,她语调平静的提醒,察觉到她的冷淡,薄让不悦转头。
“喂?”
他松开她,到底接通了这个电话。
对面不知道在说什么,他静静听着,只回了个嗯。
孟轻雾靠在墙上,脱了力气,整个人滑坐在地上。
她努力挣脱束缚自己的袖箍,可是勒太紧了,她感觉自己挣不开。
可手腕上皮肉的疼痛跟心里的比起来,又是那么不值得一提。
孟轻雾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薄让捞起衣架上的西装,她缥缈的问道,“你要走?”
西沉的落日把最后一点影子拖的很长,孟轻雾盯着薄让那个长长的影子,而他的话也落下来。
“得去,我不能失约。”
“又是白栀。”
她了然,薄让没说话。
孟轻雾用力挣开那个袖箍,手腕通红一片,她站起来,眼睛盯着薄让,“我也要去。”
她倒要看看,这个约到底有多重要。
薄让的朋友聚会自她有记忆开始,就鲜少参加,他虽然奇怪,但也同意了。
“上车。”
他们一同坐在后座,和以往不一样的是,这次他们一人一边,好似在避什么嫌。
半个钟头,红楼。
孟轻雾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她还没进包厢,就听见里面笑闹的遥遥一声,
“让哥你终于来了,你白月光等你好久了!”
白月光。
又是白月光。
薄让明明有太太,自己这个太太明明就在身边。
她在他的朋友圈子里,到底算什么,隐形人吗?
薄让低低应了声,不置可否,两个人进包厢。
只不过,随着孟轻雾的进入,那一瞬间,包厢里的一切声音都诡异的戛然。
打破僵局的是薄让的好兄弟沈怀舟,他起身给薄让让开,“你坐。”
随着他起身,孟轻雾看见了他背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哪怕她牵着薄让衣袖,心里几千次的想说,薄让你别过去。
可他还是过去了,而她要坐过去的话,需要请白栀和沈怀舟的其中一位让座。
白栀什么态度,她下午才见识过,要白栀让座指不定又要说出什么怪话。
而沈怀舟,孟轻雾神色复杂的看了正在和薄让碰杯的沈怀舟,自她有记忆开始,她就隐隐感觉到他对自己有敌意。
这个局,自己根本没有容身之地。
孟轻雾叹了口气,她这样固执的跟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虐吗?
她举起手机跟薄让扬了扬,“工作室有事,我出去接个电话。”
薄让嗯了一声,白栀当着她的面故意贴着他说话,而沈怀舟连带着场子里大大小小各色人物,衬托的好似他俩才是一对。
孟轻雾感到心累,她拎包出去,片刻没留,很明显的,当她前脚踏出这个包厢后,里面声音复又哗然。
甚至比她刚才进去之前听到的还要大。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小的气声淹没在热闹喧哗的空气里,一瞬间就消失了。
孟轻雾握着并无来电的手机,坐在空空的大堂,头顶悬挂的水晶吊顶璀璨冰冷,她抱着胳膊陷入沙发。
一阵高跟声音踏过,头顶罩了一片阴影,她抬头,看着白栀抱着胳膊,居高临下。
孟轻雾缓缓皱眉。
她在白栀的身上,闻到了不属于她的香水味。
是清冽的冷杉,薄让偏爱的那一款。
察觉到她眼底的神色,白栀轻蔑一笑,“看来你闻出来了。”
“白小姐,你知不知道你是小三。”
眼下只有他们两个人,孟轻雾也不想再顾着谁的面子。
“不被爱的人才是小三,刚刚的聚会,谁如鱼得水,谁格格不入,孟小姐,想必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白栀轻蔑,和她一贯展现出来的优雅气质截然相反,“而且孟小姐,我们现在就这样捅破窗户纸真的好吗?我可是会穿着你设计的衣服出席慈善晚会的,到时候衣服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是您的口碑受损了。”
“你想靠一件衣服拿捏我?”孟轻雾失笑,她掰着手指,“如果我依然这样得罪你,那么我们在磨合过程中你会反复不满意,事后放出我江郎才尽的通稿诋毁我,还是晚宴当天前襟突然开裂走光,亦或后背走线导致衣服掉落,又或者是替换一件材质粗劣的高仿?”
“都被你看出来,那就没意思了。”白栀无所谓的摊手,“我知道孟大小姐您是圈子里有名的设计师,多少明星挤得头破血流就想把自己塞进你设计的礼服,但你别太傲了,我白栀穿谁的衣服,谁就会火,到时候捧出来的人跟你分庭抗礼,你不要哭哦。”
白栀凑近,在外人眼里,好像她们是久别重逢的好朋友,此时正在互相咬耳朵,可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好似毒蛇嘶嘶吐着信子。
“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把你把你这些年霸占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抢回来。”
“一个事业和爱情都被毁掉的女人,啧,真想看看她到时候多么落魄。”
“是么?”白栀起身想走,孟轻雾突然一把把她拉住,“我们拭目以待。”
“不用你待了,你知道吗,让哥刚刚吻我了,我身上的香水味也是刚刚才沾染的。”
白栀的话语虽轻,但却不亚于一道惊雷劈在孟轻雾身上。
她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