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陆云汐趴在床上睡得香甜。
“咚咚咚。”
李华伸手在床头柜上敲了几下。
陆云汐没醒。
“小云汐……”李华小声喊道。
陆云汐咂咂嘴,翻了个身,似乎还在做梦。
“快醒醒。”
“喵呜。”
小猫用脑袋拱陆云汐下巴。
毛绒绒又冰冷的触感让陆云汐睫毛颤动,醒了过来。
睁开眼,就是李华的大脸,
陆云汐:“干哈呀。”
“快救救秦首长吧。”
李华面露哀求,把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道来。
“这么说,他魂被人给拘了。”
陆云汐一手罗盘,一手掐算,正要说走,忽然门被敲响。
“笃笃——”
陆云汐从床上溜下来,打开门一看。
是睡不着想找陆云汐讨一卦的陆赞。
陆云汐没废话,让他在房间内等着自己。
于是陆赞眼睁睁看着陆云汐消失在房间里。
一入阴间,青衣就跟了上来。
大鬼瞪着她,一时没说话。
“好啦,她是我朋友。”
陆云汐解释,示意李华不要赶走她。
青衣哼了一声。
李华摸摸鼻子,离她远了些。
谁跟厉鬼做朋友啊!
李华在心底默默吐槽,就见陆云汐要闯鬼门关。
“姑奶奶。”
李华迫不及待拦住她,“那是你能去的么。”
“怎么不行。”陆云汐一双葡萄眼澄澈分明,就像一汪冰凉的泉水。
陆云汐拿着罗盘,闻到熟悉的味道。
秦首长一身纸钱味,要么是给人烧过纸,要么是在无意识中被人扯走灵魂,来阴间了。
陆云汐感到他的气息就在里面。
陆云汐二话没说就往鬼门关里冲。
莽得很。
牛头马面手握铁叉,在门口拦住。
“尔等为何,独闯我鬼门关?”马面问。
牛头眯起眼:“是个生人。”
不是用魂魄进入地府,而是用躯体,还是纯阳之体。
除非是大能,否则凭一副肉身在三界行走,不可能办到。
“找个人。”陆云汐往里面瞅,随口道,“通融一下呗,我今年才三岁半。”
牛头一阵无语。
怎么,年龄是通行证吗?
他这里是地府,不是游乐园。
“我等奉命镇守鬼门关,闲杂人等不能进入,尔等速速离开。”
二人呵斥道。
陆云汐扒拉着铁叉,踮着脚往里看。
那模样,看得李华想将人拉回来。
周身忽然一冷,手持哭丧棒的白无常缓慢靠近。
陆云汐眼睛一亮,伸手打招呼。
“太白姐姐!”
正是上次陆云汐召唤出来的女无常。
太白轻轻颔首,陆云汐弯起眼睛:“我有事想进去,太白姐姐人美心善,一定会帮我这个忙的吧。”
太白眸光流转,在牛头马面上停留片刻,一拂袖,道:“我带个人进去。”
“什么人?”马面问。
太白低头看着陆云汐的脑袋。
“朋友。”
说完,便不管二人,飘移进去。
陆云汐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跟上。
青衣和大鬼也一溜烟追上去。
徒留牛头马面大眼瞪小眼。
朋友?
谁家无常跟三岁小孩做朋友。
骗鬼呢!
彼岸花,忘川泉水,黄泉路,漫天黄沙,地府风景一一展现在陆云汐眼前。
“你找谁?”
见陆云汐拿着罗盘,太白声音轻轻的,一个个字如流沙一样,顺滑清冽。
陆云汐正要开口,忽然听闻不远处有争执声传来。
“我一生光明磊落,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无论你怎么说,这事我也不会认。”
秦首长的声音铿锵有力,面对鬼差,气势也丝毫不弱。
他睡着后,不怎么,就被勾了魂,一路来到这里。
眼见要被踢进地狱受罚,秦首长察觉不对,硬要跟阴差讲清楚。
虽然这里是地府,但他秦庭也不是让人随意拿捏的。
这阿鼻地狱的惩罚明显就不属于他。
很可能是阴差办错了案。
秦庭就善意地提醒了他们。
陆云汐快速道:“他被人用术法替了命。”
有道士做法,隐瞒天机,将秦庭和另一个本该死后入地狱遭受刑罚的人悄悄替换了。
“我管你认不认,受完地狱刑罚你就知道利害了!”
秦庭冷着脸,眼见就要被推进阿鼻地狱。
“他们怎么敢!”
李华满面怒容,那可是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的秦首长啊!
死后不说被人塑像,他满身功勋,是可以去天庭做官的存在。
更何况有国家做后台,他功德满身,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沦落到阿鼻地狱受拔舌之刑。
“等等!”
陆云汐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
“你、你们抓错人了。”
阴差瞪大眼:“谁说的?”
“你们难道不上孽镜台看他的前世今生?”
阴差吭哧吭哧,没说话,陆云汐心思一转。
“哦,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收了人家的金元宝,想徇私舞弊,胡乱把这案子糊弄过去!”
“他浑身冒着功德金光,你们眼睛瞎啊,把人送进地狱?”
阴差继续沉默,其中一人色厉内荏:“你是谁?此事与你有何相干?我们地府还轮不到你来造次。”
“不容造次就允许你们贪污受贿?”
陆云汐:“好啊,你们竟然光明正大的冤枉人,地府还有没有王法了?阎王呢,他手下怎么办案的,快出来跟我们说道说道。”
青衣:“就是!连你身上的功德都不及人家,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吧!”
陆首长心中微微一惊,望着白日才见过的陆云汐,竟没想到她如此伶牙俐齿。
那两个阴差振红了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陆云汐拿出灵纸灵笔。作势要写诉状:“你们伙同凡人道士,做局来糊弄阎王,颠倒阴阳,知不知道,我这一笔下去,你们要被打得魂飞魄散。”
察觉到上面旺盛的灵气,两个阴差双腿发软,哀嚎一声,哭喊道:“大老爷,您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一时被金元宝迷了眼,不是故意的。”
“是啊是啊。”阴差用袖子擦眼泪,“我们仅仅收了那道士几个金元宝而已,没成想还会把命搭上,大老爷,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陆云汐哼哼两声,见他们哭得情真意切,便收回纸笔,不再打算写诉状告鬼。
一旁的小鬼看得目瞪口呆。
平日里趾高气昂的阴差也有落到这份上的时候。
秦首长心绪复杂,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他没想到,陆云汐小小年纪,竟能震慑鬼差。
那可是有官职的阴魂。
况且,看她的模样,似乎跟那个女白无常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