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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神幸郎|星星落下的那天(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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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学习,会有好结果的。

彻底不求父亲的爱,是好结果吗?我不知道。

整个高中时期我打工赚的钱不算多,杯水车薪,抵不了多少可能要赔付给铁路公司的赔偿金。即便如此,我也决心不去受父亲说要卧轨自.杀的威胁了。

我的父亲,他生气了,再一次生气了。是暴怒。可我不再期待他继续用之前的方式爱我。之前的方式,用简练的语言概括一下就是:在平时放养、对结果有要求、对物质或者说我的现实生活毫不关注、毫无投入但一定要夸耀吹嘘自己的投入。

我想应该没人乐意听诸如“就读的学校是家里安排”“课后时间和交友情况严格被把控”“同桌吃饭一个星期了脸上明显的伤口才被父亲发现”之类的烂俗抱怨。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类似的烦恼。

等等,又有一个矛盾出现了:不是说放养吗?

这就是人的可悲之处了。只要经济没出问题,人就还会是正常人。然而,在我的父亲搞砸了家庭的经济情况之后,我的世界倒过来了。我霎时间获得了很多自由,这自由是用我母亲向亲戚下跪献出去的尊严、我母亲开始工作为生计奔波无暇顾及我的现实情况、我父亲甘于被自己的手足养着无所事事且每日耽于自己的兴趣爱好的醉生梦死状态换来的。

我不太明白我的父亲哪里来的那么多“喜爱之物”。更现实的忧虑,比如说,居无定所、食不果腹的压力似乎从未降临到他身上。就像,弯下去的只有我的母亲的膝盖,他一直站着。

而我也站着。

按理来说,我的尊严应该还在。我依然住在之前的房子里,维持着与之前类似的生活水平,但我却看不到我的家了。

我的母亲活得依旧堂堂正正,而我变得不人不鬼。抓紧一切课间、午间休息和回家前的时间睡觉,上课时尽量在重要的时候保持清醒,夜里不愿意入眠。我说谎了,其实我不只在照镜子,我甚至在学习功课。我竟然在学习功课。明明一点也不喜欢,明明之前一点也不喜欢,明明之前有那么多想玩的东西、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情……在我国一那年的家庭变故出现之后,我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了。学习功课也不是因为我想做,是因为我得补救一下我熬夜造成的后果,否则母亲会伤心,她的堂堂正正会失去底气,而我不忍让她的膝盖再一次折弯。

我编过很多个熬夜的理由,从没有一个说是为了学习。但成绩骗不了人,天天在学校神志不清的人考得好是很奇怪的,这是我惹人非议的怪异中的一处。

我父亲人生完蛋的理由并不是性.欲。

我母亲无法幸福的理由却确实是同情心。

是这样的。还款压力最大的时候,我的父亲没有掉眼泪,他只需要沉默地坐在那里,我母亲就不忍心了。不忍心并非出于爱,她是这么说的:“如果这时候我抛下他,一刀两断,那我还算人吗?”

我的母亲,她可能忘记了,嫁人之前,她的姓氏并不是神,她没有义务拯救一个无可救药、从不悔改的烂人。我是这么想的,可我母亲说的是,“我还算人吗”。

「人」。

那我宁愿我母亲不要当人。同情心太容易变成自我感动了。为了我父亲,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姓氏;为了我,她失去了后半生的自由。我看不到她的自我,我也看不到她的女儿的自我。

我没有迫切地逃离家庭的欲求。如果有,我怎么会选择最不激进的求死方法,即,让自己的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就这么混日子似乎也还行,而且,我要是自.杀死掉了,母亲会伤心。

但我的父亲从不顾母亲伤不伤心。他拿他自己的生命威胁他的手足、他的妻女,一旦突然有了想法,就要对方照着他的意思做。能迅速让对方听话,我想这是他确认自己尊严感的一种形式。最可恨的是,他挑选的方式是卧轨自.杀,不是别的,是需要家人赔一大笔钱的卧轨自.杀。

比较幸运的是,去鸥台不算违逆他的想法。我平常干什么、打不打工、晚上是不是在朋友家睡觉,在家窝着忙兴趣爱好的他不管,只要成绩单合格就行。

比较不幸的是,关于大学志愿,他希望我去他曾去的地方,而我烦透了,我绝不要成为我的父亲。

也许更改的作息带来了清醒,我终于下定决心站在忒拜的三岔路口,清醒地。新时代的俄狄浦斯才不是昼神幸郎,是我。就算我的反抗会导致亲生父亲死去,我也要做。就算后半生为了这笔钱一直还债,那也是我间接杀.人应承受的报应。

烂人没资格为我做决定,没资格对我宣称爱。他活着的唯一价值,就在于我母亲不至于多掉一些眼泪。

烂人之所以是烂人,都是有理由的。他不敢自.杀。

发现我并不畏惧他的死亡,我的父亲,他再也不敢对我发火了。

世事真奇妙。

这就是我的伤口。我在高一开始打工攒钱时决心为它缝补,然后,在高中毕业前夕,它开始愈合了。

那昼神幸郎呢?

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昼神幸郎主动提及他的伤口,我就不装糊涂了。

可昼神幸郎始终没提。

我也会想,是不是正因为我们太早见到了彼此的痛苦——不,说是见到了并不准确,我们是侧面地知道它的存在——既然知道这痛苦都有星海光来见证过,就无需和彼此分享、索求拥抱,所以才无法更进一步。

当时,刚回答完为什么不喜欢星海君,昼神幸郎问我为什么想亲他,如果回答因为喜欢,就像在说“你不如星海君,我觉得我只配更差的人”一样。所以我才说,不知道。

不是什么恋爱头脑战。我们变成了互相解决生理需求的关系。说是互相,其实昼神幸郎调节得很好。更需要他的是我。我问最近压力很大吗所以才找我,其实因为压力大答应下来的一直是我。说实话,伤口慢慢愈合会带来一些发痒,我有些故态复萌了,我开始依赖在他身边安眠的感觉。

也许昼神幸郎高中执着于过夜的原因就在这里,他想让我产生依赖。但我的这份揣测不重要。问题在于,昼神幸郎,他为什么从来没有拒绝我?

也是,没有男性会拒绝对方的主动投怀送抱。

说到这里,我会想起昼神幸郎的一个特性。他喜欢狗,并且,是大型犬。他有时很怕虫子和仓鼠,不是害怕被它们伤害,是害怕自己伤害了对方。太小太脆弱了,一翻身就会轻易地压碎的那种。

他的一夜.情式温柔持续了很久。

“你太小了。”昼神幸郎是这么说的。

“小总和弱联系在一起。看到这样的东西,你不会想摧毁吗?”

“弱。你的弱点在哪里呢?”昼神幸郎的话语近似叹息。

我早就告诉过他了。

同情心。

怜爱是让一个人快速信任另一个人最有效的方式。我很清楚怜爱对一段关系的影响。年幼时,我也总是有意或不经意地向别人展露伤口,希望收获别人的信任或喜爱。后来我学会遮丑了,不愿意暴露半点不堪。

每次我对别人产生怜悯,我都会拉响警报。母亲就是个再惨烈不过的教训,不要把自己当能拯救或宽恕他人的神,也不要把自己当成情感丰富、必须遵循人性中的怜弱本能的人。

……既不是神,也不当人。那我是什么东西呢?

寻求谁的爱怜,就是在向谁赋权。而我在遇到星海光来之后,长大的方式,就是选择成为当权者,把审判的权杖交给自己。

爱护自己,这对我和昼神幸郎来说都是件需要学习的事。星海光来没有教会我们,他只是打断了我们,打断了我们不那么爱护自己的那个状态。我们是自学成才的。这不是能抱团取暖的事。

所以我才说,我没想去看见昼神幸郎的伤口。我不想破坏他学习的成果,成长的收获。他很努力学习了,会有好结果的。

可我越来越做不到了。

我甚至因为他不给我看而感到难过。

要不怎么说昼神幸郎是个聪明人,他自学成才的进度都比我快:早在我还没对他产生同情心的时候,这人已经说过我“可怜”了;在我贪得无厌、努力忍耐要求他展示伤口的欲.望时,这人对我开口说出了相同的要求。他问我弱点在哪里,可他明明心知肚明。

可惜星海光来对待他人怜惜的态度是“不需要,我足够强”,导致不够强的我至今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些,依然怀有既追求又排斥的矛盾心理。再者,一旦发生「交换」,我就会止不住对昼神幸郎的怜惜。我还不想人生完蛋。

我也几乎要叹气了:“要知道弱点做什么呢?你真的打算摧毁我吗?”

昼神幸郎拢住我的手:“我打算拥抱你。”他的声音像在哄人安睡,让我闭上眼不去看星泄。

“你已经抱过了。刚刚。”我再一次拒绝相信他的浪漫语言,用拥抱的隐喻。

“那,再来一次。”

“最近压力很大吗?”

“嗯。你也是吧。”

昼神幸郎不被我信任,也事出有因。

还要说回爱狗的特性。这个特性说明了什么?至少在我看来,昼神幸郎其实是个对感情很忠诚的人,一如他是个忠实的朋友。人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单偶动物,一旦有了感情,就忍不住选择忠诚。多偶需要过道德考验那一关。昼神幸郎一直没有交女朋友,说不好是否有这层因素影响。

对我,他需要恪守这层道德吗?他真的分得清楚什么时候在爱一个人,什么时候又在表演忠诚吗?究竟什么时候是自己心动,什么时候是感受到他人的心动而迎合心动?究竟什么样才算爱,而不是扮演爱?有时候自己都会混乱。这一点,我是如此,所以,我相信,昼神幸郎也是如此。

昼神幸郎,他说自己喜欢“成为兽医”,有多少自我暗示、自我感动的成分,恐怕本人都不清楚吧。

昼神幸郎不明说,我是不会交出心的。

他上一次说得比较明确的时刻,暗示得近乎直白的时刻,是在没有星星的夜晚。我想,也许,下一个这样的时刻,我们的关系会发生重大的改变。我就这么在崖边静观,等待星星落下的瞬间。

这个瞬间,毫无预兆地到来了。不,不能算毫无预兆,毕竟昼神幸郎突兀地问了句“是在对我发誓吗”,而我也突兀地说出了“光来君”。

“你要和我一起来吗?”

“我以什么身份过去?”

“交往中的对象。”

“这回怎么不说‘试试看’了?”

“那,要不要和我交往试试?”

昼神幸郎,他还是没有说喜欢。

又或许我们之间无法用喜欢来形容。这复杂的感情,该如何描述呢?也许我们都是沙,长在不同地方的两片沙,巧合地被同一只飞翔的海鸥光顾过。

星海光来带我去看海鸥的那天,我曾这么问过:“星海君,沙漠和沙滩上的沙子有什么不同?”

“呃…区别在于,有没有海?”

“那为什么我们不叫靠近海边的沙子为沙漠、不靠近海的沙子为沙滩呢?”同样的东西,在不同的地方,成长的模样如此迥异,得到的待遇不同,为什么呢?

“……搞不懂你要问什么!这些事是最早的人类定的吧!想这么多干嘛?”

其实,对星海光来的回答,我是有些失望的。转念一想,好歹他没说出“你晚上不睡觉就在想这些事吗”,他对我足够尊重了。在合适的时候控制住自己不“想那么多”,不正是我做不到的优点吗。

同样的问题,现在,我打算问昼神幸郎。

“你想要两片沙变得「完全」一样吗?”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反问。我曾问过他:“你的眼珠为什么不是黑色的?”而他说:“你想要我和你一样吗?”

我的回答仍然是:“并不。”

「完全」,意味着他认可我们相似的部分。足够了。

昼神幸郎又问:“你想要它们遇见吗?”

“怎么遇见呢?”

“互相交换一些沙粒吧。”

“那,有一点。”有一点想要见到这种事发生。

啊,没错。昼神幸郎给我那片叶,确实是想「交换」。四年多以后的今天,我才能够确定。

“那就在沙漠里建一片海吧。”这就是他给出的关于「交换」的创造性方案,出乎我的意料。

对于无厘头的讨论,我加上了现实的考量:“从哪里取水?”

他也很现实:“我是说,种树。”

在某种意义上,树即是海,同样随风而动、有海鸟途经。

“这样就能交换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样也许会有同一只海鸥光顾。”

然后带来彼此的羁绊。

昼神幸郎想表达的东西,我懂了。

我们之间的对话总是这样。深入一点打探到对方私人生活的内容,通过电话传达;面对面的交流,总是两个人的无数场猜谜。

我用春天落叶的树种形容昼神幸郎。他也觉得自己是树吗?我的花园里只有昼神幸郎一棵树,奇特的不在秋天落叶的树。太巧了,我喜欢有落叶的冬末春初,地面不至于那么光秃秃。

完蛋了也没关系吧,反正有只自在的海鸟时不时会经过。

如果,它不经过呢?

也许,没有星海照亮,就算星星落下,在黑暗中,我们也能描摹彼此的躯壳,如此前无数次那样。

“这样的话,那,好吧。交往。”

「幸郎。」

星星已经落下了。没割伤我的手。那我可要放心地问了,关于手受伤的事。

昼神幸郎打电话叫我来,不是为了抱我;

而接下来,如果他告诉我他的弱点,我打算拥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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