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乘煞有其事解释道:“所以咱们就得一年四季,写四回承天册,催宗门交。让驿站驿卒转交之后,咱们就不管了。修行者爱当厕纸就去当呗。”
“上头某一天哪根神经要搭错了,查下来。我们也有话说啊!工作都辛苦做了啊。但之前是什么人在保证税收,七境以上高手,皇权授命!现在是什么人在收税,张轻年个三境武夫都来收税了,他都没到灵气税起征点!他没那个能力啊!”
突然被内涵了的张轻年感到一阵无语,这也能被瞧不起,底层修士没人权啊!
于是,直到下午结束,张轻年都在跟着高乘学写各种类型承天册,催现在要交的;催几年前没交的;催交的少了的等等不一而足。
承天册的材质特殊,要在上面写好字可不是个简单的活计,需要慢慢运转灵力来适应纸张。高乘说内容,张轻年写,同时高乘在旁边不时提点写作要点,认真起来做事的两人只觉得时光飞逝。
张轻年在终于不出一丝差错写完一封承天册后,高乘在一旁点点头称赞道:“不错,有天赋!像这封把修行地界、时间、修行者境界、突破境界消弥的灵气都写清楚。就算有好了,接下来,让景主事把皇道印记一盖,命力加持之后,便成了。”
张轻年擦了擦额头浮起的细汗,谦虚道:“还行,能写好一封是侥幸。”
高乘拿起张轻年写好的承天册又复核了一遍说:“正好你写成的这封是写给阴山姥姥的。本来这个月就该发给它了。你今晚不是要见景主事吗?把这带着,顺便交给她。让她核实完了加盖印记。为防万一,你再带几份空白文册,景主事要觉得不行那就重写。”
“好!”张轻年点点头,拿起承天册和几份空白文册,换了身常服,一身墨衫前往了白卦交待的汇合地。
周记点心铺是府州城一传承了百年的糕点铺子,店面很大,里面各类点心应有尽有。隔老远便能闻到空气中飘来的糕点香气。
张轻年到门口等了一会儿,左右观望着看来人。没想到肩膀在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张轻年扭头一看,正是白卦。
白卦着一身白衫,系青色腰带,腰悬玉佩。头发束起,脸上没有了淤青浮肿。
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仿佛对他而言,现在不是夕阳西下,夜晚将至。而是刚刚太阳升起。
白卦正是从店里迈出来的,左手拎着一盒点心。右手拿着一块红枣糕正吃着,边吃边招呼道:“要不要尝,他家红枣糕是我最喜欢吃的。”
张轻年摆摆手:“不了,我不爱吃甜食。”
白卦略带不满道:“你怎么和景静一样啊!我平等地歧视每一个不爱吃甜食的生物。”
“说我什么?我怎么了?”就在白卦话音刚落之时,几步外传来景静的声音。
白卦顿感吃瘪,一个潇洒转身:“哇,景主事来了啊!你今天好美,我刚刚就在说这个。”
张轻年也循声望去,抛开白卦拍马屁的事实不谈。景静今天的打扮确实让人眼前一亮,一身淡蓝色长衫作男装打扮,手握折扇,唇红齿白,眉宇间又自带英气。
端端是个俊气公子,可一出声又是略带中性的女子声音,雌雄难辨间更为她增添了几分魅惑。
一路过来,景静吸引的回头率极高,无论男女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甚至有个胆大的姑娘,把手帕塞到景静手里后,害羞着捂着脸跑开。
景静一路招蜂引蝶,走近之后,也没回应白卦的贫嘴,跟张轻年点头致意后,干脆道:“白卦带路,上青楼,找妓女!”
不远处塞完手帕在街角角落偷偷看向此处的女子,听到景静这番言论,不由脸色黯然。相伴而行充当“军师”的闺蜜义愤开口道:“这种男子好浪荡,算了吧,咱们走。”正要拉起身旁女子离去时,却发现自家刚刚塞了手帕的闺蜜原地不动,姑娘此刻幽幽开口道:“可是他长得好俊俏,就浪荡一点而已,我可以!”
“……”
在周记点心铺门前的三人自然不晓得角落里发生的故事。此刻听完景静言论的白卦一口红枣糕差点噎住:“咱能说的别这么粗俗吗?”
张轻年诧异道:“去青楼这活动还能高雅了?”
白卦鄙视了张轻年一眼,迅速吃完手里的甜食。潇洒整理了一下衣衫,打开折扇上面赫然写着:正人君子。
白卦一本正经开口道:“良宵苦短,佳人难觅。吾等怎能坐视佳人苦等。两位仁兄今晚且随我插花弄玉,明日与佳人共进早餐。”
张轻年一脸惊奇:“青楼管早饭的啊?”
景静一巴掌拍在白卦后脑:“快走吧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