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原本在专心致志
合人按着方子抓药,乍然闻声抬头,见到一品貌气度皆非凡,高大俊美的男人,生生吓了一跳。
“你...你是?”
喻凛取出几片金叶子放上去,药童的眼睛都直了。
他伸手便想去拿,想到那小娘子楚楚可怜的样貌,往常她也多给了不少的银钱,不好出卖人家的阴私事。可眼前的金叶子着实太晃眼了,便是他在药堂坐上个二三十年,只怕也挣不到这些钱,心下左右犹豫不决“不知公子是那小娘子的什么人?”药童打听道。
喻凛没有说话,又取出几片金叶子放上去,摞得高高的。
药童眼神发亮,当下心一横,收下了。
“够了么?
低声笑着说,“我瞧着公子这等品貌也不像是坏人,只有一点,我与公子说了,公子切忌不能往外传。”听着药童的口风,似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内情。
喻凛微不可查盛起眉头,语气却淡如寻常,颔首,“说罢。
瞧着药童神秘兮兮凑过来的模样,他本来没什么疑云的心中愈发浮现出古怪。
方氏难道不是来看孩子的么?她是不是身子有什么大碍。
若真是有,上一次太医来把脉已经能够把出来了。
喻凛之所以进入药堂,一是因为她只拿了药,并不曾给郎中把脉,二来是想探听她的身骨情况,未免回去之后,她含糊其辞不肯说实情。倒也不是因为不信任方幼眠,只为她这个人总是沉默寡言,有什么话都藏在心里,即便他是她的夫君,也从不见她多跟她说几句。还有今日他寻陆如安帮忙挪籍户的事情,一定要让千岭回去好生查查。
下一息,喻凛怎么都没有想到。
药童会跟他说,“那小娘子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她不想要孩子,又觉得避子汤药煎起来太过于麻烦,便差我们堂内的郎中给配了避子的药丸。“想必上一次的避子药丸已经吃光了,这才过来要新的。
喻凛的脸色巨变,避子药丸四个字压在他的心头,令他不由自主震惊失态。
药童被他突如其来转变的脸色和气势给吓到了,忍不住哆嗦,话也变得磕磕绊绊重复了一遍适才所言“你说什么?!
“你没有说谎?”男人嗓音摄出威压,寒气森森的脸色十分吓人。
“没、没有。”药童连忙摇头又点头,
"我说的句句属实。"
喻凛阴气沉沉看了药童许久,吓得对方腿脚都软了,金叶子都不敢拿,只觉得捧了一个烫手山芋。
真不知哪句话说得不对,让眼前的温润公子瞬间变成了活阎王,只怕下一刻小命不保。
喻凛眉心不住跳动,心里就跟烈火焚烧一般难受。
他艰涩闭眼忍下情绪,给药童丢下一句,今日他来过问之时,不许任何人知晓,否则...
药童都不用他过多威胁,连连点头,“公子...”连称呼都变了,“不不不..大人放心,小的一定照办,决计不敢多言透露。喻凛抬脚走出了药堂。
骑马回程的路上,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昨日深夜两人说话,他问她可想要孩子,她说犹豫了片刻便说想要。
那时候他尚且以为她的犹豫是为着今日来见陆如安,所以才迟疑,是怕他看出来,她外出私会外男。敢情里面真正的缘由是为着这个避子药丸。
那时候她哄他说想要孩子,又罕见的笑,见到她笑了,他也像个傻子一般跟着笑。
原来方氏不是因为想到会和他有孩子而发自内心的笑,是因为嘲讽罢...
是觉得他的真心问话可笑,见蒙混住了他而笑。
方氏竟敢如此愚弄他!
他只觉得怒火中烧,他有何处对不起她?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喻凛扪心自问,自打她嫁进喻家以来,对她也算是不错罢?
虽说一开始因为无法接受突然有个成亲多年的妻子,
且不了解,而有些冷落了她,可他也从来没有对她为难苛麦过。
母亲和小妹总是胡搅蛮缠,他该给她的维护,优待,容忍,尊严,体面,诸如此类,无一不尽到了份上。祖母和母亲一直想要孩子,连带着家里几房长辈一直给她送补品,小厨房每日煎着药膳,她一直这样保养补着身子,差不离有小半年了,依然不见有个动静。
喻凛虽然没有很着急要子嗣,可见祖母和母亲总是这样催促她,也于心不忍,能帮着她抵挡的地方,都帮着她抵挡搪塞过去了。前几日祖母又问孩子,喻凛甚至想过,方氏身子骨没有问题,莫不是他有些什么问题。
不如私下里找太医看看,他并不是什么讳疾忌医的人,若真是他身子有问题,也该趁早说了出来,可别因为他的缘故,白白叫方氏给他承担了罪名。可她呢,方氏是怎么对他的?
她偷偷吃避子药丸,将所有人蒙在鼓里,把家里忧心挂虑她的人要得团团转。
呵..
上一次上神节,他诚心提前邀约,
为了带
她出去散心,去靖州忙公差的那段日子,紧赶慢赶,有几日都不得歇息,就为了早些回来,带着她出去。她隐瞒欺骗让他忧虑担心不说,又在外面口无遮拦说那些话,气得他整日整夜无法安寝。
后面他的气自己消了,
没想到,还有这一桩事情夹杂着,除此之外,方氏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
又总想着她年岁小
,在家里没有说胡的体己人
,便也算了,不要揪到面上,让她过于难堪。
喻凛越想,胸腔中越是怒火中烧,恨不得提着方幼眠过来面前质问,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是厌恶他?有多厌恶?不惜伤害自己的身子去吃避子的药丸。
原来这就是被人玩弄于掌心,要得团团转的滋味。
幼年至于现在,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将他玩弄哄骗于股拿之中,也没有人能够这样哄骗到她。
方幼眠破了很多的先例。
她真是厉害。
马匹赶到了喻府的门前,千岭出来复命,说方幼眠已经到家了。
喻凛冷冷看着府宅的匾额大门,恨不得冲进去找她。
可真如此,只会闹得难堪罢了
眼下心中百种滋味交杂,又在气头之上,实在不是找她理论质问的好时候,否则他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盛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这么多年在战场之上,喻凛最深的体悟便是,凡事要三思而后行,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实则还有一点藏在内心深处的心绪,他害怕听到方氏的答案。
不论是厌恶他,亦或是不想要怀上他的孩子..
他都不想听。
“去工部。”喻凛冷声,调转了马头离开。
千岭不懂自家主子为何这样气盛吓人,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喻凛没有归家,心里的气全都转向了公事。
工部和刑部,乃至整个督查司的官员,见到大都督那张凛然森寒的脸,无一不面面相觑。
纷纷自省,莫不是自家有什么错处被发现了不是?
趁着喻凛不注意,向他千岭讨教问询,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叫都督大人脸色如此难看?
千岭也不明白内情,应当还是因为少夫人私会外男的事情,可这是上司大人的私家事,千岭不敢多言,索性摇头,只叫众位官员小心谨慎些。虽说众位都足够小心谨慎了,依旧被喻凛挑了不少的错处,他比往日还要严苛不少,
一点子微不足道的遗漏都能招骂,整个下午至晚间,两部一司皆笼置着沉闷的惴惴之气。
好不容易喻凛终于走了,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彻底软了下来,捞起袖子擦脸上的冷汗。
往日他温润少言众人都怕,今儿冷下脸来,可算是真正体会到了,真是叫人恐惧不止。
“不愧是鼎鼎大名的玉面阎王。”这是喻凛在刑部的称号。
忙碌了一下午的公事,喻凛心里的恼怒依旧没有消散多少。
另外,他想起来一事,那日母亲叫去用膳,他在内室的妆奁台不知吃什么东西,他在后面询问,方氏仿佛受到惊吓,连连咳嗽不止,还砸了手里的东西,他手疾眼快接住了,犹记得,是一个小盒子。后面忙着给她端茶倒水拍背,随手放在了桌上,再后来就不见了。
等她缓和过来了,喻凛问她吃了什么,她只说是没有吃什么,不过是想到家里人略微失神,说她阿弟给她做了一支珠钗。结合今日所见到的,无比普惕机灵的方幼眠,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咳嗽,妆奁台上的物件东西果真是“不经意”扫落的么?那个小盒子看起来十分古怪,细细深入想,不像是能装珠钗的样子。
前一晚,他与她贴身亲密。
翌日想着许久没有陪她,便想多陪她待待,一整日都带着她玩牌,她没有独处的时候。
所以,那个时候她是偷吃在吃避子药丸,当着他的面不好吃,也怕身边的人发现,更怕过了时辰,误了药效,所以躲躲藏藏,慌乱不止。细想起来,一切都捋得顺了。
那个小盒子之前定然被她放在妆奁台的某一处,而今说不定被她转移了地方,但终归是放在了院内,只要找找就好,玉棠阁太大了,大张旗鼓搜寻,定然奇怪,加之方氏警惕,那东西很不起眼..喻凛思来想去,心里已经有了谋算。
方氏这已经算是第二次愚弄他了,戳破她的谎言,十分的简单,只需要用计谋调出那个东西,或者直接找了太医来,给她把了脉,一切摆到台面上就是了。可如若是这样,她又做何反应呢?跟她说什么?
羞恼,难堪,无所适从,不知所措,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与他解释?还是巧舌如簧寻到新的借口哄骗他?今日听到她跟陆如安说要转她弟弟的籍户,陆如安不解问她为什么,她不都说了。
不想弟弟妹妹如同她一般,被人掌控迎娶嫁人。
她嫁给他是勉强,是因为不得不听从家里人安排的结果,再者说,当初与她有姻缘的,也不是他,而是三房的喻昭,若不是三房的喻昭有了定亲的姑娘,祖母看上了她,两人也不会有这番姻缘,她早就回蜀地去了。可她已经嫁给了他,况且当初圆房,是她先主动,他已经问过她了,是否想好了?
她虽然没有说,却也用行动告知他,她是想好的。
如今却反悔。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摆到台面上说,即便是不想要孩子,跟他直言又何妨,何必要这样偷偷吃避子药丸,将他蒙在鼓里。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
已经嫁给了他,生米煮成了熟饭。
她还这样防备,到底是因为什么,难不成想要跟着陆如安,想给陆如安生孩子?
那陆如安明显对她心有眷恋,施展不开,她还总是一口一
个如安哥哥。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气,一想到这个地方,就忍不住烦躁,今夜是避不开回去了,若是气恼上头,恐怕闹得不好看喻凛闭眼,将心里的气给压了下去。
她如此愚弄人,只需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是,何必与她多费口舌,好叫她也知道什么叫被人愚弄的滋味。否则摊开了说,也不能平息他胸腔的怒火
到了府门口,喻凛隐去神色,把马鞭交给千岭,吩咐他,
“你找个稳妥的人去蜀地,查一查方家的事,必要事无巨细,又不能惊动了方家和陆如安。
本想叫千岭亲自去,可若是千岭不在了,又怕方幼眠起疑心。
“是。”千岭道。
交托了籍户的事情,又拿到了避子药丸,方幼眠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只是奇怪,喻凛会所他今日会趁早回家,她去碧波斋用过晚膳给老太太回了话,再折返玉棠阁,都没见他归家。倒是派了一个人回来,说他公事缠身。
喻凛忙着一些总算是好。
方幼眠看了会子乐谱闲书,听到外面起风的声音,意识到时辰也
外间传来请安的声音,隔着打开的窗桕看到男人挺括修长的身姿,跨步往里面走过来,方幼眠起身去迎。晚了,便想着早些上榻休息。
“夫君。”她帮方幼眠接过大氅。
他看着她乖怜白净的面庞,淡声漫道,“嗯。”
她既然会作戏,他又何尝不会。
从前的警惕性不够,想着
方氏是他的枕边人,
便想着与她妥协,不应当把外面的冷然凌厉带到家里来,对她也诸多交心。
得到的,却是她的欺骗。
一个后宅小妇人,纵然有天大的本事,总不可能叫他栽三次。
喻凛收回视线,往浴室走去。
就跟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沐浴净身,上榻,做事。
瀛京起风必定下雨,今夜的雨就跟第一次圆房那晚一样,卷着风便过来了,下得好大,直吹到廊下去,守夜的人都不能在外守着了。怕风雨吹到里面去,雯歌带着小丫鬟们关窗桕关门,期间听到了里面的嘤咛动静,雯歌静声凝神听了一会,不是她听错,就真的是那样。她清咳了一声,嘱咐廊下的人不必拿避雨的东西过来守夜了,又让人去传话,吩咐灶上起火烧热水。又带着人收拾庭院之内的名贵花草,有一些是花房新送过来的,娇花的粉嫩,必要仔细呵护的。
雨水下得这样大,只怕是要浇坏打烂了。
方幼眠的确是有些力不从心,甚至觉得她要被捣碎了。
要不是没有在方才的亲吻当中尝到酒味,她甚至都要怀疑,喻凛今日下午根本没有去办公差,而是与人吃酒去了。他躁得不同寻常,力气也用得比往常要大,虽说到底是控制住了,并不至于伤到人。
可玩起来的花样也多了。
方幼眠想都想不到,甚至没有在要歌给她的避火图上见到。
他将漂亮的花折放成了好几种新的摆位。
她的眼泪是因为经受不住风雨的蚕食,被迫挤压而出。
除此之外,她的声音也隐藏不住。
耐力在风雨浪潮猛烈袭来之下一点点
尽管是隐了又隐,忍了又忍。
被击溃打开,她忍不住,发出了很多碎不成腔的调子。
他不是吃了酒,又是因为什么?
幸亏今夜的雨水好大,比那晚的雨还要下得大,可感受却不同那一晚
幸而外面的雨好大,控制不住的声音出
二者相合在一起,好歹能够掩饰一二
一波波接连不断地浪潮袭来之后,终于急急退去,方幼眠有片刻的失神呆滞。
还以为结束了,可又感受到了袭来的卷浪。
后知后觉意识到,不是因为冲击的海浪停止,而是因为岸上的泥沙抵不住海浪的冲击,被海浪卷坍陷流了喻凛给她擦拭,去额头上的汗珠泪水。
等着缓了好一会,等她的呼吸匀平之后,他才接着继续,他啄吻她的鼻尖
磁沉暗哑的嗓音,低低问她,“眠眠,听到落雨的声音了么?
"是不是很大声?
方幼眠身上的力气不足,她说不上来话,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上方男人深邃不知深浅的眸。
他像是在讨论的雨水的声音
又不像是,总之听着就让人感觉到不对劲
小半刻之后,她微微缓和过来神,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冲击。
暴雨来袭,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雨停了。
而室内的雨还没有停。
丫鬟们过来扫廊檐下的积水,擦拭水珠,能够听到一些不合时宜的声音,个个面上皆是一红。
方幼眠忍不住在想,喻凛是不是被人暗算下药了,他怎么可以这样猛然。
欺负人。
她活像是去外面淋了一场雨,也如同那次一样,里里外外都被雨水给打透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彻底退潮了
筋疲力尽到了极点。
喻凛抱着她去沐浴,雯歌带着小丫鬟已经把热水给拿了进来
被放到浴桶里面之时,方幼眠感觉到浑身的乏累都在被舒解,她疲倦趴在浴桶的边沿,眼皮子耷拉着。喻凛给她擦拭着身上,
疲累之余,方幼眠感觉到了自在,她舒展了眉目,睁开眼睛,半抬眼睫,看到男人棱角分明,俊逸清冷的侧颜。他的动作
分轻柔。
不知是不是错觉,还是往常对比太明显,又或者与他相处有些时日了。
看着喻凛的面庞,方幼眠总觉得他似乎不大愉悦。
是怎么了吗?
方才不是已经尽兴了么?
为什么她会在喻凛的周身感觉到他此刻心绪很糟糕的样子。
还想再看看确认是不是错觉,可喻凛转过身给她拧帕子,侧过身,看不见他的神色了。
再到了后面,她着实太累了,也没有心思留意这么多。
喻凛背过身之后,好久没有转过
,方幼眠需要侧过去,可她没有力气,只想闭上眼睛休息。
从浴桶当中出来之后,方幼眠便睡了过去。
虽说她已经彻底熟睡,可喻凛还是试探性喊了一声。
“眠眠?”
她没有反应。
他又微微晃了晃她,被褥当中的姑娘依旧没有反应。
他站起身,看了她一会。
随后借着微弱的烛火,走到她的妆奁台前,轻声找了找。
方幼眠藏小盒子的位置很隐蔽,可到底比不过那些刺客藏身口口药的位置,还是轻而易举被喻凛给找到了。拉开小几,看到了上一次消失的小盒子。
看来上一次糊弄过了他,她也放下了心,没有将她的小盒子换位置。
喻凛拿起来看了看,又闻了闻。
打开一看,果然就是药丸。
他的药匣子当中有一味补血益身的药和这个差不多,只是比这个要小一些。
不过,不留神,多半是看不出来的。
方氏警惕,难保不会被发觉,喻凛想了想,她未必能够察觉到。
今日行了房,明日她定然要吃药。
今日替换,若是明日她发觉了,那便摊到明面上说,倘若不能发觉,那...不能怪他了。
喻凛去了侧寝,打开那个药匣子,找到药瓶子,一颗一颗替换了方幼眠的避子药丸,原封不动放了回去方幼眠翌日直接睡到了午膳时分。
浑身酸疼得要命,可她还是能够感觉到喻凛给她上了药,因为没有那么疼了。
喻凛好几次背着她放药,动作的确轻柔,有一次还是被她发觉了,亲密的事情已经做过了。
她又很累,并不扭捏由着他上药。
想到昨日入睡之前喻凛的不对劲,她多看了一眼,喻凛跟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夫君今日不忙么?”见他还在,方幼眠问了一句
想来是她的错觉,累到晃眼了。
喻凛摇头,“陪你用了午膳再去,昨日累到你了。”他扬起唇笑,伸手碰了碰她的步摇。
即便不是碰脸,方幼眠还是有些不适应,她垂下眼
用过午膳,喻凛入书房找卷宗,他让
千岭去库房拿东西,方幼眠把钥匙递给了雯歌,让她带着千岭过去
小丫鬟们撤走了膳食,正收拾呢,室内的人基本都不在了。
这是难得的好机会。
喻凛手上在翻动书架,余光透过铜镜,留意着她那边。
方幼眠果然动作了,她坐在妆奁台前
虽然隐蔽,可喻凛还是看到她弯腰拿了小盒子,打开里面拿了药。
她似乎没有发觉,只拿了出来,很快便放了小盒子回去。
喻凛给她留了余地。
他转过身,蹙眉道,“忽想起忘了交托千岭还要找个东西..”,他把卷宗放到桌上,最后出去了。
能够感觉到方幼眠留意着他的动向,路过长廊不见他之后,她停留看了一会子,才收回眼。
喻凛绕过后廊,藏身在侧寝的暗门之后,看着方幼眠取出那颗药丸
她好像是发觉了,正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