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渊见她疑惑,顺势一往深情地望着她道:“我知道你喜欢我,若是有旁人在,你会不自在。所以这里没有旁人,只有我俩。”
他边说边走上前。
贺雪皱眉,用手指着他,呵止道:“你离我远点!你以为我留云汐在外面是与你私会吗?”
周临渊勾唇笑着,伸手去握她手,“难道不是吗?”
贺雪猛地收回手,避免被脏东西碰到。
她退了几步,便到了一旁,那整齐的摞着十几只酒坛。
她顺手摸上一只酒坛,拎了下,没有拎动。……
“当心点,这些都是七皇子订的飞天。”周临渊见贺雪躲避,便又恢复了谦谦君子的模样,站在那斯斯文文道:“一坛可是价值千金呢!”
周临渊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披着君子的外衣,有时候反而比较好打交道。
而后他指了指台子上那一堆账册,“这些是醉仙楼近几年的账册。”
贺雪闻言,松了手,走上前去,立于台前,翻看账册。
这醉仙楼可真是日进斗金!
这周临渊会有这么好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哎,若不是家母阻拦,我也不会退亲。我与雪儿妹妹两情相悦,等我大婚之后,便与母亲说,让你入侯府,如何?”
贺雪强忍着将早饭吐出来的冲动,冷笑问道:“与你做妾吗?”
妾为奴身!
她就是找个乞丐,都不会做妾!
“你得我一世宠爱,即便是为妾,在侯府也没人敢欺你。”周临渊深情地望着她,摊开双手,等着她激动地扑入他怀里,感动到落泪。
哪知贺雪却是丢了个白眼,扯出一个冷嘲道:“所以你想把这酒楼送给我,然后我再带着这酒楼回到你手心里?”
周临渊眸子沉了沉道:“你入侯府,自然是将这酒楼原原本本交由你打理。到时候你我便为一体,这酒楼既是你的也是我的,说得这么生分作何?”
贺雪垂眸,压下心头的火,继而挑眉问道:“若我不答应呢?”
周临渊轻吐道:“那这酒楼从此以后,便无酒可卖。”
威逼利诱!好手段!
贺雪气乐了,不由连连点头,赞道:“小侯爷这脑子若是多读点书,应该会有一番成就吧!”
周临渊斗鸡斗蛐蛐,遛鸟遛马,样样精通,唯独不爱读书。
贺雪这话好似在夸他聪明,又似在骂他不学无术。
周临渊变了脸色,隐忍不发,问道:“雪儿妹妹可答应?”
“与贺柔烟一块吗?”贺雪嗤笑道:“周临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收起你那比狗深情的模样,实在是令人作呕。还有请你不要喊我妹妹,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
周临渊微眯了眼,以为贺柔烟将侯府之前许诺让其进府的事情告诉贺雪了。
她怎么可以告诉贺雪,让贺雪对他由爱生恨呢!真该死!
实际上贺雪因为重生一世的缘故知晓,倒并不是贺柔烟嘴不严。
这时酒楼外停下一辆奢华的马车,跳下两名孔武有力的壮汉,朗声道:“小二,与你家掌柜约了今日取酒的。”
周临渊见七皇子的人来取酒,便丢下贺雪,上前迎接。
“酒已备好,就等七皇子派人来取了。”周临渊笑着将人迎进店里。
这时,只听一声脆响,似有什么东西砸在贺雪身旁不远处那一摞酒坛上。
哐当一声,最底下一个酒坛碎裂开来,紧接着上面摞着的酒坛也应声而倒。
稀里哗啦声中,原本摞着的十几个酒坛便摔了个稀巴烂。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
贺雪被吓了一跳,好端端地这酒坛子怎么就碎了,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嗖的一下从隐蔽处射了出来,砸在这酒坛上。
玛的,这周临渊除了给她挖了个不入侯府无酒可卖的坑。还在这给她挖了个七皇子十几坛飞天碎了的大坑?!
进门的三人也是脚步一顿。
“雪儿……贺姑娘,你与周某置气,也不该将七皇子订的飞天打碎!因为你得赔啊!”周临渊勾了勾唇角,换上一副心痛的模样。
他装模作样走到碎掉的酒坛那,弯腰查看。“十八坛飞天,一坛价值千两,这就是一万八千两!”
两壮汉瞧着这一地狼藉,许是因为白跑一趟,脸上有些难看,瞅了一眼贺雪,问道:“小侯爷,这人是?”
“贺家大小姐,也是这醉仙楼的新东家。”
一壮汉说道:“那我们晚点再来取。”
另一壮汉对贺雪道:“姑娘多久能准备好?”
贺雪只觉得脑瓜子嗡嗡,还是小瞧了周临渊这个狗东西。她一人在酒楼里,刚好七皇子身边的人进门,酒坛碎掉,这就有了人证。
“壮士且留步,小女子站在这里离那些酒坛还有些距离,至于那些酒坛为何会倒,定有蹊跷。但绝非小女子所为。”
贺雪见云汐在外探头看来,吩咐道:“云汐,去请巡城司的人来。”
话音刚落,刚好有一队巡城司兵卫路过此处,他们一行穿盔带甲手持长枪。
“好浓的酒香!勾得人馋虫都起来了。”
“上班时间不得饮酒,等下班再过来。”
云汐连忙将人拦了下来,“我家小姐遇上麻烦了,劳烦官爷们进去瞧瞧。”
闻言,领头的看了一眼酒楼里摔成一摊碎瓷的地上,便带队走了进去。
兵卫们进门后,排成两列,面对面站着。
“薛统领……”
“小侯爷……”薛统领看了一眼周临渊,又看到他身旁站着的两人是七皇子的人,便猜到这事小不了。
薛统领用一种同情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贺雪,问道:“这位是?”
周临渊说完,幽幽叹了口气道:“原御史大夫之女,贺雪。也是本侯爷的未婚妻,可惜家母因为风言风语非要退亲,她心生不满,今日闹到这里,将七皇子订的十八坛飞天打碎。”
七皇子的十八坛飞天?
薛统领闻言,吃了一惊,七皇子虽说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主,但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一个砸了他十八坛飞天的人吧。
你生气,砸酒干嘛?赔得起吗?
薛统领心里腹诽,开口问道:“薛姑娘,可是你打碎的这些?”
贺雪道:“不是!我当时就站在这里,并没有去碰那些酒坛。”
“若你答应我之前提的,侯府便出面帮你了了此事,如何?”周临渊一副拿捏地神情望着贺雪,她生气的样子也那么可爱,肤白貌美像只好蹂躏的小白兔,粉色的唇薄厚刚好,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闻言,薛统领便把事情猜出个七七八八。
不过一个是小侯爷,另一个是罪臣之女。他实在是找不出理由去帮这罪臣之女,去得罪小侯爷。
“官爷,我想请人验一验这酒。”贺雪觉得既然周临渊早就想到要挖坑害她,那按照他那性子,估计这坛子里的酒都给调换了。
周临渊看着地上那堆碎屑,觉得有些好笑,抿了抿唇,朝一旁小厮唤道:“去唤薛酒师。”
很快一个留着长须,穿着月牙白色长衫的老者就走到店堂前,躬身行礼,“小侯爷!”
“去,看下那是不是飞天。贺姑娘打碎了七皇子的飞天,她还不信那些酒是飞天。”周临渊用嘴努了努地上那一摊破烂玩意。
薛酒师走上前去,蹲下身子,用手沾了沾残壁上的酒水,闻了闻,又舔了舔,“确实是飞天。”
周临渊不免小人得意,“雪儿妹妹,早知今日赔不起,何必当初手一推呢!”
薛统领在一旁上前抱拳行礼道:“小侯爷,此事我巡城司备案,跑不了!”
周临渊勾上薛统领的肩,朝外门外走去,边走边说:“走,我请兄弟们喝酒去。”
薛统领身后那队人也跟着朝外走。
薛统领笑道:“按理说值班不能饮酒,但小侯爷请客,便破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