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兆谦为了搜捕到叛逃的白文举,可谓是在城中布下了天罗地网。
而屏南府遭受军队接管并封禁,这对于白兆谦来说也是一个十足的好消息。
他之前一直担心白文举可能会浑水摸鱼,偷偷逃离京城。
可是随着城中府门被控制,这就意味着白文举无法离开屏南府,他的行动轨迹也被迫被控制在了这座城内。
正因如此,所以他才会派遣衙役四处搜捕,同时出动了自己府中的那些家丁,只为了能够将叛逃的白文举尽快找回。
白文举毕竟知道他太多的秘密,这些年来对方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对于他这些年来所犯下的桩桩罪行,白文举可谓是了如指掌。
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白兆谦甚至连自己儿子的死活都已经顾不上。
他甚至都不知道昨晚这场刺杀行动是否成功,更不知道昨晚死在这群杀手刀下的竟然会是自己的儿子!
就连白文举手下的那群杀手也已经得到了白文举叛逃的消息。
他们也纷纷走上街头,跟随着那群衙役,官兵一起寻找起了白文举。
最终还是一对负责下乡搜捕的官兵发现了不失荒野的那几具遗体。
在得知自己派遣出的手下竟然被杀害以后,白兆谦当即断定白文举肯定已经叛逃到了陈家村。
因为那几具尸体就是在前往陈家村的必经之路上被发现的,而且那几具尸体几乎全都是被一刀毙命,这也说明对方出手十分狠辣,丝毫未曾留情。
虽然被派出的这几名官兵也算不上是什么高手,可是既然能够在衙门当差,那就说明他们的身手比之常人肯定要好上许多。
再加上他们乃是四人一起,首先在实力上便已经占据了优势,对方要不是高手的话,那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四人全部杀害。
毕竟这四个人也不是泥捏的。
想要在正面对决的情况下将这四人全部斩杀,那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而且放眼整个屏南府,由此胆量敢杀衙役的恐怕也没有几人,除去被陈默带在身边的那群东厂高手之外,恐怕再没人有这个胆量敢于招惹官府!
所以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白兆谦几乎是当即断定白文举已经寻求了陈默的保护。
可是这样一来却又让他感觉颇为头疼。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如何对付白文举,是应该将其连同陈默一同杀掉,还是应该直接带领家人逃离屏南府。
现在逃离此处,对于他也未尝不是一个有利的选择。
他这些年来在此处也贪污了不少的银两,而且浙江属于沿海,从此处离开不仅可以前往北方,甚至可以前往扶桑。
有这么多的银子,天下之大他尽可去得。
就算没有了这个官职,拥有这些银两,他后半辈子同样可以衣食无忧,同样可以保持原本的生活质量。
可是如果真的就这样离开,那就意味着他前半辈子所做的所有努力全都要化为泡影。
这些年来,他为了更进一步,不仅要低三下四,巴结上级官员,同时还要欺压百姓,给自己留得了一个骂名。
如今他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他依靠自己这些年来的努力换取来的,如果要让他放弃眼下的这一切,那恐怕比杀了他还要让人难受!
白兆谦这一天都坐立难安,一直在府中等待消息。
可是如今等到了消息,他却又突然觉得遭受到了晴天霹雳。
白文举投靠陈默,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最大的打击。
白文举一旦前往了陈家村,那就意味着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恐怕都已经被陈默知晓。
而在得知了这些事情之后,陈默一定会派人将白文举严密保护起来。
就算他现在想要派人暗杀白文举,恐怕也是难以成功。
陈默带在身边的那群高手他之前已经有所领教,那可是连扶桑武士都对付不了的人!
仅凭他手下豢养的那群刺客,想要对付这群东厂高手恐怕更是难上加难。
而就算他现在想要放弃一切,离开此处,
他也还有一个严峻的问题需要解决。
那就是在离开之前,他必须要找到自己的儿子!
白金辉被扣押在陈家村,现在仍旧不知所踪。
起码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被杀,一直认为白金辉现在仍在陈默的手中被控制。
虽然白金辉只是一个顽固的二世祖,可是白兆谦对于这个儿子却还是十分疼爱。
就算想要离开,他也要将自己的儿子一同带走,绝对不能让其落入到官府的手中。
儿子白金辉就是白兆谦如今唯一的软肋,他自然不可能任由朝廷拿捏!
被他最新提拔上来的那名管家,端着杯盏走进了大堂。
眼看着白兆谦此时仍旧满脸愁容,他当即将杯盏递到了对方面前:“老爷,这是我让厨房为您准备的银耳羹,您已经一天水米未进,现在总该吃些东西了!”
白兆谦喜欢吃银耳羹,这几乎是整个白府人尽皆知的事情。
看着被端到面前热气腾腾的银耳羹,白兆谦微微点头,顺手将其接了过来。
可他才拿起羹匙吃了一口,却又突然将其吐了出来,并顺手摔到了地上:“我吃银耳羹向来只放冰糖,这件事情你不知道吗?”
白兆谦本就心中郁闷,如今又被这碗银耳羹扰乱了心情,他直接将碗摔在了地上。
这名新被提拔上来的管家被吓得跪倒在地:“奴才不知道老爷还有这般忌口,奴才现在就让厨房重做!”
看着跪在地上身体打颤的管家,白兆谦摇了摇头,同时开口说道:“你毕竟才被新提拔上来,不知道我的口味倒也正常,不必再让厨房重做了,本来我也没什么胃口。”
“今天派出去搜查白文举下落的那群人,现在都回来了吗?”
“回禀老爷,都已经回来了!”
“你去把阿四给我叫过来,就说姥爷有话要和他讲!”
“是,奴才遵命!”
管家得到命令,如蒙大赦一般急匆匆离开了大堂。
而此时大堂内便只剩下了白兆谦!
他冷冷看了一眼地上摔碎的碗碟,同时口中喃喃自语道:“白文举啊白文举,从你叛逃白家的那刻开始,你我之间的主仆之情便已经彻底断绝。”
“敢背叛我白兆谦的,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