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柏匀就住在校门外,马路对面的那个小区,我跟在他后面穿过人行道,他示意我在路边等着。走了不到一分钟,他又折回来,他说:“你跟我上楼去拿吧,有的地方我要给你讲一下,等会儿把你送到你家楼下。”。
我抬头看着他阳光俊朗的脸,他继续真诚的说:“耽误不了多久,你一个人在这里等着我不放心,有许多本,上去我给你分次序和画画重点。”。
此时的校外已经空无一人,我站在马路边僵持着不动,他把一只手放到我头上轻轻拂过,我像触电一般想把头扭开,他马上说:“我看你和你的舅舅相处很自然,你不用这么拘谨,把我当成你舅舅就好了。”,他又把手放到我头上,像抚摸受惊的兔子。
我和他乘电梯上了楼,打开门,家里是黑压压的现代装潢。他给我拿出了拖鞋摆在我面前,客厅被打扫的很干净,他示意我去沙发上坐,然后去了厨房,我听见水哗啦啦的声音,过了一会他端着一盘草莓出来,“这是以前的学生来看我,给我带的,很甜你尝尝。”他一边对我说,一边自己拿着一个咬了一口。
草莓被放到了我面前的茶几上,他自己去了书房。我静静的坐着,看着眼前那盘红透了的草莓,过了几分钟,赵柏匀都没有出来,我慢慢伸手拿起一颗草莓,在草莓尖上咬了细细的一口,确实是草莓味,很甜。
赵柏匀走到书房门口对我说:“你来吧。”,表情很随意。
他在书房的桌子上摆了几本习题,一本一本的拿起来翻开给我看,“可以从这一本开始做,稍微简单易懂一点,最后看这本,不要一边翻答案一边做哦!”,我在他旁边站着慢慢点头。
我拿起一本一页一页的快速浏览,他也在旁边站着翻另一本,互不打扰。习题集是试卷订成的,摊开后很长,我拿起来后两只手离得很远,像在看摊开的画轴。在书房里,台灯昏黄的灯光没有很刺眼,秋意渐浓,窗外的风声呼呼作响,屋内静得出奇,只有翻长卷子的声音。
过了会,他用胳膊轻轻推了我一下说:“你看看这个。”,他把他手里捧着的那本习题集递给了我,我双手接了过来,认真的阅读他给我看的那一页。
文章读到一半,赵柏匀弯下身,侧过头来,将双唇覆在我的嘴唇上,用一只手轻轻扶着我的头。
我心里清楚的知道他不该这么做,他在我心里像座山,我如同山前的孩童,未到独自攀登它的时候。
我僵直了身体,手上的习题集掉到了地上,睁着眼睛看着他,呼吸慢了许多,心里像掉进了一块黑色的巨石。他用另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膀,准备把我拥到怀中。
我的心开始剧烈跳动,接着用两只手拼命推他,却发现看起来并不强壮的他,如一堵墙,推不动。
我开始害怕,浑身颤抖着,他抱着我的手渐渐松开,向后退了半步,靠着桌子半坐着,嘴里呢喃:“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摘掉了眼镜,低头把脸埋进双手。
我慢慢向后退,转过身向屋外跑。他上前拉住了我,两只手扶着我的肩膀说:“对不起,我知道这不应该,可是,我就是喜欢你,你很特别,和别人不一样,你难道对我…”。我胡乱的推打着,挣脱了他控制着我的手,到门口提起了书包和鞋,夺门而出,他没再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