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突然从一场噩梦中惊醒，感觉仿佛隔世般迷离。
她心中的恐惧像潮水般涌来，让她几乎失去理智，像疯子一样冲到门口。
外面的夜色浓重，只有院子里零星的灯光投下斑驳的光影。在这朦胧的光线中，林浩正静静地站在那里，怀里抱着已经熟睡的然然。
顾妍的心瞬间被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填满，她从他手中急切地一把抢过然然，跪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儿子，泪水无声地滑落。
然然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小手轻轻拍打着顾妍的背：“妈咪，妈咪，你怎么哭了？然然惹你生气了吗？”
“没有，宝贝，你没有惹妈咪生气。”顾妍声音哽咽，不断地亲吻他因熟睡而变得通红的小脸蛋。
安顿好然然后，顾妍才意识到林浩还一直在客厅里静静等着她。他们之间的空气凝重而复杂。
她望向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谢谢你。”尽管心中有千万个不解和埋怨，但毕竟是他把然然安全带回。
林浩轻轻地走过来，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愧疚：“对不起，我应该早点送他回来的。我在路边发现了他，他说他想吃冰淇淋和小馄饨。我打电话回来又没有人接，让你们担心了。”他将顾妍扶到沙发上坐下，这一刻，她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
“他能回来就好了。”顾妍的声音低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他…他告诉我，他今年三岁。”林浩的声音低沉，带着无法掩饰的情感。
顾妍深吸一口气，觉得是时候坦白一切了。“去书房吧，趁着我还没后悔。”她起身，领着林浩走向书房。走到窗台下的酒柜旁，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手微微颤抖。
“我今天就想喝点酒。”
林浩没有阻止她，只是默默地注视着。
顾妍将酒一饮而尽，然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在沙发上，开始讲述她的过去。“我到重庆后不久得到了你的死讯，还有大哥失踪的消息。我原本打算潜回上海，却在临行前发现自己怀孕了。有了然然，我便不敢冒险回去。”她停顿了一下，眼神迷离。林浩递给她另一杯酒，她接过来继续说：“后来我便一直待在美国，再后来日本投降，我便回来了。”
现在你知道的都知道了。顾然确实是你的儿子。”顾妍的声音几乎是耳语，她的表情中带着一种释放的疲惫和一丝痛苦的解脱。
林浩单膝跪在她面前，如同当年求婚般严肃：“谢谢你，你受苦了。”
“你呢？大槐告诉我你已经被枪毙了。”我将他拉起扶上了沙发，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此刻的我已无力关心他是否已经结婚，家中还有个等着他的林太太。
“涩谷川被炸死后，日本人认定我就是76号内的间谍，在去刑场的路上我从汽车上跳下了悬崖，曾毅成认定我跳下悬崖必死无疑，又害怕受到处分，便上报特高科我已经被枪决了，我虽然跳下了悬崖但是悬崖下是茂密的树林，我受了很重的伤却没有死，被赶来的老钟救了起来，后来我就转入地下工作，我问过冯远钦你的情况，他说你在日军对重庆的轰炸中死了。”他的眼睛深情的望着我，抱着我的手臂越收越紧，让我几乎喘不气起来。
“所以你…结婚了。”这才是我最在意的事情，他爱上了别的女人，所以他结婚了，“你们幸福吗？”
他看着我摇摇头，“她是冯远钦安排在我身边的人，他一直怀疑我是共产党，所以将他的侄女郭笑嫁给了我，我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加上我以为你已经…”他的声音几乎哽咽，“我便娶了她”。
我坐直了身体，往沙发的另一端移了过去，“是的，你娶了她。”我赶紧将擦干了即将涌出的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