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组长，这是今天b区1至13类副本任务的测情况试汇总表，我刚刚好不容易才统计完的，您看，我这个月的加班工资是不是…”
“嗯…会给你批加班费的。”
“谢谢组长，那我不打扰您了，您慢慢看，哈哈。”
“慢着，这里为什么备注未知？”
瞿拿起文件，粗略扫了一眼，情况基本正常，各类任务测试井井有条，除了6类：基于重生的情感观察研究任务消失了一个。
“我们观察员调查过系统记录了，但是这个任务此前仅有标题登记在案，今天更是凭空蒸发，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呃…换句话说，就是我们什么都没有查到。”
是有外部人员入侵，还是系统故障？
不论是哪种原因，可都算得上是重大事故了。 项目开启至今，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他没有处理的权限。
“你留一下，写一份6类异常情况的说明，写完了立刻给我。”
“瞿组长，这…”
“加班费给你双倍。”
必须上报。
瞿不敢想，异常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
8月24日，南阳中学开始新生报到，次日开展为期一周的军训。
林楚帆被分到了九班。学校采用平行分班，高一上学期期中考结束后，会重新分文理班。
“走吧，去看看你的宿舍长什么样～”顶着林楚帆躯壳的冉让拖着行李箱，背着大包小包，手里拎着袋子，在意识中与林楚帆沟通，她的语调飞扬，看上去对即将到来的高中三年充满期待。
单、双、三、四人间都有，林楚帆这次选了单人间。安顿好了床铺，冉让拍拍手，满意点头，“大功告成！怎么样，厉害吧～”
这家伙真的成年了吗…林楚帆陷入怀疑。
……
林楚帆从知识的海洋中暂时上岸时，军训已经结束了，此刻的冉让在回寝室的路上蹦蹦跳跳。
“…什么情况？”
“就…不小心…顺手，呃，当了个军训标兵嘛，嘿嘿…”
林楚帆看着新鲜出炉的奖状陷入沉默。谁家普通女高中生训练项目用时破纪录，打靶十发100环啊！！！
冉让好像感受到了她风雨欲来的沉默，手微微一僵，奖状趁机挣脱束缚，奔向自由，打算和风缠缠绵绵到天涯。
嗯？林楚帆突然视角转换，冉让把身体掌控权暂时交给她了，然后这厮化作一个光团，躺在意识中装死。
“…这次就算了，”林楚帆语气冷酷。
“好啦，我下次会把握分寸，尽量…呃，不打100环？”冉让赶紧接话，仔细斟酌遣词造句，言语略带试探。
“你还想有下次？！”
“不是！没有了！我保证！”
“最后一次了啊。”林楚帆的声音传来，她身心俱疲。
“放心放心，我有分寸～”光团诈尸，在精神空间中转了个圈，随后抖了抖，“那…可以帮忙把奖状抓回来嘛，小帆～”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林楚帆转身。奖状和风已经你侬我侬50多米了。二者耳鬓厮磨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差一点就能百年好合了，下一秒，一只手阻止了这对情侣的私奔，它无情扣押了奖状，任风大声嘶吼，另一只手则是不紧不慢地拾起了奖状。
手的主人带着奖状走了过来，看到林楚帆，他眼眸微闪，“你的？”
林楚帆的心已经泛不起波澜了。
“谢谢。”她接过奖状。
黑发少年摆摆手，走远了。
“咳咳，采访一下，什么想法啊～”
林楚帆一开始认为，自己见到傅宁驰会很激动，可是和冉让相处了这些天，她渐渐冷静下来。故事已经回到开篇，和之前没有关联。未来会是什么模样，值得期待。
“顺其自然。”
男生宿舍也很热闹。
“哎哎哎听说了吗，好像有个女生破纪录了，打枪还是100环。就是没有颁奖仪式啥的，也不知道那女生是谁，这么厉害。”段子绝咂咂嘴，上前一步勾住谢斐的脖子，““老谢，你不行啊！”小道消息一向灵通的段子绝斩获一手情报，正对着谢斐挤眉弄眼。
他们三人不在同一个班。谢斐被家里安排去了年级组长担任班主任的八班，傅宁驰说什么顺其自然，拒绝找关系，被随机分到了三班，段子绝是被父母送去英语老师当班主任的二班，说是让他好好学英语，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住同一间宿舍。
谢斐正低着头看书。闻言没有什么反应，而是慢条斯理地翻了一页，“不重要”。
“也是，高中嘛，还是学习重要！我斐哥就是沉稳！”段子绝挠头，自认为解读出了谢斐的意思。看到谢斐仍在看书，段子绝摸摸鼻子，觉得有些没趣。正好傅宁驰回到宿舍，他火速转向傅宁驰，“老驰我们去打会球呗，之后应该没什么时间了，走走走抓紧时间好好放松一下…”
嬉笑声远了。
谢斐垂眸，书上的内容他并没有看进去。
他说不重要，可…真的是这样吗？
“慢了3秒，少了1环…”
这一回，是从小到大，第一次，他不是第一。
……
9月1日正式开学，九班班主任是一名数学老师，30多岁，姓杜，人称老杜。他简单介绍班级情况后就让同学们自我介绍加班委竞选。
“大家好，我是林楚帆，名字含义就是楚地江水上的船帆，你们可以叫我楚帆。”冉让笑眯眯地做自我介绍，外带参加竞选数学课代表，最终成功上岗。林楚帆回忆，根据臭屁的某人所说，此前她已经凭借自身人格魅力收获了一群迷妹迷弟。
同桌是一个女孩子，叫希闻言。冉让回到座位上，小女生推过来一条糖，“楚帆…你要吃吗？”
“好啊，谢谢啦。”
冉让拿起一颗糖塞到嘴里，冲着小同桌笑了一下。希闻言脸颊顿时红扑扑的，把大半条糖拿了回去。
认真学习的时光是过的很快的。一个月就这么过去，悄无声息。班主任老杜巡视晚自习时，林楚帆正在做题。冉让说什么让林楚帆习惯，就把身体掌控权放给她，让她负责听课和上自习等学习相关的方面，林楚帆合理怀疑她就是懒。此刻二人正在意识中交流冉让给的一道数学题。
“来来来，看看这个～”
“…表面上是考计算能力，实际上就是1的代换。”
“是变为齐次式处理，麻烦严谨一点。这种挺有意思的，就给你找了一个题目，怎么样，我这个合伙人够意思吧。”
林楚帆已经能想象到她得意洋洋的样子了。
老杜敲了敲她的桌面，“来一下办公室。”
“你在做解析几何的题？”办公室内，老杜开口，看见林楚帆点点头，他语气中是赞赏，“不错，自学能力很强。”
他喝了口茶，“马上就是第一次月考了，放平心态，正常发挥，相信自己。别的没什么，回去自习吧。”
看到林楚帆转身离开办公室，几位老师才讨论起来。
“老杜你们班这个女生可以啊，刚进来没多久就在学高二的东西了！”
“王组长班上不是有个最高分考进来的嘛，我看啊，这届学生都很不错嘛。”
“可别让那群学生听见，不然他们怕是要把尾巴翘上天了！”
“对对对，言老师这话在理。年轻人嘛，还是要多磨练磨练！”
办公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第一次月考如期而至。月考总共考九门：语、数、外满分150，物、化、生、政、史、地满分100。这是一个全新的，检验着同学们在进入高中后的学习状态。老师们也很用心，以最高的效率完成了试卷的批改。
谢斐是八班的学习委员。他以加入了学生会为理由，拒绝了担任班长一职。班主任就安排他当了学委，负责拿成绩单之类的事务，他没有再次拒绝，此刻他正走在去拿成绩单的路上。
办公室没有人。他对照座位表找到八班班主任的办公桌，一张成绩单正静静躺在桌上。
他随手拿起成绩单一扫，第一行是班级排名1，年级排名1。
不出所料。他勾起唇，视线向左扫去，物理97。奇怪，他应该没有地方可以被扣分啊。数学…150？！他压轴题最后一问没有思路，怎么会拿到满分？！
目光继续左移，他的唇角僵住了。
序号1的名字写着：林楚帆。他此刻才注意到表头：高一九班第一次月考成绩单。
“谢斐来啦？哎呀，忘了通知你，我和九班班主任换了位置。”年级组长乐呵呵地走进办公室，看向站在老杜办公桌旁的谢斐，“你考的不错，年级第二，是唯一一个物理满分，还有一个满分是年级第一的林楚帆同学，她的数学满分。”
第二次了。
他不是第一。
从办公室出来，他用力扯着八班的成绩单，眼神死死盯住每一科成绩，回忆自己做题有无笔误。
没有。
每一科他都发挥了最好的水平，物理满分，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被扣了两分，是148。
班级排名1，年级排名2，这就是他谢斐在高中第一次月考的成绩。
谢斐深吸一口气，强逼自己慢慢冷静下来。对，一次月考而已，说明不了什么，下一次考试，他会把第一的宝座夺回来，他之前是第一，之后也会一直都是！
成绩出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哇，年级第一，楚帆你好厉害！”希闻言从看成绩的人群中钻出，回到桌边对自己优秀的同桌进行夸赞。
“谢谢，你也很厉害。”林楚帆点点头，神色淡定。希闻言的作文被当成范文贴在后黑板上，她才拜读回来。
两人一顿彩虹屁互吹，希闻言既羞涩又激动，林楚帆始终淡定，颇有大将之风。二人直到铃响才终止了商业互吹。
“心里乐开花了吧？还挺能演嘛，小帆～”目睹全过程的冉让毫不留情，戳穿了她冷静的伪装。
“咳咳…还行。”林楚帆脸色微红。
“嗨呀，和我谦虚什么，这是你应得的呀！你这段时间的努力我都看在眼底呢，要相信自己，你真的很强的！”冉让语气郑重。
考第一，原来是这种感觉吗…林楚帆抿唇。也许不只是考第一，被人信任，被真诚赞美，被温柔以待…这一切，都会让人上瘾啊。
晚自习，林楚帆又被老杜叫去了办公室。
“是这样的，下周学校打算安排高一月考第一名作国旗下的讲话，我呢，就过来问问林楚帆同学你的想法。”
她的想法？林楚帆一愣。也对，上辈子是谢斐演讲，可这次考试，她是第一。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就安排年级第二，这样轮下去，直到下次考试。”老杜开口说明。
林楚帆准备拒绝。
“我愿意的，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她看见另一个自己笑吟吟应下，拿出便签记录要求。
“800字左右，新续奋斗的主题，周五前交稿审核…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好的。”
“你如果不喜欢这种事情的话放心交给我吧，我保证办的漂漂亮亮！”冉让在精神世界中信心满满地打包票。
“…好。”林楚帆沉默片刻，最终没有说出自己原本的想法。一开始，她也许是想再见一次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少年演讲，也许是仍然缺少一点上台的勇气。可这个名叫冉让的女孩，一点点改变着她。她让她在学习上有了志气，在生活上有了元气，虽然冉让在相处中有时会淘气，让她有点脾气…可在与她相伴的过程中，林楚帆信任着她，也看到了另一个神采飞扬的自己。
…
由冉让起稿，希闻言润色的稿子顺利通过了审核。周末，林楚帆在宿舍看书，冉让在一旁声情并茂地念稿子。林楚帆在回家的路上，冉让在一旁忘我地记稿子。林楚帆躺在浴缸中，冉让在一旁流利地背稿子。
“…你这都上百遍了吧。”
“你不懂，我当然是要替你把最好的状态展现出来啊！还有，这是第54遍。”冉让摇头晃脑，嘴上继续叽里咕噜。
“…”计数君林楚帆，阵亡。
